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病
陈焕和秦烨在桃花林里玩了一圈，又趁着大人不在跑去了小溪边玩。也不知道两人是不不慎掉进河里了，还是自己跳进河里抓鱼了，总之回来的时候衣裳已经全湿透了。
大概是玩尽兴了才想起来玩水会挨骂，也知道就凭自己这点本事，躲不过院内侍卫的眼睛。只能蔫头耷脑，怯生生的走进了院子。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自家小叔，劈头盖脸的责骂。却没想到回来后只看到了坐在桌边悠闲喝茶的楚王殿下，自家小叔不见人影了。
两小孩对视一眼后眼里多了些疑惑，小叔去那了？
没等两小孩开口问，司徒瑾放下茶杯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两个湿透了的小孩，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带他两去洗澡换衣服，吩咐厨房准备姜汤。”
“是。”站在旁边的侍女应声答道。
“殿下，我小叔呢？”陈焕听着司徒瑾有些严肃的语气，有些心虚，而且衣服湿了现在微风一吹真的还挺凉的。但是自家小叔不见了，周边全是陌生人真的没什么安全感啊。
“陈越有事先回去了，你两跟我一起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司徒瑾看着还在滴水的衣服，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赶紧带下去。这要真的生病了，他可没法跟陈家交代。
等两个小孩跟着侍女走了，司徒瑾坐了会儿就也跟着回了。心想这桃花林初看是很惊艳，但是看久了也就那样，还不如回去看书呢。
陈焕和秦烨跟着侍女回到住的地方，被伺候着泡了个热水澡去了一身寒气，又被灌了一碗姜汤才被放去吃晚饭。
晚饭是在他们自己的小院子里吃的，可能是殿下特意吩咐了小厨房，俩个小孩的晚饭除了一些时令的蔬果和山里的野味之外，还有一些平常家里大人不让吃的，但是受小孩子欢迎的重口味的食物。
那边司徒瑾一直等到下人来报，说两个小公子已经洗漱睡觉了，才点点头，放下书本走进了卧房。
半夜里，下起了小雨。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扰得司徒瑾不得安眠，梦里又见到了那些血流成河的场景，仿佛他还是处在那个背后灵的状态，跟着陈越看尽了世态炎凉、山河破碎。
“殿下，殿下。”司徒瑾模糊间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因为他的睡眠一直不大好，所以他身边的人在他入睡之后，没有特别必要的大事都不会来打扰他。
司徒瑾清醒过来后，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间，就看到侍女带着衣衫不整的陈焕等在那里。
“陈焕？出什么事了？”
“小烨，小烨生病了。都怪我，我不该带他去玩水的。”陈焕身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小大人的稳重样子，脸上全是慌张急迫。
“找大夫了吗？”司徒瑾走过去拍了拍陈焕的肩，看向旁边的侍女问道。
“找了，多福总管已经跟大夫过去了，让奴婢跟着陈小公子在这候着殿下。”侍女低着头恭敬的回答到。
“陈，小焕，我们过去看看。”司徒瑾随手系上外衣，带着陈焕的肩膀就往外走，可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殿下，虽是入了春但夜晚还是有些凉的，您披件衣服再过去吧。”红芍抱着一件薄披风赶过来，这要是让殿下就这样出门了，多福总管能训死她们。
“行，拿过来吧。”司徒瑾也没为难自己的侍女，红芍在他身边很多年了，胆子也比别的下人要大很多。所以多福如果有事不在，基本上就是嘱咐红芍管着自己。
司徒瑾拿过衣服随手披上，就带着陈焕快速的赶到了秦烨那边。
秦烨的房间挤了不少人，大夫、多福还有伺候秦烨的侍女们，闹哄哄的。司徒瑾过来后还没走到陈焕旁边，先摆摆手让房间里多余的人都出去。帮不上忙的，都挤在这干嘛？
“殿下，您来了。”多福看到自家殿下来了，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殿下。”床边坐着的老大夫倒是很淡定的坐着没动，只是抬起头跟司徒瑾打了个招呼。
“李先生，小烨怎么样了？”司徒瑾走上前看着秦烨一张小脸烧的通红，脸上还在不停的出着冷汗。也许是梦里也不安稳，身体还不时的挣扎一下，嘴里也含糊的说着什么。
“他这发烧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孩子贪玩受凉了，喝几副药就能痊愈。只是，这小公子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难事，这脉象看起来有些思虑过重啊。”李先生一脸疑惑的盯着秦烨，搞不明白这么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怎么会有思虑过重的症状？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都是遇到什么大事，都能睡一觉就忘了的吗？
“思虑过重？行，我知道了。既然没什么大事，您先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司徒瑾坐到床边，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帕子，轻轻的替秦烨擦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汗。然后转头对着这位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凑热闹的老大夫说道。
“哎，行。药已经让她们去煎了，待会儿让他喝了药，再发发汗，明天就能退烧了。”李先生看着司徒瑾有些严肃的脸色，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惹他，乖乖的下去睡觉了。边走还边感慨，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玩了。当年那么可爱的小团子，现在就知道吓唬他老人家。
“小焕，你也去睡吧，小孩子不要熬夜。”等旁边站着的侍女们都去做自己的事了，司徒瑾才发现陈焕已经坐在桌边打瞌睡了。十来岁的小孩正是瞌睡的时候，今天也就是弟弟生病了，让他守到了这个时候，不然早就去会周公了。
“可是小烨还病着，我……”陈焕摇摇头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白天疯玩了一天本就累了，现在确实是很困了。但是弟弟生病了他也确实很担心。
“没事，小烨这里我看着。你先去睡，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再过来。”司徒瑾给秦烨压压被子，就站起来带着陈焕往外走去，交给在旁边候着的多福。
“殿下，那我明天早上早点来。”陈焕也不闹腾，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乖乖的跟着多福回房间睡觉了。
司徒瑾转身回到房里走到床边正好看到秦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可能是身上出汗了不舒服，迷糊间也没忘记踢被子。司徒瑾赶紧走过去压住被子，拿起旁边一直备着的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擦擦脖子脸，尽量让他能舒服点。
缓了会儿，秦烨才真的清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别人口中尊贵的秦王殿下在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吓得小孩差点没蹦起来，“殿下……”。
“别动。”司徒瑾一把将小孩按下去，“你受寒了，好好躺着。”
“殿下，我……”，秦烨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爹爹都没这么照顾过他呢，现在却被一个王爷这么照顾了。
“没事，你继续睡。等会儿药熬好了，我叫你。”司徒瑾拍了拍小孩，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知道小孩在纠结什么，便又开口道，“我跟你小舅舅是朋友，便也算是你的长辈。照顾你一下没什么的，好好休息。”
屋子外面春雨滴答作响，春寒料峭。站在屋子旁边候着的小丫鬟们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屋子里面宫里御用的无烟蜡烛静静的燃烧着，靠近卧床旁边的地方蜡烛撤了很多，就怕火光扰了孩子的睡眠。床边平日里金尊玉贵的秦王殿下静静的坐着，不时伸手拿起旁边的帕子给生病的小孩擦擦汗。
可是床上本该睡觉的小孩，却窝在被子里睁着大眼睛，盯着坐在自己床边的秦王殿下看了很久，不仅如此他还偷偷的从被子的缝隙里伸出手来，拉了拉司徒瑾的袖子。
司徒瑾放下手里的小玩意，转头就看到本该继续乖乖睡觉的秦烨，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看样子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
“有事？”司徒瑾起身拿过桌子上的茶碗倒了杯热水递给小孩，示意先喝点水。
“殿下，我听说了您和我小舅舅的事，那是真的吗？”秦烨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些坚毅的色彩。
“嗯？为什么这么问，如果不是真的就不能告诉我了？”司徒瑾听了秦烨的问题有些尴尬，他跟陈越这都是什么事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秦烨到底怎么了？今晚的发烧应该不只是玩水受寒的原因，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思虑过重……
“有人警告我这件事情不能对家里人说，说了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的。“秦烨似乎是回想起了被警告时的情景，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可是爹爹娘亲又跟我说遇到什么事情要先跟家里大人说，不能随便就透露给外人。我想了很久，好像没有既不是家人又不是外人的人了，只好一直瞒着。”
“哦？那怎么想着要跟我说了？”司徒瑾有些诧异的问道，心里却想着这孩子还真不愧是陈越的外甥，小小年纪就能想这么多事。
“您跟小舅舅还没有成亲，那便算不上是家人。但是您又快跟小舅舅成亲了，那算起来便也不是外人。所以我跟您说应该是没事的。”秦烨似乎很认同自己的这番想法，说完还点了点头来强调自己的想法。
“是，圣旨都下了，能不真吗？”司徒瑾无奈的笑笑，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好玩的吗？
司徒瑾伸手拍了拍窝在他身边的小孩的头，轻身说道：“不早了，你的药应该快熬好了。有事就赶紧说，说完了赶紧喝药睡觉。”
“殿下你知道这个院子的东南角，那片竹林里的竹笋的笋衣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金线吗？”秦烨挑了个听起来，跟他要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题来开头，也亏得司徒瑾不是一般人，也没计较就这么顺着他的话跟了下去。
“嗯，知道，那是金线竹。据说是挺少见的一个品种，京城这片应该就这里有那么一小片了。怎么，你之前在哪儿见过？”
“嗯，见过。在我三岁的时候……”说着秦烨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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