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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姊妹相杀


被凌霄拽过手腕的男子,面上却并无半丝喜意,他趁旁人未曾注意间,从她手中抽回了手,便只低眉站于一旁。

        可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凌霄的注意,她转身而望,这男子的长相虽轮廓分明,亦有一股阳刚之态,可这张未有一丝笑意的脸上,宛如一块顽石。

        “你叫什么?”凌霄抬眸而道。

        “石休。”

        石休的声音不高不低,可那语气凌霄却听得出,他并无半丝尊敬之意,他的眸中此刻更满是不屑。

        凌霄皱眉,这一刻面对石休,她更觉得自己如那山大王一般,让属下抓回来了不少良家公子,供她差遣。

        言弘的眼同样落在石休身上,只是片刻他便走向凌霄,推着她来至那瘦弱少年身前。

        “陛……陛下,在下阿一。”

        阿一见凌霄走进,头不禁又向下低了几分,额间因心里的紧张,已落满了细汗。

        凌霄尴尬地笑了两声,便瞪向言弘,凑近道。

        “你什么意思啊?”

        “你又是何意思?”

        凌霄抿着唇向言弘扯出了一丝笑,只好将石休与阿一,一同留入宫中。

        这日,南宫影收拾了行囊,带着南宫夫人就此离京,他们舍去了一切权利和南宫家百年的名声,今生将再不为官。

        南宫影将南宫夫人扶上马车后,自己却转身望向了宫中。

        百姓称他为战神,称他为最正直无私之人,可实际上他并非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好。

        这次决定,不仅是为了将先帝遗嘱之事带出京中,更是想远离这里。他喜欢塞北,在塞北他才是真正的南宫影,而在这里,他只是先皇的属下。

        南宫家的忠诚,其实就是盲目的愚忠,这一点他早已看清,如今言弘不需要南宫家,那他也正好可以脱身离开。

        毕竟,他的这双手已经杀了太多之人,满是血污。

        “少爷,该走了。”小厮唤道。

        南宫影点头,正打算翻身上马时,似想起了什么,又匆忙向府中跑去。

        “你们可先去城外等我。”

        府中,南宫影翻箱倒柜,地上更是被其翻找得一片狼藉。

        终在一匣中,寻到了精致的木盒。

        南宫影将木盒打开,其内是两个色泽光亮的琥珀杯,南宫影笑着将两个杯盏放入手中。

        凌霄醉酒时的模样,突然荡于脑中,让他轻笑。

        “今后,怕是有缘才能再次相见,可有他在,你便不会有丝毫危险,那我也能安心离开。”

        “凌霄今生能遇到你,是我之幸事。”

        南宫影抱着木盒才再一次离开了南宫府。

        他驾马向城外而去,再不曾回头望一眼这繁华的街道,太多留恋再此,只会让他心存犹豫。

        南宫影用最快的度赶至城外,南宫府的马车相侯着,他驾马上前便行至马车旁唤道。

        “娘,儿子回来了。”

        半晌,马车内却并无回应。

        “娘?”南宫影再次唤道,却依旧不曾有回应。

        南宫影眉头一皱便利落下马,当他行至马车的另一侧,只见小厮的尸身躺于地上,脖间的刀伤触目惊心。

        南宫影的脑袋一空,便急忙跳上马车,一把将那车帘扯开,入眼的那幕,让南宫影的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

        “娘……娘!”

        他嘶吼出声,跪于马车上便向南宫夫人而去,他不断摇着她的手臂,可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半丝睁眼的迹象。

        南宫影无措地抱着南宫夫人,他不停地摇头,一直呼喊,可回应给他的依旧只有怀中人逐渐转凉的体温。

        泪猛然流下,这么多年,他征战沙场,受了多少刀剑之伤,流了多少数不尽的鲜血,却终究不曾喊过一句疼,更不曾流过一滴泪。

        可面对这突然的亲人离逝,铮铮铁骨也只变得软弱无力,在父母面前他依旧只是一个孩子。

        这骤然得生死离别,让一个从不轻易落泪的七尺男儿,在马车内嚎啕而哭,宛若孩童。

        这一消息,极快便传入了宫中,正在批阅奏折的言弘震惊而起,连带惊醒了睡于一旁的凌霄。

        “怎……怎么了?”凌霄环顾而问。

        “南宫夫人被杀了。”

        凌霄扶于桌角,眉微微而皱,“如今京中还有谁,会对南宫影不利?”

        康贤王府。

        谷依茉这两日对待夕悦十分敬重,隔三差五便直往她院中跑,一是为了弥补先前自身的过错,刻意讨好,一是为了自身……能活下去。

        这刚走至门边,便听到屋内有男子的声音响起,谷依茉好奇下微微探耳。

        屋内,夕悦一点点修剪着兰花花叶,听着一旁的死士禀道。

        “马车上只有南宫夫人,没有南宫影,所以……小的未能杀了他。”

        “无妨。”夕悦轻嗅着这开放正好的兰花,而笑。

        “兰花开了……一时半刻还败不了,今后要杀南宫影,有的是机会。”

        谷依茉听清那话时,震惊之于微微后退了一步,便急忙掉头而走。

        屋外的脚步声让那死士一惊,急忙推开房门一看,谷依茉的背影落入二人的眼中。

        “王妃,可要属下出手解决。”死士道。

        夕悦笑了笑,便走至屋前,轻拍了拍手道,“不用。”

        那双眼此刻盯着谷依茉离去的方向,微微眯下。

        “我会亲自解决,王爷呢?”

        “王爷去了醉心坊。”

        “去拖住王爷,今日别让他回府。”

        入夜,谷依茉心下虽有些怕意,可明面上却装作无事模样,依旧待在自己的院中,无半点可疑之处。

        “主子,王妃派人请您去园中赏月。”侍女上前道。

        “你回姐姐,说我今日身体不适,怕不能一伴。”谷依茉推辞道。

        “妹妹哪里不适?可要寻大夫瞧瞧?”谷夕悦的声音就此从外传来,让依茉一惊急忙起身向外而去。

        夕悦正端庄站于院中,含笑相望,可这丝笑却让谷依茉心中瞬间转凉。

        “没……没事了。”

        “那妹妹就陪我去园中赏月吧,妹妹身怀有孕,还是多走走有利些。”

        “是……”

        谷依茉在无法推辞,只能妥协跟于夕悦身后,二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来至一池边亭中。

        入夜的风微带着一丝凉意,却令人无比清爽,高挂的明月映如水面之上,宛若一副幽静的水墨画。

        “听说妹妹今日来了我的院中相寻?”

        “啊?”谷依茉的神经因此绷紧,却看着夕悦不断摇头,“没有啊。”

        “是吗?”夕悦低声逼问。

        谷依茉只能僵着身子,点头直道,“我今日当真不曾去寻过姐姐。”

        夕悦低笑了声,便不再相问,她挥了挥手,周围的侍女便听令退下,这一举动却让谷依茉更加不安起来。

        “姐姐这是?”

        “我想跟妹妹说些体己话。”

        “姐姐想说什么?”

        夕悦立于亭边,看着在微风中慢慢激起波澜的水面,嘴角却始终勾着一丝笑。

        “我确实一直都心仪着君未期,可当我知晓要嫁于王爷时,已经决定要放下对他的感情,当时在上林寺,我对他的那一吻是为了告别。”

        “可我没想到,你会带着王爷来此,甚至让他看到如此一幕,他又如何能忍下,当日便用相府来逼迫我,设计于君未期……你知道那种用下作手段冤枉自己一直所爱之人的感觉吗?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在是他的夕悦妹妹,我也配不上那静雅的兰花了。”

        谷依茉越听越不对,她警惕地站起身子,靠于一旁柱上,远离着谷夕悦,而谷夕悦却看着她远离的身子,笑着上前。

        “不止这些,之后你更是借着此事在他耳边煽风点火,才会让他不断忽略于我……各种闲言碎语,污秽脏水皆往我身上泼,就是因为我曾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

        “也是你在宫中时,将我推下水中,让我失去了嫡子,这都是你干的……”

        “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谷依茉见夕悦不断逼近,只能求饶。如今的夕悦带给她的是怕意,是不择手段的怕意。

        “现在知错……还有何用?我本念在你是父亲的女儿,是自小与我一同长大的妹妹,想过要饶你一命,可前提时,我不能有丝毫把柄在你手中,我了解你谷依茉,我若漏了把柄,今后迟早会死在你的手上。”

        “那我何不……现在就先杀了你!”

        谷依茉靠着柱子,身子慢慢滑下,她的脸色被夕悦吓得惨白,只能跪倒于她的身前,哀求着。

        “姐姐,我不会的……父亲走了,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又怎会害您!以前是我的错,我知错了,今后你我姐妹二人,该处于同一阵营才是啊!”

        “依茉,来,起来。”夕悦却突然变了脸色,轻轻扶着谷依茉的身子而起,眼中一片柔和。

        “姐姐……”依茉的脸上有了些喜色,只以为是夕悦回心转意,听进了她的话。

        可夕悦却拉着她站于这池边,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

        “这孩子也有四五个月了吧?孩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让你来到这人世,要怪就怪你的母亲……”

        说着,夕悦放于依茉身后的手用力一推,落水声在夜里十分清楚。

        “救命……姐姐……来人啊……”谷依茉来不及反应,便已然被推进水中,她呛了水,更是不断呼喊着,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去呼救,整个府中皆无人上前相救。

        夕悦轻轻将手指放于唇边,向着依茉做了一噤声的举动,才缓道。

        “谷依茉,以前的我会信你这套说辞,可现在不会了,相府只有一位嫡出小姐,康贤王府也只会有一位王妃。”

        因南宫夫人被人杀害,南宫影只能再一次回到京中,回到南宫府,在言弘的恩准下,他没日没夜地搜查此事,却始终不曾查到眉目。

        南宫老将军与南宫左枝,一同快马回京,也只为相送一程。

        君未期拥着从未在他面前落过泪的左枝,眼圈因此也红了起来。

        君家一场大火,带走了他的父亲,而如今左枝又失去了她的母亲,实在令人唏嘘。

        宫中,云护替凌霄言弘二人禀报着,南宫夫人遇刺的搜查结果,可那结果却让凌霄大失所望。

        因……根本没有结果。

        “查了这么多天,始终没有一点头绪?”凌霄问道。

        “若说头绪,其实也有……南宫将军认为此事是他的仇家而为,甚至可能那人是冲他而去,这几日将军皆独来独往于各种偏僻之地,只为引出此人。”云护回着。

        “他还会有什么仇家?”凌霄看向言弘问道。

        “他的仇家,怕是占据了整个朝堂。”言弘翘起来腿,饮茶而道。

        “南宫影先前为先帝做了不少事,明里暗里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辞去官职,身边也没有侍卫相护,自然有人想趁此动手。”

        “最近京中大臣府中,可有生什么特别之事?”凌霄继续问道。

        云护思索了片刻,便才想来一件事,“康贤王的侧妃,前几日落水身亡了。”

        “谷依茉落水?”凌霄狐疑道。

        “是,听说是在晚上落水,等第二日时下人才现,一尸两命。”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夕悦这个王妃,看来是不会在被人轻易拉下了。”

        “谷夕悦……”言弘念道,“我怎忘了相府还有这么一个以相府为大的小姐,云护或许可以去查查相府的动作。”

        “是,主子。”云护回道,便转身而退。

        “你怀疑相府?怀疑夕悦?”凌霄上前问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南宫夫人之死,也有你我的一份。”言弘慢慢严肃起来。

        “是我们将假证给了南宫影,皇上当时才会决定暗地处置丞相,如果当真是相府之人动的手,那这件事你我也有责任。”

        “是我们借了南宫影的手,杀了丞相。”

        “可我的初衷是为了护住他人,尤其是不想连累夕悦而已。”凌霄急道。

        “或许你我都错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句话才是对的。”言弘的声音慢慢冷下。

        “这只是你的猜测,等结果出来再说此话。”

        话毕,凌霄便向殿外而去,言弘唤道。

        “去哪?这还有一堆奏折未批!”

        凌霄却连头也未回,扬声道,“这些奏折都是你的事,我去石休那里看看,听说他那里备下了好酒。”

        言弘瞥向凌霄的背影,在望向这满桌的奏折,他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坐回这龙椅之上。

        而对于凌霄,他只能皱眉,虽不满,却也没了那份担忧,选择了信任。

        凌霄还未走进殿内,阵阵酒香就从屋内飘出。

        “只闻味道,就知道是难得的好酒。”凌霄笑道。

        她推开门,屋内只坐着石休一人,就连伺候的侍女都未曾有。

        “陛下。”石休上前一礼。

        凌霄随意地摆了摆手,便自顾坐于桌前,正打算倒酒时,石休却抢先拿去了酒壶,一副不愿让她而饮的模样。

        “不让喝啊?我可是听说你这里有好酒才来的。”凌霄放下酒杯,斜眼望向他。

        石休却只站于一旁,面上的不甘和疏离,让凌霄总觉得自己似乎干了强抢民男的勾当。

        “陛下请回吧。”石休的语气依旧疏离。

        凌霄却站起了身,她屏去身后所跟的太监宫女,便一人站于石休面前,抬头相望。

        “你是不是觉得,被我选进宫中,是一份极其羞辱的事情?我这个陛下当得也十分不得人心?或者说,就是个笑话?”

        凌霄如此相问着,却不想石休的回答更是果断。

        “是。”一个字,却似用了他满身之力,吼出的般,让凌霄怔了片刻。

        “哎!你搞清楚,不是我把你绑来的,是有人专门将你送来,有本事你当初就不要被那些人选上送进宫中。”

        “我!我是被逼无奈。”石休因凌霄的话,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无奈?我还无奈呢!让你白吃白住在这里,没收一两银子,你倒还委屈起来了?”

        “我!”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真会宠幸你啊!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你!”

        石休顿时被凌霄堵的说不出一字来,不,是只能说出一字来。

        凌霄见他直抖的身子,一把便夺过他手中的酒,当着他的面,仰头而饮。

        “哎!你这算什么陛下!还带抢的!”石休怒道。

        凌霄瞬间便将酒壶中的酒,倒得一干二净,才满意地用衣袖擦去嘴角,这酒香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说不过我就算了,还抢不过我,也没我的权利大,我看你啊,就乖乖地待在这里,为我酿酒吧。”

        话落,凌霄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而石休却看着桌上,倒于一旁的空酒壶,看着凌霄的身影,嘴角不断抽搐。

        他这哪是进了皇宫,分明是进了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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