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雷云在空中翻滚，夏雨倾盆落下，注满了云海市的每一个街道。秦皓明站在校门口，不敢踏出半步。

        又是一个星期六，离高考只剩下三十五天了。崔老师把秦皓明留了下来狠狠地训了一顿，对他是恨铁不成钢。可秦皓明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这么大的雨，他实在担心秦月月。谁曾想，崔老师把他留到了七点钟，等他刑满释放时秦月月人都不见了。

        他很担心，可这大雨拦住了他，他不知道秦月月是不是安全到家，他什么也做不了。

        眼前的雨幕把视线整个地遮住了，老天爷也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偶尔飞过几辆车溅了他一身污水，又冷又脏。

        挺绝望的吧。秦皓明想起了上周星期六见到的那个女人，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

        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缓缓停在了秦皓明的面前，按了按喇叭。

        这个女人叫李时一，单身，二十八岁，一家保险公司的部门经理。

        秦皓明被带到了她家。

        李时一家里干干净净，东西也摆得很简单，一看就没有疯狂的购物习惯。衣柜里除了那夜的红裙外只有几件职业装和两件休闲t恤，还有一套大小刚好贴合秦皓明的男装。

        已经九年没有人给他做过饭了。李时一做饭的味道让秦皓明心里一暖，眼前恍惚出现了很久以前的影子。

        李时一微微一笑：“马上就好。”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晚饭让秦皓明很舒服，李时一对他很好，让他感觉像亲姐姐一样，但他该走了。

        李时一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姐姐，我现在应该回家了。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秦皓明很生气。

        李时一淡淡一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在家里李时一穿得本来就少，这样的动作就是在勾引这个青涩的少年。

        李时一和秦皓明心中的幻想一模一样，这样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秦皓明眼前让秦皓明惶恐又期待。秦皓明心里一紧。如果不是心中的秦月月和道德的约束，他已经对李时一有其他想法了。

        李时一看着秦皓明傻乎乎的样子得逞地勾勾嘴角，吐出一口烟。烟慢慢地飘进了秦皓明的鼻子。

        秦皓明意识逐渐模糊。这烟有问题。和上次一样，等秦皓明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李时一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秦月月和他们的家。一股恶心和悲伤交杂的冷气从胃里升腾。

        “我，在哪里？月月？月月？我回家了吗？”秦皓明身体发软，跪在地上，双手支撑住身体。他看到了秦月月。秦月月慢慢向他走过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反而是给了他一巴掌。

        “月月，为什么打我？”秦皓明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秦月月。

        秦月月神色冰冷，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秦皓明脸上。头发披散，身上披着白色的长袍。左手紧握，指甲刺进了皮肤渗出血来。此刻的秦月月就像来索命的恶鬼一样。

        “皓明，你和那个女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秦月月开口说话，声音凄厉得要把秦皓明的耳膜刺穿。

        秦皓明心如刀绞，低下头，呜咽着重复“对不起”。

        “很好，很好！秦皓明，你背叛了你自己！”秦月月绝望地惨叫。

        雪白的长袍迅速染成了红色，苍白的脸上生出一块块尸斑，清澈的眸子变得血红。

        秦皓明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却连伸手去拉她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绝望痛苦地死去。耳边响起无数厉鬼的尖叫声，索命的亡魂走到他面前挖出了他的心脏。

        “不要，我没有，没有。不会的，不会的。”秦皓明把晚饭全都吐了出来，晕倒在地，嘴里本能地道歉。

        李时一把秦皓明脱光了扔进浴缸，让他安安静静地泡了一个小时。

        “我们都曾经这样的脆弱，直到遇见真正的另一个自己。”李时一把烟头掐灭，脸上浮现起对过往的忧伤，甚至是一种恐惧。但这个惊魂未定的孩子让她心安。

        平明小镇有着全省最好的海景。这里是李时一的故乡。金黄的沙滩，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的天空。海面上游艇和海上摩托飞驰，岸边挤满了的大排档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店让人难以想象几年前这里还是破烂肮脏的小渔村。这是李时一第一次回来。

        “皓明，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走在前面的李时一突然停下，转过身。

        秦皓明一愣，哆哆嗦嗦抖出两个字：“还好。”

        昨晚的噩梦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等他一醒来就躺在了海景房里。他很不理解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是如何把他从省城隔着三百公里运到这里的。而且这个女人身上还有类似致幻剂的东西。

        李时一显然对秦皓明的回答不是很满意，脸上的表情从温柔的姐姐模样变得有些许冷淡。

        “那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姐姐带你去。”

        “没有了，这里挺好。”秦皓明可不想再被人像货一样搬来搬去。

        李时一转身面朝大海，张开双臂。海风吹起她的头发，轻轻飘在空中。脸上映着晚霞的红晕，表情中却是一点享受的味道都没有。她闭上眼，回味起这带着咸味的童年记忆。

        秦皓明竟是走到李时一身后，像面对秦月月一样，本能地抱住她，任凭头发拂在他的脸上。李时一身上的味道比秦月月更香，更诱惑。

        “我不想这样。”李时一冷冷地说。语气像是命令一般。

        秦皓明松开了手，退了两步。

        李时一转身向酒店走去，步子很急很快，很是生气的样子。秦皓明急急地跟在后面。他的试探失败了，他还没有想清楚李时一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秦皓明没有换洗的衣服，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盖得严严实实的。他想起秦月月，却又对李时一无可奈何，他害怕这个女人又把他弄晕。他的反抗甚至可能让情况更加糟糕。现在至少李时一没有伤害他人身安全的意思。他的五一假期虽然被人绑架了，但他必须把觉睡好，而不是再被这个女人折腾。

        走出浴室的李时一全身湿漉漉的，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牢牢锁住秦皓明。

        秦皓明惊恐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扯住被子的边缘。

        李时一露出阴森的笑容。

        一记响亮的关灯声，房里一片漆黑。这难道是他下午犯错的惩罚吗？秦皓明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李时一的折磨。

        她走过浴巾径直到秦皓明床前，掀开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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