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上山
白凌在林悦身边慢慢蹲了下来。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又说：“我是二哥。”
林悦身子还有些抽搐，她哽咽着转过身去看白凌。
她原本以为，在这里至少也要点时间，白凌才会找过来。
可他终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了过来，她觉得自己都还没有哭够呢。
这下，是真的要在他的面前丢脸了。
她不管了，哽咽着叫他：“二、、、哥。”
她说话的时候，都还有些呆滞。
白凌温着嗓子答：“嗯，我在。”
“三、、、、、三哥他、、”她又说着。
白凌只是蹲着身子，把她搂在怀里。
他也不打扰她，等林悦继续说。
“三哥怎么可以这样。”
白凌便问她：“他怎么了？”
林悦静了一会，半天才挤出那句深藏好久的话：“我也喜欢他啊。他这么就看不到呢？”
她说话的时候，把头往白凌胸膛靠得更紧了一些。
白领却是心里一抽，尽管他早已知道，可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鞭打了似的疼。
但他还是低声安慰她：“委屈了？”
“嗯。”
“没事，我明天收拾他。”白凌答得坚定，语气就像是明天真的要找陆璟宸算账一样。
林悦却惊慌道：“别。”
白凌厉声问：“怎么了？”
林悦抬头看了一下白凌，却只能看到一双沉亮的双眼。四周太漆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想了一会，答：“他现在还是一个病人呢。你收拾他，不太好。”
白凌嘴角一撇。
这个时候，她居然考虑的，是他收拾一个病人不地道。
“那你委屈我能怎么办？”白凌又问。
林悦竟是在这样的对话里，慢慢止住了哭声。
林悦在白凌怀里动了动，抬脚就要站起来。
白凌怕她摔着，便把手松开了些。
可林悦才起来一半的身子，便又滑了下去。
白凌又蹲了下去，急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悦刚刚哭过的嗓子，有些沙哑。
她也不怕丢脸了，实答：“腿软。”
、、、、
白凌摇摇头，双手把她扶起来，站好。
然后，自觉蹲下身去，留给林悦一个后背。
突然有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外面，正有人哎停车。
像是有什么狠狠敲打了林悦的脑袋和心房，强光下，白凌那宽大的后背，迅速在林悦脑海里，勾起了好多两人的记忆。
记忆中，白凌此刻这样的后背几乎是无处不在。
小时候，他们五兄弟去郊外搞野炊，途中碰见她这个小跟班，又怎么也甩不掉，便带上一起。
回来的路上，她走不起了，便是白凌背着回家的。
只是，那时候，白凌才八岁，臂膀比这个小了好多。但林悦知道，上面的温度从未变过。
童年时期，白凌背她的次数很多。
然后，林悦想到了距离这一次，白凌背她最近的一次，是在上初三的时候。
那天，正赶上放寒假不久。大家要出来聚会。
林悦上学得早，初潮就是在聚会那天晚上来的。
那天，杨望舒几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只有一向少酒的白凌，还是如同常人一样清醒，于是送她回家的使命，自是放在了白凌身上。
白凌给其他几个人打好了车，便转过身去，要拉着她去打另外一辆车。
林悦身下，却突然感觉有什么要一涌而出。只是，她并没有忍住，那股热流就随着正在走动的动作，大量涌了出来。
她突然顿下的脚步，让白凌奇着脸转过身来。
“怎么了？”他问。
林悦上过生物课，同班上的女生也经常在私底下讲，所以她闭口不答，脸上却是染上了羞红。
白凌看着她红彤彤的脸，以为她是受了凉，急声问：“生病了？”说完，就伸手去试她额头上的温度，又试了他自己的。
“不烧啊。”他说。
林悦更加不好意思了。
只是后来逼不得已，终于开口：“我那个，好像来了。”
白凌一愣：“哪个？”
林悦羞着脸：“就是，那个、、”
“哎呀，大姨妈。”说到最后，她直接干脆着答，反正他们这些高中生，肯定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她高看白凌了，她说完，换白凌红脸了。
只是，林悦记得，那天晚上，白凌羞着脸去超市，给她买卫生棉。
她的裤子，已经被弄脏了，他便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罩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步步把她背回了家。
那天，寒风呼啸，白凌身上却很温暖。
只是第二天，白凌发高烧了。她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昏睡着打点滴。
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清晰。
不知不觉，林悦嘴角，却染上了笑意。
白凌蹲着身子等了一会，见她还不上去，便问：“怎么还不上来？”
听到催促声，林悦慌忙弯下腰身去，趴在白凌已经变得宽厚，却依然温暖的背上。
白凌微微使力，轻而易举把她背了起来，一步步往松树林外走出。
车的灯光已经熄灭，可白凌脚下的步子，却是沉稳如山。让她觉得心安。
林悦禁不住往白凌背上贴得近了一些，脸也趴在他肩膀上。肆意吸取温暖。
大晚上的医院大门外，依然人群涌动。
不断有目光看向这边，林悦害羞着吵着要下来。
“二哥，你放我下来吧。”
白凌不答。
“二哥，我下来自己走。”
白凌装没听见、、、、
后来，林悦也不挣扎了，越挣扎，越吸引目光。
白凌背着她，一路走到了医院外面。路中间，还是不断来往的车流。
林悦抬起头来看，对面大楼的灯光，不断变化着颜色。
她又看了一下四周的街景，尽是灯红酒绿。
她突然贴在白凌耳边，叫他：“二哥，我们去山上吧。”
白凌微微转过头来，问：“山上？”
林悦点点头：“嗯，我们去看B市的夜景。”
白凌驻足下来，还是没有放下林悦。
沉默好一会，便答：“好。”
她把她放下来，看着她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开车过来。”
他正掉头要走，却被林悦一把抓住。
白凌以为她还有什么话，在原地等着她的话语。
林悦淡笑着，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摇着：“二哥，我们走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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