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吞噬本源
欧利蒂斯庄园，湖景村内。
白泽大口喘着粗气，几乎是以半跪形式立在地上，汗水宛如从大坝中破出的水不断流逝。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身体下意识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累，几乎累到灵魂的累，就好像昏厥般失去知觉，涨麻的酸痛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整个身体，他强忍剧烈恍惚感哆嗦着用颤抖的双手拼命支持艰难站起。
牙关已经咬紧，肌肉更是用力紧绷，眼中的银白不知何时消散，前所未有的虚弱充斥全身！
但诡异的是，身体里的能量正以极其迅的度恢复。
正如身处温斯顿庄园外力量会不断流逝一样，身处温斯顿庄园内力量也会以暴涨式度恢复。
可就算如此，施展过降维打击的他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过来。
随着精神空间的塌陷，他几乎遭到至今为止最大重创，身体的损失反倒是其次，精神的崩毁才是最致命的打击，即使他第一时间回收精神也无法彻底免疫伤害。
“这下玩大了……”白泽咬着牙将头部艰难抬起，入眼处除他自己外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哈斯塔好似已经死去，就和那些被湮灭的三维物质一样。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深知哈斯塔有多难缠的白泽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就这么取得了胜利。
正如六阶之上的存在可以永生一样，身为神祗的他，即便没有到达神级也依然能够不死！
虽说自己确实杀了哈斯塔，但哈斯塔也没有彻底死透。
作为庄园中为数不多拥有神性的监管者，想彻底杀死简直是不可能，就像约瑟夫代表死亡，宿伞之魂代表原初，而他则代表灾难。
又或者他自身就是灾难！
身为灾难化身，只要灾难这个概念还存在，他就永远不会彻底消亡，且力量无限没有损耗。
想到这里，白泽挣扎着向前走动，大口喘气变得越虚弱。
他目光不动紧盯哈斯塔死去的地方，那里一片疮痍什么都没有，场面安静显得有些诡异。
他深吸口气缓慢舒缓身体，接着将其吐出开始恢复精神，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他已经受够了！
不管怎么说，哈斯塔终究只是六阶，哪怕没有死透，可失去身体的他一时半会也别想恢复，而这段时间正是封印他的最好时机。
“也是时候该结束了……”白泽止不住想道，双眼微微眯起。
他可没有忘记，哈斯塔可以能进行分裂，化身为多个个体。
既身穿黄衣带有柔软面具的类人个体黄衣之王，以及浑身黑色带有皱纹，顶端生有触手和利爪，可吸食脑髓的遥远的欢宴者。
如果真让他分出这些个体，那自己是绝无赢的可能，只能说这场战斗占据了太多的幸运因素。
一念至此，白泽目光停顿将精神压缩极致，蓦然间一道又一道的银白符文至他手中浮现。
他张开嘴将肺里的气体慢慢吐出，而这时银白符文也越凝实如蝌蚪般密密麻麻的向前涌入。
铺天盖古的银白符文相互交织不停旋转，镶嵌着叠加一起。
“够了，白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出。
白泽瞳孔收缩身体下意识用力绷紧，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将银白符文消散后便叹口气无奈道。
“我说杰克，你每次走路，难道都不带脚步声的吗？”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的转动身体向着后面开始看去。
背后，一个身影缓慢的现出身形，湛蓝色的双眼微微闪烁，不断有电流至他身上滋生冒出。
皮肤，邪眼寄主。
“理论上来说，是的！”杰克平静道，但却是诡异的电子合成音，整个人就宛如机器人一样。
白泽皱着眉正准备说话，可紧接着就见杰克突兀走动向着哈斯塔崩解的方向走去，手臂轻抬一股又一股的血雾冒出，渐渐的扩散蔓延将周边的整片空间都给覆盖。
“你要做什么？”白泽整个人都有些乱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杰克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事情的突变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出了最初的预料。
“如你所见……”杰克继续释放血雾进行覆盖，“如果你不想哈斯塔再次出现，就别妨碍我！”
早在约瑟夫前往世界各地吸收原罪物质的时候，他就已经现突破次元限制的最根本能量。
如果想突破次元限制，就必须要吸收本源，而本源隐藏在人格原身的身上，换句话而言，如果约瑟夫想突破等级限制，则需要将温斯顿庄园的约瑟夫吸收才行。
为了能吸收本源，约瑟夫这才又一次分离人格，接着通过镜像空间将他传送回这个世界。
所有的事情，都在约瑟夫的计算中，一切只为了对抗‘人’！
白泽张开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管怎么说，杰克愿意帮助自己对抗哈斯塔终究是件好事，至少比把自己扔在这里就离开的约瑟夫靠谱多了，正好可以休息。
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杰克现在的状态有些不稳定，其性格特征和约瑟夫几乎完全一样！
他蹙着眉头开始沉思，事实上当初为了对付众人行，每个成员的性格都被政府仔细分析过多次。
也正如此，对每个人的性格特征他都有着大致了解。
语气也好，神态也好，几乎没有和之前相符的地方，更别说六阶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感知能力。
很多问题都能够感应出来。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是开膛手杰克？”
杰克回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总是会变的，就像曾经的我！”
说话间，他手掌紧握将血雾寸寸回收，任何与哈斯塔相关的都被他用血雾侵蚀，接着使用系统将其吸收殆尽，只是转眼间就抽出本源与人格哈斯塔彻底融为一体。
“曾经的你？”白泽有些疑惑的问，他对杰克的认识也仅限于政府和极度分裂网游的介绍。
“呵呵……曾经的我……”杰克收回手臂，语气似乎有些惆怅。
世人只知他是雾都恶魔，却鲜有人知他最初只想当个好人，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那个善良的他，早在时间冲刷下消失不见，已经随风散去。
他开始挣扎，从最初写信将自己杀人的证据寄到警察局，到最后拼命的抗衡自己的黑暗面。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他开始反抗，为了能杀死内心的恶魔，他化身成了黑暗，最后他真的成功了，也真的疯了。
既然世人都认定他是恶魔，那他也不能辜负世人的期望啊！
曾几时，他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人，可小时候的地狱生活终究影响了他，而将玩具熊开膛的经历，更是诞生了一个黑暗人格。
没有人知道，他常常都想挖开胸膛，看看自己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已经没有心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终究成为了过去，那个善良的杰克也早就死了。
一念至此，他看向远方沉默不语，目光冰冷不知在想什么。
呵呵，又陷入思维惯性了吗？
他突然笑了，湛蓝色的双眼微微闪动，却是毫不犹豫的将回忆粉碎，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现了人格对自身的影响。
当初他变成艾玛.伍兹的时候，因为这个人格本身就有着严重的精神问题，再加上恋物癖的影响，最后和原身一样，竟病态般的恋上了那个所谓的稻草人先生。
但诡异的是当时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反而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因稻草人的缘故，维持这个人格达到了数月之久。
可以说几乎丧失了自我。
直到最后遭受生命危险，不得不变成佣兵奈布对抗恶魔兽后，事情才总算产生了一丝转机。
据所周知，奈布因为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缘故，休息时对各种风吹草动异常敏感，可这样子问题就来了，一个人形的物品放在不远处，他真能安稳入睡吗？
严重到近乎精神分裂的战争后遗症，让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有时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行动。
而稻草人的存在更是让他产生敌人时刻就在身边的错觉。
他不止一次感到自己回到了欧洲战场，四面八方尽是敌人，正以包围之势向他逐渐逼近。
严重的幻听和幻觉更是席卷不断，让他完全没办法休息。
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大群敌人向自己冲来，四周已经变成黑红焦土，数不尽的炮弹轰炸而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式接连不断！
混合鲜血的空气，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士兵的惨叫声，敌人的冲锋声，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
有时身上还会突然出现剧痛，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一样。
但是当他起身的时候，周围景象却瞬间恢复原样，重复之下心情越暴虐难以控制情绪。
接着忍无可忍之下，干脆一把火将稻草人当柴烧了！
也正是这一刻起，他才真正清醒过来，彻底察觉到了自己思维的变换，而这几个月的经历更是让他感到心悸，竟在不知不觉下，将自己完全当成了艾玛.伍兹！
仅仅是求生者人格就几乎让他失去自我，如果是更加暴虐，也更加黑暗的监管者人格。
那么，他到底是莫无涯，还是一个有着莫无涯记忆的监管者？
事实上在使用人格后，他和原身除了差一个系统外，本质上已经算得上是一模一样。
任何方面都已经完全相同。
不过在使用人格多年后，他已经彻底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约瑟夫作为他使用时间最长的人格，其自身性格他彻底压制，以绝对理性面对一切。
直到他创建众人行组织后，才逐渐放松对人格的压制。
毕竟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若是一个组织的所有成员在性格上都一模一样，那将很容易怀疑起众人行这个组织的核心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称众人行，事实上不管第一人格也好，第二人格也好，本质上都离不开一个人字。
无数人格一起面世，这才有了众人行这个组织称号。
“杰克……”白泽皱着眉头，总感觉杰克现在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杰克闭了闭湛蓝色的双眼，将脑中冒出的想法全部驱散，“接下来，你跟着我。”
“去哪里？”白泽沉默片刻，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出疑问，现在的他也只能够依靠杰克了！
“去真正的第五人格世界！”
杰克平静道，但目光却是越冰冷，“然后找到所有的求生者和监管者，将他们全部杀死。”
“一个人也不要留下，我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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