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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信归


暮色渐渐的笼了下来,苏月清也是在看了一会儿温语澜之后,才收回目光,转向一旁道:“我和姑娘有话要说,你们都出去吧。”

        等人都出去关上门了之后,苏月清像是叹了一口气,可是在看向温语澜的时候却又是微微笑着的样子:“昨日听文音说了之后,我还以为你要几天后才会过来找我呢。”

        最难的是开口,既然已经开了口,温语澜也就不再犹犹豫豫的绕弯子了,抬头看着苏月清有些难以理解地问道:“我一直不明白,母亲您为何要那么做呢?”

        苏月清就保持着那个手指触在茶杯上的动作顿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迎上温语澜看着她的目光,又把问题重新抛了回去:“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想到了它和我有关,那你肯定也自己思考过原因,你觉得,我会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温语澜敛眉摇了摇头,她是想过好多个原因,可那些原因却没有一个能将这件事情解释的让她自己信服,所以想出的原因又被她自己一一否决了。

        “那可能是你想的太过复杂了。”苏月清的笑容看着好像也有些勉强,但她还是选择带笑开口,“最初我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好再瞒着。”苏月清将旁边的茶杯拿过来,轻轻呷了一口,最终说出原因的时候还是没有直接看向温语澜,“我不想你与璟王府世子,再有太多联系。”

        当初做出让文音暗自扣下傅明辰和温语澜书信这一决定时,苏月清没想着这件事情会被别人知道。

        也许几年前京都的人都知道定国公家的语姑娘和璟王府的傅世子关系好,可是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的年纪小,苏月清想着,不管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情,都是需要有人去维持它的,就算在分开之前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可是他们分开的时候年纪也只是不算大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想法又是最容易改变的,他们分开之后一个在处于南边儿的郦州,一个在雎阳最北边的北疆,见面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如果他们这五六年的分隔中连书信往来都没有的话,再见面的时候肯定就已经生疏了。

        也许温语澜对人的态度都很温柔,但除却关系亲近的人,温语澜却不会同他们有过深的交谈,在这一点上苏月清是了解温语澜的,所以在她最初的想法里,再见之后,小时候的事不管是对温语澜,还是对傅明辰都已经是过去不重要的事了,那他们也就不会忽然向对方提起‘自别之后,你竟连封信都不写给我’这样的话题,所以关于那些被扣留的信件,他们大概也不会再向对方提起来,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两个人中有人知道了信件的真相,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生疏了,那些被扣留的信件对他们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就算被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个原因,温语澜想过,只是她在想了之后就又否定了,可即便是她这么想过,苏月清直接这么说还是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眨了眨眼,温语澜低下了头去没有接话,反倒是苏月清,在等了一会之后见她没有说话,看着温语澜刻意放慢了语,字句清楚地说道:“什么都没有生过。语澜,你听清楚了,是我,不想让你和傅世子再有过多联系,你也不用再帮我找借口解释。”

        吸了下鼻子,温语澜抬起头来也直接迎上了苏月清的目光:“母亲也知道,我现在还会为您找借口!那有什么事您不能直接和我说,非要用一句话都不提就直接替我做决定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呢?”

        先不论傅明辰对她而言的重要性,只说苏月清和文音,前者是她的母亲,她对她信任是肯定的,后者,她是苏月清安排过去照顾她的人,一直从她还不懂事的年纪就陪在她身边,事无巨细的打理着她的一切,就算她不是会轻易对别人没有设防就相信的人,这些年来,也早已经把信任交付于了她,可是这两个人,却早就已经在骗她了,而且还一骗就是许多年。

        或许,就像文音所说的那样,苏月清的本意确实是为了温语澜好,可是她这样的为她好,对于温语澜来说,却是在自己最在乎的事情上,被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一起欺骗。

        苏月清想了想,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温语澜的那句问话,虽然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并不会是温语澜想要听的,可她暂且也只能这么答:“你还小,有些事现在可能还看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没有和你说……”苏月清说着想去握温语澜的手,却被温语澜侧了一下避过了。

        这件事情从她想到是苏月清交代做的,到她今天过来找苏月清,中间已经过了好几天,在这之间温语澜最犹豫的就是去找苏月清说明白,还是把它压在心里以后不再提起,既然她今天过来了,就证明她是真的已经做过了和苏月清好好说说心里真实想法的准备,可是苏月清却好像还是在敷衍她,并没有认真和她谈的打算。

        她不懂,是她们以为她不懂,温语澜觉得自己也算是能猜到苏月清会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可是她的避而不谈还是让人失望,失望之余,温语澜勾起唇笑了笑,既然都说她小,都说她看不明白,那就当做她都不懂吧:“母亲,您若是介意,那最初我同他往来时,您便该阻止,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有所往来并无错,我也从未说过你与他不能往来。”苏月清像是在考虑着怎么说才合适,“可你不该让他在你心中占有过多的分量。”

        他们这些人家要真的做到不往来确实是不可能的,听苏月清这么说,温语澜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还是不太全面。

        文音暗中将她和傅明辰的书信扣下了,但却还是交给了自己寥寥无几的几封,刚才她还以为,苏月清这么交代是怕一封信都没有的话,她会起疑不相信,原来她真实的想法一直以来都不是让他们不来往,而是让他们从心理上,彻底疏远。

        温语澜一向不喜欢和人争辩什么,更何况这是她的母亲,父母长辈好像从来都做不到把自己和子女,放在平等对话的位置上来谈事情,那她也就没有再做争辩的必要了。

        膝深深地曲了下去,温语澜抬头看着苏月清恳求道:“若是那些信件还在,母亲能不能把它们交还给我?”

        她几乎没有行过这么大的礼,苏月清能看出她保持着这个动作有些不好受,可是她不答话,温语澜就一直保持着那么行礼的动作也不改变,两个人面对着僵持了一会儿,苏月清向外喊了一声:“文音。”等她进来后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温语澜,交代道,“把那些书信找出来,让姑娘拿回去。”

        看到文音拿着书信过来了,苏月清看着温语澜语气不怎么好的又说了一句:“还不打算起来吗?”温语澜先是道了一句,“多谢母亲。”再向外喊了声,“霁月。”才慢慢的起了身,和刚好进来接过装着书信的箱子的霁月,一起从房内退了出去。

        文音也跟着一起出去,对提着灯的人又嘱咐了下:“顾好姑娘,看着些姑娘的脚下”等看到温语澜出了篱悠院的门,她才又回到房内,重新为苏月清倒了一盏新茶,问道:“夫人怎么又把信还给姑娘了?”

        这些信苏月清也是温语澜他们这次回京以后才看到了全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也有些吃惊,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信件往来只有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会多些,过后应该就会少了,没想到从数量上来看,这几年他们之间的信件竟然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苏月清拿起茶喝了一口,有些答非所问道:“语澜这孩子本就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这下出了这件事,以后她怕是更不愿意说出来了。”

        沈逯安是沈蓉的亲外甥,没有理由在这个当口拒绝言家主动递出的梯子……红俏是知道让沈逯安来安国公府这件事是言箬婳先提出来的,对沈逯安会拒绝这件事她也有些想不通,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就开口问道:“姑娘还有别的法子邀沈家公子来府上吗?”

        沈家和沈蓉关系亲近的人言箬婳也都见过,从这次只有沈逯安一人过了乡试等考试一路有了来京都的机会,就可以看出在沈家后辈中他绝对算得上是才智和能力都上乘的人,不过虽然言箬婳主动提出让沈逯安来安国公府,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思量在里面,但是沈逯安都已经拒绝了她的提议,她不会,也没有必要需要放下自己的姿态,对一个现在还是无名布衣的人再去多花费心思。

        言箬婳没有回答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红俏问完后也没想明白自己这话究竟算不算是问的不对了,之后她也就没有再好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言箬婳才开了口:“既然他不愿,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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