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相顾（上）
·拉郎配，润玉&凤九，后期也有其他cp出没，请自行避雷
·仅限角色，勿上升真人
·私设如山，食用愉快
1
自那日穗禾在栖梧宫发表了一番十分惊世骇俗又十分随心所欲的表白之后，凤九再没见着穗禾取出那条红线来。若说穗禾近日命犯桃花，凤九瞧着她面对旭凤时的神态又着实不像。可若说穗禾未动春心，凤九那日在姻缘府外瞧见她来讨红线时又分明不是那么一回事。
“都同你说了那个凡人诗里写的是梨花，”穗禾毫不掩饰对她翻个白眼，“你才满脑子开桃花。”
凤九狐狸脸上满是狐疑：“总之，你不对劲。”
穗禾睨她一眼：“啊对，就你对劲。”说着她似是想起来什么，唇角微微翘起，“这几日倒是少见你和你家大殿待在一处，听卯日星君说往日你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去布星台接他下值的，怎么，闹别扭了？”
凤九坦荡摇首：“怎么会，昨夜他还和我一起吃宵夜来着。”
耳听为虚，小狐狸眼见也未必为实。穗禾心底暗自啧啧两声。自她与凤九相识，见着这位低调的夜神大殿的次数也不算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她又没有凤九那般一根筋的狐狸脑子，自然是将夜神大殿的那一番心思瞧得八九不离十。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凤九又有过那么个没心肺的意中人，能不能自己走出来还难说，哪里看得到夜神殿下的一番痴心。
不过嘛
穗禾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对着凤九时面上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想来也是，你这只小狐狸报恩报得自顾不暇，哪里来的心思和大殿下闹别扭。”说着说着孔雀仙子微微皱眉，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只是可怜夜神大殿，等你这恩情报完，又只剩他孤零零一个喽。”
凤九一时哑然，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跑来报恩完全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其中还有两三分一时冲动以及一点点逃避的心思。到时她报完了恩，自认大功告成转身走人即可，可被她报恩的润玉呢？
是让他回到从前那种下值回来煮茶温手，平日由着那群怠惰的仙侍随意供应三餐的生活？还是让他自己亲下庖厨，自食其力，洗手作羹汤？
凤九想象了一下润玉站在灶台边用布星的那双手去捏花糕的模样，违和感从头窜到脚。
穗禾瞧见她那副费力思索的苦瓜脸，便知道自己的试探有效，随即又添一把火道：“不过夜神殿下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想必早就习惯了。毕竟他等未婚妻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耐不住寂寞啊。”
凤九此时脑中已经从润玉用面团捏北斗七星联想到了魇兽用自己瘦小的身躯驮起千斤中的木柴。冷不丁听见穗禾这么一句，没头没尾听见了个“寂寞”，胡乱应道：“魇兽成日里上蹿下跳的，哪里会寂寞。”
穗禾沉默了一瞬，只觉得额上青筋跳起，罪魁祸首的小狐狸在其上手舞足蹈。她正想用拳头教育一下不好好听讲的凤九，忽而察觉身后不远处一道灵力波动，稍稍偏着脑袋眯了眯眼。
那日吸收了火灵之力后她的修为一连跃了两个小境界，对灵力的波动更为敏锐。而凤九修习之法与他们不同，自然毫无察觉。
“重点在未婚妻好吗。”穗禾强忍着去敲她狐狸脑袋的冲动，“你都来了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夜神大殿与水神长女的那桩婚约？”
凤九这才听清她的话，却还是不明所以道：“自然知道啊。”说着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其实当日正是因为有这桩婚约在，我才彻底放心留在璇玑宫的。”
这一下轮到穗禾怔住了，甚至有些不放心地瞟了瞟身后：“为什么这么说？”
这事儿还要从月下仙人说起。当日凤九初来九重天，虽然一语挑明是去璇玑宫的，但月下仙人并没有立刻歇了心思，最初的那一两年里天天同凤九叨叨他的火神二侄子。无奈凤九不为所动，月下仙人实在没辙，便同她提起夜神这桩婚约，意在告诉她这夜神的正妻之位早早就被人定下了，若不想伤心，还是早早放下为好。
“虽说月下仙人拉纤保媒的手段属实是不厚道了些，不过因为我原本也没有那个心思，所以他的话倒也不是全然没用，”凤九挠了挠脑袋，“我先前那番报恩时报得不甚妥当，枉费一番情意，原本是不打算在此间逗留太久。只是夜神殿下既然已经有了婚约，那也算半个有妇之夫，我自然不会起心思。他自己又是那样的性子，倒也两下安心。”
好一个两下安心。穗禾心底的白眼快要飞到天上去。她倒是心思规矩，估计告诉她明日夜神殿下就要和水神长女成婚她也能立马备好一份周全贺礼，而后收拾包袱立马跑路。可璇玑宫那位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只怕这只小狐狸一日不开窍，夜神大殿便一日不能安心。
“这些我都不管，”穗禾揣着手，冲着她挑一挑眉，活脱脱一副不由分说的无赖模样，“你且告诉我，若是夜神大殿没有这桩婚约，你也没什么劳什子的恩要报，你会不会喜欢他？”
凤九却没被问住，只是笑着摇头：“穗穗，你问的不对呀。”
“如果没有殿下的恩情，我大约在太晨宫时根本不会认识他，也不会来这里。而若是殿下没有那桩婚约，我大约不会选择在他面前现出人身。”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喜欢上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凤九笑得很是洒脱，“就像没有人会喜欢上自己的宠物一样。”
穗禾被她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口正要反驳她，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穗禾仙子！”
彦佑今日换了一身粉嫩嫩的衣衫，正站在云桥上朝着她们二人招手。少年人身量长而挺拔，娇嫩颜色上身也不显艳俗，反倒衬得眉眼分明，真像一朵春日里的桃花。
只是穗禾瞧见了他，眸中却陡然一暗。
“我不知你心思，只是一时多言与你说了两句，”穗禾扭头对凤九轻声道，“你若不愿思量，倒也罢了。”
凤九轻轻点头应是：“我明白。”说着她笑起来，在穗禾转身离去时拽着她的袖角晃了晃。
“你也是。”凤九对着她眨一眨眼。
穗禾扯出一抹笑，而后匆匆扭头转身，向着蛇仙的方向大步而去。凤九瞧着她走远了，也不再耽搁，脚步轻快地走上另一道云桥，朝暗林的方向去了。
直到再也瞧不见姑娘的身影，云桥这一端的树下，夜神大殿这才撤去了障眼法，露出雪白的袍角。他今日只是一时兴起出门来寻凤九，想着她与穗禾有约，才来此等她，却不想听见这样一番话。
“你怎知我不会。”
润玉轻轻苦笑，眼睫低垂，终究站定在原地没有动。
2
彦佑这两日很是高兴，一方面是因为他精心为穗禾准备的首饰就要完工，另一方面是穗禾这几日待他可谓是十分亲近。
譬如当下，彦佑将在人间摘来的香花递给穗禾，便见着她很是羞怯地低眉一笑，却又悄悄抬眼瞟他。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彦佑不知道穗禾对他的心思何如，但他此刻是实打实地觉得满足，满心满眼都是她。
在蛇仙对她回以笑容时，穗禾轻轻捻着花茎，方才含笑的双眸此时被眼睫掩去大半，自眼底溢出几丝鄙夷。
浪荡子。
那日听了月下仙人所言，穗禾虽然神思不属，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对彦佑有什么厌恶之感，只是想着那夜瞧他目光坦然澄澈，想必也非那种轻浮之人，不该因着旁人口舌便冤枉了他。幸而那日穗禾瞧清了叫走彦佑的鼠仙，一时脑热便不管不顾跑去打听了一番。
“六界美人图谱？”鼠仙以为彦佑因为那画册而去撩拨了漂亮仙子，一时嘴角抽搐，“蛇仙确是有这么本不入流的画册，已经画了许多。可是他唐突了仙子？小仙在这里先代为赔罪。”
穗禾握着红线的手死死绞着，咬一咬牙道：“听仙上语气，这等唐突事是还有许多？”
不提还好，一提鼠仙就脑仁疼：“这等事一月里没十回也有八回，仙子还是莫挂怀了。”
打听了这么一遭，鼠仙还将那本册子又给她瞧了，确确实实作了数十页，画工细腻色彩精致。只是穗禾仍不愿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个眼神分明不是假的，她也不信自己第一次似乎对人动心却是看上了个风流成性诓骗人心的浪荡子。
所以那一夜彦佑下界，她也偷偷跟着下去了。
只是不赶巧，她和彦佑虽然一前一后下界，但穗禾找到彦佑闯入的那条长街时，夜市已经结束，人影寥寥。穗禾走走停停，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就在此时，远处一袭青衫从一间首饰铺里冒出来。首饰铺的老板笑容堆了满脸，送着彦佑出门。今夜首饰铺中来了不少富家小姐，眼光挑剔，若不是彦佑在旁帮他周旋了几句，只怕他的招牌就要在今晚砸了。
“小公子颇有见解，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彦佑抬手止住了老板的道谢，很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这有什么，”青衣的蛇仙笑得潇洒，“女孩子嘛，纵然眼光挑剔，到底还是喜欢漂亮物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其穗禾神思不属了整日，猛然听了他这话，登时如遭雷击。
他他真是厉害得很！
穗禾不欲再听，转身召了云便走。什么眼神挑剔，什么漂亮物什，原来他早使过不知多少回同样的手段，却是去讨不同的姑娘开心！他对她说那番话，怕不也是瞧着她落魄可怜，图个新鲜找个乐子罢了！
“穗禾仙子？”
彦佑伸出手在发怔的孔雀仙子面前晃一晃。穗禾回了神，察觉蛇仙担忧的神色，抚着鬓发对他笑了笑。
“不知彦佑君，明日可否陪我在这花园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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