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皇后年纪虽然不小却风韵犹存，十分知性，锦衣华贵，妆容端庄，齐鸢趁她坐下才问，她失神的端坐在榻上还是十分动人。
只是份美丽没过多久，皇后脸上露出恐惧厌恶的神色，“摄政王不是暴毙，是皇帝设计谋害的。”
嗯，说有疑点必有隐情，还没到一天齐鸢已经习惯了。
“皇帝怎么设计的？”她继续问。
但皇后脸色不停变换但没有一种是好看的。
“是诅咒，皇帝献祭了后宫所有人！所有，所有人！”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精神有些崩溃。浑身发抖，双手无意识乱挥。
齐鸢凑近一指点上皇后额头，柔和的力量温水一般将皇后的神魂安抚下来，皇后仿佛变回了一个小孩子，受了惊吓，回到母亲的怀抱。齐鸢看着无意识靠上自己腰腹发抖的皇后，轻轻拍着皇后的背，“别怕，继续说”
“皇上和妖魔做了交易，献上后宫所有人的性命诅咒摄政王，血…宫中都是血…”
皇后还是语无伦次，恐怕知道的也不多，齐鸢抬手在皇后额头花了一个安神符，让她睡过去了，“四方城的驻扎点运行非常成熟，这么大规模献祭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那只是灭口。”卫昭冷静的分析，皇帝确实昏庸，但不妨碍他残忍。
齐鸢轻轻将皇后扶到榻上，顺手抹去她两痕泪水，“皇帝什么时候不会有人找？”
“傍晚，今日大朝，早朝之后会在御书房小议，午膳后，接见内务府总管，之后到晚膳前照例在批奏折。”
“那下一个去太后那里！既然要夺权，皇帝老娘肯定和他一条心。”齐鸢决定。
半个时辰后，卫昭无奈的坐在御膳房房顶，顶着大太阳吃着齐鸢剩下的半笼五彩包子。
而齐鸢大刺刺的搬了椅子坐在御膳房大厅里等“上菜”，遇到感兴趣的就夹一口，也不多，没留下个剩菜的样子给御厨着急。
“外门弟子课程中提到修仙之人都要辟谷，吃花蜜饮仙露保持身体纯净以感应天地灵气。”
今天是个好天，卫昭被这“明媚”的阳光闪耀的不轻，五彩包子很好吃，但他现在对爬屋顶吃饭没有兴趣。
“修士身体灵气运转确实会感觉身体充盈，可以不吃东西，但那些话只是北域编来糊弄人的而已，北域多女子宗门，觉得吃喝拉撒不够文雅，为了体态美貌编出这些自我“训诫”，后来有个境界不高却自诩理论大师的家伙编了一本《修仙本论》的书在四方城大肆宣扬，趁机敛财，那番言论才传遍的修仙界，所以这些话虽然多是噱头却也真实。”
齐鸢咬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解释道，“四方城散修众多还开设一些学院，那家伙把名声吹够了敛了不少钱财，靠上一间学院当起大师来了。”
卫昭没想到修仙界竟然还有如此世俗之事，“他没有多高修为如何使人信服？”
“修士的世界不是人人都追求修为的，天赋资源，兴趣喜好，选择很多，不单以修为论尊卑。”齐鸢咬着筷子稍稍有些走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恍惚，不过也只是片刻，“你的厨艺很谁学的和这御膳有一拼。”
卫昭没立刻回答，他凤眸半阖，只是隐晦道，“淑妃的宫殿，比冷宫还冷。”
齐鸢秒懂，给自食其力的小可怜点赞。
混了一顿午饭，两人径直来到太后这里。
好像每个太后都喜欢礼佛，亏心事做的太多开始怕死了，整个寝宫弥漫着檀香味，还建了佛堂，齐鸢打量了一番，装饰摆设很是素净，但也都是难得的物件。
两人来时太后也躺在床榻上，没有上装也未着华服，看着就是个年岁不多的老太太。
齐鸢上手开问“当年冲撞你的锦妃你还记得吗？”
卫昭一愣，没想到齐鸢从这点入手。
太后双眼无神睁开，听到齐鸢的话慢慢开口，这么个小妃子倒是没忘。
“当年摄政王权倾朝野，皇上还是个傀儡皇子”
两人对视一阵，得，不用再问了，果然有关系。
“一个神秘的仙人，呵，还不如说是个妖魔，他告诉皇帝，一人换一人，皇帝把锦妃献给他，他可以帮皇帝杀一个人，无论何人。我和皇帝手上无权，手下无人，但我儿是正统！这个诱惑太大了，皇帝答应了，摄政王暴毙，皇帝招揽忠于正统的萧将军，迎其女为妃，收回了权力。”
这个故事有点长，齐鸢指使卫昭搬椅子坐下听，卫昭神情恍惚，下意识照做，她看着太后回忆往事，三句两叹的样子，也有些麻爪，这魔修当年恐怕也怕四方城的监视，做的十分隐蔽。
“这宫中的知情人被灭了个干净，留下个不谙世事的锦妃，皇帝不明白为什么那妖魔不直接把锦妃带走，只是夜夜与她笙歌，锦妃也是个可怜人，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枕边人是谁，不知过了多久，暗地看着锦妃的人发现那妖魔不再来了，皇帝借口冲撞与我把锦妃打入冷宫，重兵把守妄想饿死她困死她，没想到锦妃不吃不喝也活了下来竟然还怀了身孕，这让皇帝更加害怕了，是那妖魔的孩子，皇帝想下毒想暗杀，想抹去那妖魔的血脉，只是，他不敢，只能不闻不问，没想到七年过去，锦妃终于死了，但那孩子活了下来，只是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宫中一波一波新人涌入，好多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看守的目的，禁地也没有人记得，冷宫又变成了冷宫，那孩子也被发现了只好接出来。”
太后真的非常年迈了，齐鸢看着她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瞪大，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孩子双眼猩红，六七岁的年纪却面无表情，茹毛饮血，像那魔一样，皇帝害怕，我，我也害怕。皇帝把他过继给薄情狠毒的淑妃，日复一日的磋磨他，又不敢露出异常。”
“幸好他走了，走了好，我知道他注定不是凡人，他会回到妖魔那里的，只是那时候不知道大庆国要怎么办了。”
太后这段故事大起大落，是在比编故事还精彩，齐鸢转头看卫昭，啧啧！人都傻了。
“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去皇帝那里看看吧。”
齐鸢拉起一脸茫然的卫昭直线朝查探好的方向飞去。
齐鸢进去前先感知了一番，避免出现昨晚的囧事。
幸好幸好，皇帝虽然没有在批奏折但也没干什么不和谐的事，倒是昨晚的女主角也在，两人正拥靠在一起，亲密的吃葡萄。
昨晚还妖娆缠人的女人，现在满是柔情蜜意。
齐鸢直接几下将卫昭摇个清醒扔到一遍。把两人控制住。
“你如何从摄政王哪里拿回权利的？”
这样的术法问话必须要有引导和启发性，用词还要贴合那人的认知，比如对皇帝，齐鸢问的夺权而避开暴毙。
“我不过给了一个女人。”
皇帝显然被多年的安逸给腐化的差不多了，几乎和老太后一样没有丝毫阻力，而且问道这个还充满骄傲眉飞色舞起来，要不是神志不清恐怕得先大笑一番。
“那妖魔惧怕我皇室正统的天威，进出这皇宫只能得到我的允许”
齐鸢给了个白眼，皇帝这番说辞，剔除他狂妄自大的猜测，事实和太后描述的差不多，不过也补齐不少细节，让齐鸢有了定论。
“你母妃可能是少见的体质，有助那魔修行。”齐鸢突然出声，算是给卫昭解释，“修为越高越不容易孕育生命，特别是普通人和魔修，你母亲怀了你还能生下来起码要千年难遇的玉髓之体，不过这种体质像是一颗一次性十全大补丸，与人交合一旦有了后代便没了，传给下一代的几率也几乎没有，但魔修修炼之法血脉遗传却很高，你和你母妃在其中被改造了体质，可以算是一种血脉遗传的炼体术，让你们成了半个修士。”
三族修炼之法和修仙界五花八门的体质齐鸢以前研究了不少年，每次这些奇奇怪怪的体质人冒出来修仙界就各种热闹，不过越是得瑟的越是没什么好下场，这魔修倒是十分低调。
卫昭那天爆出魔息恐怕也是她母妃的体质给他留下的保底，被灵气一冲算作污秽爆发出来了。
“七皇子失踪之事你要准备怎么处置”不管卫昭怎么想齐鸢继续问。
这皇帝还真是自大的可笑，又好运的爆表。
“我知道，小七跑了，我会宣布七皇子突发意外身亡，我不能杀他，他是妖魔的孩子，但他再也无法回到皇宫。”
“他很聪明，如果不是我派潜龙卫从小监视，也不会发现我那些儿子们如此对这皇位如此窥视，小七布置那一手很是高明，不过没关系，我早已经把老三保护的好好的。”
说着老皇帝脸上得意之情再也掩不住。
齐鸢看看还双目无神的德妃，不知道该夸谁好。这个三皇子是最后的赢家？可德妃会轻易让出自己儿子到手的皇位？
只是这些与卫昭的身世无关。
“留给你了，我在外面等”齐鸢一指弹上老皇帝的额头，他意识瞬间清明过来，看到屋里不知何时出现陌生的异服少女和失踪的七皇子，瞳孔骤缩。
“你！”
卫昭出来时倒还是那般风光霁月，没有染上一丝血迹，要不是齐鸢看得见殿内被揍成臭虫一般地上蠕动的皇帝，也以为卫昭真的放下了。
“我没有动灵力。”卫昭突然说了一句。
齐鸢“奥”一声算作回应。
查到现在卫昭的身世算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齐鸢想起穿越前自己看到的一种解释，小说中的腹黑角色塑造不过是将角色的行为隐藏起来，玩弄读者的视角，只是利用了信息差而已，就像魔术师一般，到她这个境界，一个弱于她这么多的人，她想知道他就什么也藏不住
齐鸢站在飞檐之上，风衣被吹的咧咧作响，夜色模糊了她的面色，两人重新落在来时的高阁之檐，“日出了！”
卫昭看过去，刹那间，浑浊的夜色中一道阳光刺破云层，五彩的琉璃瓦闪耀起来，一点紫红缓缓升起，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皇宫从东方依次点亮，他的眼底一片火红的朝霞。
“收你做徒弟怎么样。”齐鸢蓦然回头，被挡住的光线顷刻见落到卫昭脸上。
许是光线太过刺眼，卫昭仿佛看到齐鸢的脸庞在发光，他的眼睛有些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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