第十五章 苦衷
“明辉哥，你，你怎么来了？”
没错，的确是明丽莎，她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很震惊的看着赵明辉。
赵明辉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缓缓说：“莎莎，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尽管，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赵明辉还是想要听明丽莎的解释。
明丽莎迅速丢开了那个男人，不自然的看着赵明辉，轻轻说：“明辉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莎莎，你想给我解释什么呢？”现在，明丽莎任何的解释，赵明辉感觉都无法听进去。
他的心在剧烈的阵痛，眼泪已经迅速溢满了眼眶。
明丽莎也慌了神，赶紧上前，紧紧拉着他的手，忙不迭的说：“明辉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子？”赵明辉有些恼怒，瞪着她，大声咆哮道。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所有的怒火，都一股脑的喷射而出来了。
“明辉哥，我知道，我现在如何去解释，你都无法听进去的。可是，可是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明丽莎眼巴巴的看着赵明辉，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苦衷，什么苦衷。难道，有苦衷，就是要去陪乱七八糟的男人吗？”赵明辉指着那个男人叫道。
“哎，你谁啊？”那个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这时走上前，盯着赵明辉，冷声叫道：“你敢招惹我的女朋友，小心我……”
“你说谁是你女朋友，混蛋？”赵明辉怒不可遏，一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那个男人惨叫了一声，捂着脸，大声吼叫道：“你个小混蛋，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不会跟你算完的，我现在就报警，我要抓你。”
明丽莎见状，大惊失色，赶紧冲赵明辉叫道：“明辉哥，你赶紧走。”
可是，现在赵明辉哪里肯走呢。
明丽莎没办法，迅速给常美珊递眼色。
常美珊迅速明白过来，赶紧拉着赵明辉就走。
赵明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可是，回去后他一路上一直都一言不发，犹如一个木头人一样。
常美珊看在眼里，却是无比的担心。
她将赵明辉送到了男生宿舍门口，本来想送他进去，但却被赵明辉制止了。
他转头看了看她，轻轻说：“珊珊，我没事，你回去吧。”
常美珊还想说什么，但赵明辉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回到宿舍后，赵明辉坐在床头，傻乎乎的发着呆。
许久，明丽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但是，赵明辉却没有接。
他心里无比的痛苦，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明丽莎。
此刻，他的心头，充满了矛盾。
第二天一早，赵明辉刚从宿舍里出来，迎面就见明丽莎过来了。
她非常胆怯的看着赵明辉，紧咬着嘴唇。
她像是充满了无数的话，想要给赵明辉说。
可是，刚要开口，赵明辉却转身走了。
之后的几天，明丽莎一直来寻找赵明辉，但赵明辉始终不肯再见。
后来，明丽莎再也没来找他了。
此时，当赵明辉逐渐冷静下来后，他终于决定，要和明丽莎好好去谈一谈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
可是，明丽莎的手机却提示一直关机。
赵明辉鼓起勇气，决定去找明丽莎。
但是，到那个酒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明丽莎早就辞职不干了。
赵明辉心中一阵怅然，他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明丽莎昔日的身影来。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管明丽莎做了什么，自己当初应该听她解释的。
在自己的印象中，毕竟明丽莎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钱，去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只可惜，现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他最爱的人，曾经也是最爱的女人，也是最懂他的人，离开他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辉，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是在毕业晚会上，赵明辉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常美珊走了过来。
今天这个晚会上，要说起来，常美珊绝对是最耀眼的。
不少男生都被她吸引，纷纷邀请她去跳舞。
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当然，也只有宋强他们最清楚，常美珊的心思，可都在赵明辉的身上。
自从明丽莎和他分手后，常美珊似乎又有了机会。
赵明辉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常美珊，微微一笑，说：“是的，珊珊，我想好了。”
“可是……”常美珊迟疑了一下，话到嘴边，她忽然又觉得不妥。
是啊，这一段时间，她一直试图劝说赵明辉能够留下。
毕竟，她父亲也给赵明辉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去一家太阳能电池公司就职。
可是，赵明辉却笃定了心，一心要遵从母命，回到老家去当一个教师。
常美珊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赵明辉说：“明辉，那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赵明辉抬眼看了看她，轻轻一笑说：“珊珊，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
看着赵明辉眼神里坚定的目光，常美珊清楚，她恐怕怎么劝说，赵明辉都不会为之所动的。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赵明辉打包好行李，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走了。
常美珊第二天清早跑来他的宿舍，试图还要去劝说他。
可是，却发现赵明辉人去床空。
忽然间，她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曲忧伤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一刻，常美珊泪流满面，她的视线模糊了。
赵明辉是在一个夜里回到家里。
阔别多年，再次来到这个生养自己的家乡，赵明辉心里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可是，他发现，已经多年了，自己的家乡，如今还是没有通上电。
这一路过来，周围依然是陷入一片漆黑中，好像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其实，他也清楚，他们老家这种深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庄，因为交通地理不便，通路，通电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前两年，母亲打电话，还告诉他，本来家乡要架设电线的。
可是，在别的山村施工过程中，因为山体滑坡，造成了十几个工人的重大伤亡。
于是，这个工程项目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而这些工程一旦放下，恐怕要想再次进行，就要遥遥无期了。
这一刻，赵明辉暗暗捏了捏拳头，他默默的说，“等着，我一定要让家乡通上电，享受光明。”
其实，这时赵明辉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了。
“妈，我回来了。”
赵明辉推开了自家的门，看着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连忙叫道。
很快，赵明辉就看到母亲从里面出来了。
如今，母亲已经着实老了不少。
不仅身材变得佝偻了，头上也多了不少白头发。
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因为为自己操劳，她才会衰老的这么快。
想到此，赵明辉不免眼眶一湿，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母亲迅速走上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说：“明辉，吃饭了没有。走，我给你做饭去。”
“不了，妈，我吃饭了。”赵明辉忙说道。
“明辉，你回来了。”这时，就见一个妇女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赵明辉，笑吟吟的说道。
赵明辉仔细一看，却是明婶儿。
“是的，明婶儿。”赵明辉迅速走上前，跟明婶儿打招呼。
只是，看着她，赵明辉心中却总有一种愧疚感。
“快点进来吧，你妈这几天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你回来呢。”明婶儿笑吟吟的说着，热情的招呼赵明辉进去。
赵明辉应了一声，随即就跟着进去了。
进来后，闲聊了几句后，话题从明婶儿的家里，一直聊到了明丽莎的身上来。
到了这时候，赵明辉才知道，原来明丽莎的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明丽莎的父亲一年多前得了脑出血，在医院动了手术，总算捡回一条命。可是，却落下后遗症，半身瘫痪不说，每个月还要不少的医药费。
做手术，后期的治疗，这些费用，都是不少的开支。
这对于明丽莎这种家庭而言，也是很难承担的。
可是，这些钱，却全是明丽莎拿出来的。
她还宽慰明婶儿，让她不要为钱担心。
明婶儿说着，就看向赵明辉，疑惑的问道：“明辉，你当时和莎莎在一起。你是不是知道，莎莎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这么赚钱呢？”
赵明辉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明婶儿。
倘若，明婶儿知道，明丽莎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当小姐才赚来的这些钱，不知心中会有怎么想呢。
但，赵明辉没有说。
他想了一下说，“明婶儿，莎莎在一个酒店当大堂经理，这工资非常高。”
期初，明婶儿和母亲都不太相信，但赵明辉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总算让他们相信了。
明婶儿叹口气，看着赵明辉说：“唉，明辉，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遇上比我家莎莎更好的姑娘的。可惜，莎莎这死丫头太任性了，没有福气。”
话说着，她神色中，充满了惋惜。
是的，他和明丽莎分手的消息，明婶儿和母亲早就知道了。
而且，还是明丽莎最先告诉家里的。
理由也很简单，是因为明丽莎觉得跟赵明辉越来越没共同话题，看不上他了。
赵明辉心也非常的难受，他现在忽然明白了，明丽莎踏入那一行，其实的确是迫不得已。
现在，他忽然非常的懊恼，更是无比痛恨自己。
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明丽莎解释呢。
可是，他却误会着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他看了看明婶儿，这时赶紧问道：“明婶儿，你知道莎莎现在在哪里吗？”
明婶儿摇摇头，茫然的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她说，好像去广东打工了。她现在每个月邮寄给我的钱，比从前更多了。”
听着更多两个字，赵明辉心头一颤。只有他最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随后，三人也聊到了孟翔飞和彭欢。
孟翔飞大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安排下，在县里的电力公司上班。
而彭欢，则出国去了。
莫名的，赵明辉忽然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很羡慕这两个儿时的小伙伴。
送走明婶儿后，母亲就拉着赵明辉，语重心长的说：“明辉，我都找人给你安排好了。明天啊，你就去市里的一中报道。”
赵明辉没有反驳，点点头，应了一声。
第二天，天刚刚亮，赵明辉就起床出发了。
来到市里的一中，已经是快中午了。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赵明辉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从现在起，进入这个大门，自己的一辈子就要固定了。
可，内心里却充满了不甘心。
但，赵明辉并不知道，很快他的一切就要彻底发生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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