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五两银子
“继续按！”
“哎！”
云锦慢慢的将宫口剪开，已经看见了胎儿黑色的毛发，是孩子的小脑袋，“已经看见头了，元大嫂子，要用力，孩子出了头能吸气就能活下来了。”
元大嫂子一听这话，心中多了份信念，好像看见了希望，挣扎用力，也顾不得浑身剧痛，一心想着要生下这个孩子。
“快，我已经看见眼睛了，很漂亮，长的白白净净，将来一定很有出息。”云锦一边说一边鼓舞元大嫂子，稳婆探过头看了眼身下，明明只有黑色头发露了出来，哪有什么眼睛。
“继续按，不要停。”云锦看了眼稳婆，稳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反正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还有云锦顶着呢。
“元大嫂子，用力，鼻子很快就出来了。”云锦咬着牙又剪开了一些宫口，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好像第一次接生孩子一样紧张，即将迎来一个小生命。
元大嫂子深吸口气，累的已经喘不上气了，嘴里的薄荷叶也没用了，整个人昏昏沉沉，下半身疼的毫无知觉。
云锦暗叫不好，拿起一根银针扎在了元大嫂子的虎口处，十根指尖扎了个遍，元大嫂子总算睁开了眼睛，但却极虚弱。
“可有什么吃的？”
“有，厨房里还有一碗鸡汤。”
“去端来！”
孩子的脑袋就卡住了，元大嫂子的力气已经用没了，必须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撑下去。
“继续按！”云锦说。
稳婆瞧了眼云锦，咬着牙，又继续按，元大嫂子再次惨叫，嘴里喊着一根木棍，防止咬到了舌头，浑身早已湿透。
云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拖住孩子的小脑袋，轻轻的往外拽，幸好胎位正，否则今天孩子肯定保不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孩子的小脸憋的通红，气息很弱，云锦取下一根银针在孩子的鼻尖下轻轻扎了一下，又捏住了孩子的鼻子，吓得稳婆忙问，“这是做什么？”
只捏了一会又松开，反复几次，孩子才知道张嘴呼吸，气息通顺了，孩子开始扯着嗓子啼哭。
“咦，还有一个。”稳婆说。
云锦忙将孩子递给了稳婆，又蹲下身子，果然还有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这次比刚才顺利多了，孩子很快出来，一出世立马扯着小嗓子嚎叫。
外面的人都听见了，元大婶愣了，眼泪差点就出来了，孩子哭了，就证明孩子没事。
“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元大婶不停的念叨着。
没一会稳婆出来报喜，“恭喜元大婶，一丫一小，正好凑了一个好字。”
元大婶傻眼了，随后笑的合不拢嘴，元家终于有后了，“一会我去准备赏钱和吃的，今天在场的都有份，等孩子满月请大家吃酒。”
元大伯也很高兴，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众人纷纷道喜。
“那春娘怎么样？”元柏青问。
稳婆面色一沉，“怕是不太好，大出血了。”
元柏青心里咯噔一沉，完全没有刚做了父亲的喜悦，在场的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又喜又悲，元大婶脸上的笑意收敛，默默叹气。
元柏青坐在藤椅上，一激动开始咳嗽，撑着拐杖就要进去，许是太着急了，还没走两步就跌倒了，幸好有人手疾眼快扶住了。
“柏青……”元大婶抿了抿嘴儿，眼眶也红了，儿媳妇是元家的功臣。
元柏青红了眼，“我要去看看春娘。”
忽然，帘子撩起，“元大嫂子没事，只是近两个月都不要下床，身子太弱了。”
云锦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一说出这话，元柏青愣住了，“真的？”
“嗯，元大嫂子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息，没痊愈之前，怕是不能给两个孩子喂奶。”云锦说，已经累得不行了。
张大夫不行，“这怎么可能呢，元大嫂子分明是大出血……你，你是怎么治好的？”
“她并未大出血，只是从胎里带出来的血。”云锦说，脸色苍白，屋子里实在太闷热了，猛然站出来还有些不适应，脑袋晃了晃，李大婶立马扶着云锦。
“阿锦，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锦眯了眯眼，“只是剪开了元大嫂子的伤口，主要还是靠元大嫂子自己努力，我毕竟也生过两个孩子，有些经验。”
元大婶见了两个皱皱巴巴却很健康的两个孙儿，激动的哭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云锦，“阿锦，你以后就是云家的大恩人了。”
云锦摆摆手，想说什么，可见四处都是人，又忍住了，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元大嫂子说吧。
在元大嫂子的床下发现了一株毕罗草燃烧过的痕迹，毕罗草的成分主要是迷幻人的意识，作用类似于软骨散，元大嫂子就是闻了这个，才会没力气生孩子，一拖再拖。
只要拿走毕罗草，想法子让元大嫂子清醒，再通通风风，扎了几处银针，要不了一时半刻就能恢复清醒，元大嫂子自然就能生下孩子，这也难怪元大嫂子生了一天一夜宫口连两指都没开。
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命大，顽强的活了下来，要是再晚来一会，羊水流尽，就算破腹取子也未必能活，而元大嫂子的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可到底是谁这么心狠，要对一个孕妇下手，差点就是一尸三命，这可是元家的根啊。
“阿锦，谢谢你，以后就是当牛做马我也绝对不推辞一个字。”元柏青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堂堂七尺男儿眼眶都红了。
云锦却很欣慰，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元大嫂子，甚至都没有看过孩子一眼，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只是举手之劳，懂些妇人的经验。”云锦摆摆手，看了眼身上的血，抿了抿唇，“我先回去了。”
张大夫铁青着脸，想问诊金的事看了眼元大伯，元大伯瞧他脸色不善，干脆扭头就走，元大婶也没去追，反而是摇摇头，“幸好幸好没有听了大夫的话，否则……”
否则她的两个孙儿便没了母亲，元大婶也愧对元柏青，越是想着元大婶对云锦更是感激，二话不说拿着准备给张大夫的诊金追了上去。
元大婶很快撵上了云锦，“阿锦。”
云锦回眸。
“这是张大夫的诊金，也是你应得的，千万别客气。”元大婶将荷包塞了过去，别说是五两，就是五十两，只要大人孩子平平安安，元大婶都愿意拿。
云锦有些意外，元大婶拍了拍云锦的手，“听说你家要修屋，拿着吧，还能给两个孩子买些穿的。”
每次元大婶看着亦朗和亦若兄妹两从门前走过，心里就跟针扎了一样，瞧着瞧着就心软，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啊。
元大婶虽然心里想着元大嫂子生个儿子就行，给元家留个后，可云锦一来，竟然又多了个孙女，元大婶都快合不拢嘴了，十里八乡的只有云锦生了一儿一女，所以元大婶就认为云锦是元家的福星，给元家带来了好运。
云锦也不矫情，接过道谢，“多谢元大婶。”
“好孩子，不客气，等过几日我家摆酒席，带两个孩子过来吃酒，若是修房人手不够，跟大婶提。”元大婶脸上笑意满满，一扫先前的阴霾，一边说一边往回走，等着去看两个乖孙。
云锦点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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