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想跟你谈恋爱
乔云依站在司乔房门口，听着房间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忍不住蹙眉。
“你哥几点回来的？”乔云依问站在她身边的乔唯，“他不是去帝豪酒吧过生日了吗？大半夜发什么脾气？”
乔唯摇了摇头：“姑姑，我真不知道。”
二十分钟之前，睡梦中的他被司乔摔东西的声音吵醒，可不管他怎么敲门，司乔都不理，他只能去把乔云依叫到东院来。
乔云依在司乔的房门口等了足足十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当她走进房间时，彻底愣住了。
偌大的房间乱七八糟，地上满是书籍与杂物，还有花瓶与茶杯的碎片。
门后的司乔头发凌乱，神情疲惫，眼眶都微微泛红。
许久，乔云依才缓过神问道：“司乔，你在干什么？”
“抱歉，”司乔的声音微颤，“我在酒吧喝多了，人有点不清醒。”
整个房间一丝酒味都没有，乔云依不想拆穿他：“喝多了就砸家里，那砸完舒坦一点没有？”
“舒坦了。”
乔云依轻笑一声：“舒坦了就好，今晚你跟乔唯睡吧，房间明天让娟姐给你收拾一下。你成年了，喝酒要学着适可而止。”
司乔：“不用了，我不习惯跟人睡，我会整理一下再睡的。”
房门关上后，司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地上，他双手垂放在两腿膝盖处，憋了许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低落下来，滴在他修长的手背上。
他放下自尊，放下从小到大的骄傲，放下随时被父母知道后的危险去告诉夏承欢，他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从他喜欢上他开始，自尊，骄傲那些都是屁。
心真疼啊，那个说“不要喜欢我，也不要生气，我们还是朋友，好吗？”的夏承欢，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吻了他却说不喜欢他的？
是怎么做到抱着他却说只想跟他做朋友的？
原来撕心裂肺才是他送给自己的成人礼，想想真他妈伤心啊。
整整三个小时，夏承欢坐在寝室床上一动不动，手里拿着他送给司乔的那只钢笔。
在主题公园湖边抱着司乔时，他心里也难过。
那个人对他好，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他早就知道，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份表白会来的这么早。
“司乔，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我尽量吧，夏承欢我试过的，如果可以戒掉你，我现在不会在这里。”
这是抱着司乔时他们最后的对话。
心脏抽痛的厉害，原来那段时间莫名其妙的疏远，是司乔在挣扎，是司乔在戒他，是司乔也知道这段感情根本不会开花结果。
明知不会开花结果，他还是勇敢的表白了，说他喜欢，很喜欢。
夏承欢啊夏承欢，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他那么喜欢你，不顾身份不顾世俗的喜欢你，你却这样践踏他的感情。
你肆无忌惮的亲吻他，在他身上留下你的印记，却轻松的告诉他亲吻不代表喜欢，你们不会在一起。
那个缱绻的深|吻又是什么呢？你到底是想骗他，还是想骗自己？
夏承欢已经很多年都没这样的感觉了——痛，入骨的痛，浑身上下哪哪都痛。
寝室一片漆黑，外面好像起风了，未关紧的窗子能听见树叶簌簌的声响，明明才六月为什么会有种冬天要来的错觉？
夏承欢叹了一口气，将蓝色长方形礼物盒打开，拿出那支专门为司乔订制的钢笔。
昨天晚上，胡凯将沙发上一堆生日礼物放到了车上，夏承欢送的生日礼物却不在里面。
那份礼物被司乔拆开了，那个盒子被司乔携带在身上，那支笔在司乔离开主题公园时，交还到了夏承欢手里。
他明白司乔为什么这样做，既然得不到他的喜欢，那么留着这支笔只会让他难过，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收。
“你想在上面刻什么字？”
“前程似锦。”
夏承欢轻抚钢笔上的字，眼睛渐渐模糊。他好难过，他一点都不想伤害司乔，却还是将他伤的这么深。
前程似锦，这是他想送给司乔的祝福，这个人的未来，本就会闪闪发光，他不能也不应该成为他生命里的污点。
夏承欢知道这件事对司乔的影响很大，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他甚至想过可能他们的关系会回到他刚转学过来那段时间。
直到周一一整天他都没有看到司乔，他才知道洒脱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人真是很奇怪啊，以前司乔在他旁边坐着，夏承欢各种烦他，烦他不听课，烦他上课睡觉，烦他有事没事讲几句废话。
现在司乔不在旁边，他又总会忍不住去看那个空座位，连他最喜欢的数学课都听不进去。
回帝都近一年，这还是夏承欢第一次这么魂不守舍。
晚自习下课后，夏梦婷告诉他，司乔请假跟着司木萧去f国了。
“他去f国了？”夏承欢心情糟糕透了，“你怎么知道的？”
“中午去学校食堂吃饭我问了乔唯的，他告诉我说司叔叔要去f国一段时间，司乔说他也想去，吵着闹着让司叔叔跟祁老师请了假。”
夏承欢“恩”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哥，他回来以后我要跟他表白了，”夏梦婷突然说，“我怕我再不表白，司乔就成了别人的了。”
夏梦婷在夏承欢面前从不掩饰对司乔的喜欢，夏承欢也从未在意过她说的这些话，但今天再次听到这些话却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
“为什么？”夏承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悦，“乔唯喜欢你，你知道吗，你跟司乔表白他怎么办？”
夏梦婷：“我知道啊，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就算没有司乔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何况现在有司乔。”
夏承欢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八卦，可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乔唯说什么？”
“他想了几天想明白了，说不会强求我，司乔有喜欢的人是他告诉我的，”夏梦婷顿了一下，“也是他鼓励我去表白的。”
“他为什么这样说？”夏承欢心一惊，乔唯难道知道他们的事吗？司乔应该不会跟任何人说吧。
“哎，你不知道，”夏梦婷叹了一口气，声音透着沮丧，“他过生日那天晚上在家发脾气了，乔唯说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那个样子好像失恋一样。”
“司乔发脾气？”
“嗯，把他房间的花瓶茶杯那些都砸了，还有电脑那些。乔唯说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那晚还是第一次见他哭，眼睛可红了……”
夏梦婷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夏承欢不记得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司乔。
他也想自己怎么这么混蛋呢，怎么就能把司乔气成那样。
司乔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假，回学校已经是六月底，期末考试也要来了。
那天早上，夏承欢跟平常一样走进教室，当他看到司乔坐在座位看书时，他感觉自己双手都在打颤。
那一刻，各种愤怒的情绪接踵而至，他好想问问那个家伙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让他一个人背负各种愧疚过了这么多天。
夏承欢刚坐下，司乔拿了两个礼物盒放在他桌上，淡淡道：“夏承欢，诺，送给你跟你妹妹，专门从f国带回来的，够朋友吧？”
十天，整整十天没有见到这个人。
夏承欢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礼物盒看了看，随后笑了起来。
真是他妈的扯淡。
原来，从头到尾是他在乱操心，司乔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他不来学校跟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的拒绝没有关系。
“谢谢。”
夏承欢心里忍不住“操”了一声，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的，把自己这么当一回事？
那天之后，司乔就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夏承欢做着朋友，偶尔开开玩笑。
他冷静的让夏承欢怀疑，怀疑他是否曾经真的喜欢过他，跟他表白过。
这种状态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
不出意外的，司乔仍然是年级第一，总分比夏承欢的总分高五分。
高二放暑假期间，雅仁安排了一个月的补课。
补课还有几天结束，夏承欢觉得很烦躁，那种不知道该怎么掌控怎么发泄的情绪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不久前，夏梦婷还在他怀里哭。
夏承欢搂着她，哄了一两个小时都哄不好，他抱着她温柔的问：“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不是答应过我不让我担心的吗？”
“哥，”夏梦婷抽泣的说，“司乔真的不喜欢我，他真的有女朋友，有喜欢的人了。”
夏梦婷口中司乔的“女朋友”让夏承欢一愣：“司乔说的吗？”
“是的。”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夏承欢想再次确认，“谁是他女朋友？”
夏梦婷在他怀里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嘶哑：“昨天说的，那个女孩是b班的班花。”
小时候的夏梦婷很爱哭，夏承欢总哄她，抱着她逗逗她很快就好。
夏梦婷长大以后哭少了，偶尔不开心时夏承欢也哄她，也能很快哄好。
这一次因为司乔，夏承欢哄了她整整几个小时，安抚好她的情绪以后他觉得肺都气炸了。
等他稍微冷静一点，已经站在了司乔面前。
大概没有想到夏承欢会来，司乔看着他愣了半天，夏承欢语气冷淡的说：“司乔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进来吧，邵雨涵不在寝室，就我一个人。”
寝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夏承欢伸手将司乔手腕一拉，把他抵在门后。
后背撞出一声巨响，痛的司乔一怔，他看着夏承欢，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夏承欢，你什么意思？”
他真不知道哪里又让这个人生气了，一来就发脾气。
夏承欢看见他就来气：“司乔，你谈恋爱怎么不在学校广播一下啊？招惹一个夏梦婷，算什么男人？”
“我从来都没有招惹她，”司乔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司乔的女朋友，b班那个班花，难道是我夏承欢告诉她的？我告诉你，以后别惹她，你爱跟谁谈恋爱都行，在惹哭她我就不客气了。”
夏承欢说完松开他，伸手去开寝室的门，却被司乔一把拽住。
司乔用力将他拉进怀里，语气戏谑：“夏承欢，我只想跟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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