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香吻

我是如实地跟阿香说的这些，阿香跟我说她需要考虑的原因不是因为工资数额，一来，她担心自己没有经验，做不好这份儿工作，再有，她说她担心如果她到我这里上班，我们的关系要怎么面对处理，很多的事情她都没想好——我相信阿香说的也是实话！我也觉得她的担忧也是合情合理的。　　且不说流行歌曲里已经差不多快被唱烂了的“相爱容易相处难”，单单就我自己的亲身感受而言，我也是非常抵制两个想组合家庭的人时时刻刻在一起的——我也跟阿香强调了现在的这个想法仅仅只是权宜之计，毕竟，阿香没有学历，没有专业技术，一些社会基层上的工作，好比说进工厂做个打工妹，或者去饭店作迎宾之类的，不论她自己是不是愿意去做，我是不愿意让她去的！　　但是那天不论我怎么说，阿香都没有松口，我看到她渐渐蹙起的眉头，就把这个话题终止了。　　聊着聊着，阿香突然告诉我，阿莲明天会从东关市过来临海——我吃惊地问阿香，她不是在东关已经上班了吗？　　阿香跟我说具体她也不清楚，可能是阿莲对那份工作不是很满意。　　我追问阿莲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阿香跟我说，具体她不知道，可能也是服务行业。　　我并不想把人性想的太卑鄙，或者把阿莲想的太堕落，但实实在在给我的第一想法，结合东关市由来已久的“性城”称号，我感觉阿莲在东关市从事的职业很可能与那里的经济支柱产业：色、情行业相关！当着阿香的面，我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有说法是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但对于一个实心诚意想组建家庭，厮守一生的人来说，跟对方说钱的事，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我在心里权衡了很久，最后还是问了阿香：“阿香，你过去的积蓄大概有多少？有什么计划吗？”　　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有惦记或者想使用阿香过去从BXR那里获取的那些的脏钱，只不过那天，我觉得话题已经赶到那里了。

算起来，跟阿香相处的日子还不足一个月，我没有想到阿香对我的信任程度已经这么高了——她坦诚地跟我说，从前BXR给她的那些钱，一部分邮寄给老家家里，她母亲身体非常不好，这几年每年在用于治疗上的花费都要二三十万，她每个月正常的用度并不高，截止我们那次谈话的时间点，在她手上的积蓄大约有五六十万的样子……　　我问阿香，有没有想过把钱在临海购置房产？阿香说她有考虑过，房子的价格一直在涨，但是如果用这些钱一次性缴清房款的话，那房子的面积有点小，如果购置大一些的房子，她一直不确定自己以后有没有能力去偿还按揭——同时，如果她妈妈要急用钱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想出什么其他办法。所以，她一直就把积蓄放在银行里吃银行利息。　　我没有什么很好的经济头脑，但我相信：如果把所有的钱放在银行吃利息，这就是标准的“小农意识”行径！我也理解阿香。一个人从小的生长环境，教育基础，性格特征以及她后来所能接触到的人群都会影响她的花钱、理财观念，阿香成为众多的“小农意识思想”的一员，合情、合理。　　我也怕阿香误会我，认为我是在“惦记”着她的积蓄，这个话题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是要想办法让钱生钱才好——把钱存在银行，只可能是让钱贬值！物价一直在涨。”　　阿香也认同我的说法，说她也知道，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当然没有说让她把钱投资到我这个铺头的扩大经营什么的，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稳妥的路子，就把话题岔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聊着聊着，竟然不觉中就到了平常收工的时节——前段时间我自己没有感觉，早点儿晚点似乎都觉得没啥，可是今天，我意识到要自己去接仔仔！　　如果我跟阿香说我去现在去接仔仔，晚饭不跟她一起吃，但阿香如果说跟我一起去，我怎么办？仔仔没见过阿香，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大人的错综复杂，话说漏嘴是几乎是肯定的！　　所以，我只能编一个谎言，让阿香自己回去铜锣花园，我去接仔仔——编一个瞎话借口对我刀晓月来说，难度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我忽然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了……我知道，通常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掩盖，一个谎言开始了，后面要么不间断地持续撒谎，要么，就会被揭穿！　　持续不间断地撒谎的日子，我愿意过下去吗？刀晓月还是刀晓月吗？　　如果谎言被揭穿，结果，我能承受吗？

后来，我跟阿香说我等下要去接仔仔，我妈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今天过去她那里吃饭——我这么说跟阿香说，是因为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我的的确确是打算接了仔仔去我妈那里，同时，跟我爸妈说一些话，正常情况下，也会在那里吃饭，唯一不真实的事情只不过是我爸妈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我。　　我觉得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跟阿香的未来——所以，我说这话说得心安理得，阿香也完全没有起疑和有异议。　　关了铺头的卷闸门后，我跟阿香做了简短的道别，在等出租车的时间，阿香忽然扭头直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阿月，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就脱口而出：“当然！”　　“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吗？”　　面对她的这一次问话，我没有再说“当然”，而是微笑着对她点着头，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我说完那话，阿香深情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到我面前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往前拉了一下，她自己伸着脖子仰着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又立刻退开侧身对着我……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只是一瞬间！我猝不及防又朝思暮想的一瞬间！　　我记得我当时脑袋是一片空白的，心跳的速度陡然加速到自己都快要窒息一般，我猜测我当时脸甚至可能有些泛红的。　　恰在这时，出租车也到了，停在了阿香前面——我和阿香彼此深情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她上了出租车，关上车门，跟出租车说了句“去铜锣花园”之后，又探头看了我一眼……我目送着阿香的出租车消失在我眼帘之后才回了回神，骑上电动车去了向日葵幼儿园。　　时间确实会见证一切——只是不确定，时间见证的一切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们有没有机会看到自己设想的结果在有限的时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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