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判若两人
方浩然睡着，大脑还在不停下转动，像是某个齿轮不得停下，无休无止。
他回想着韩雪儿当时朝他吼出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会说他跟安冉不可能？又为什么说他找清秋是为了安冉？
方浩然的指尖突然动了一下，眉间紧锁，像是被什么煎熬着，痛苦着。韩雪儿没一会儿就乏了，不知不觉的靠在方浩然的背上已经睡着。
方浩然睁开眼睛，刚要起身却感受到后背上的力量，他顿了一下，然后重新趴好。
从他的视角看，无法看见韩雪儿是睡着还是睁着眼睛，只是能感觉到她此时像一只猫咪那样，安静的趴着，慵懒的不愿动一动。
方浩然无奈，思前想后，也还是决定先这样将就一下，毕竟韩雪儿好不容易刚睡着，现在又要惊醒她，岂不太“残忍”？
......
韩雪儿再醒来的时候，双手放在白衬衫上，才发现自己趴在方浩然的背上睡了一整晚！
“天哪，方浩然！”见方浩然随即也起身，韩雪儿想要去扶他。
方浩然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韩雪儿的手上，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昨晚你发了高烧，现在还很虚弱，躺下吧。”
说着，方浩然便是起身。
韩雪儿条件反射的迅速掀开了被子，刚要下床时却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膝盖“咚”的一声敲在了地上。
方浩然回头，不想韩雪儿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能飙泪。他低头，看向韩雪儿用自己的两市首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蹙眉，却听韩雪儿以伏低做小的语气说道：“别走好吗？求你别走......”
话音刚落，方浩然的眉间舒展了几分，他弯下身来，将韩雪儿的手拿开。
韩雪儿一惊，唇瓣轻启，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不想方浩然是要扶她起来。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浩然，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愣住了。
方浩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盈盈欲笑而目若秋波，眼底波光流转间，似和煦春风迎面而来，那般舒服而风度翩翩、温情脉脉。为他那俊俏的面庞平添了几分尔雅温文，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宛若从浓墨画中，走出的一位不醉尘俗且不恋花丛的美男子。
“我不走，但有一个条件。”方浩然温柔的说道，已经将韩雪儿公主抱起。
“什么条件？”韩雪儿急忙问道。她伸手搂住了方浩然的脖子，还不等方浩然说什么，便是抢先接着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韩雪儿说罢，故意别过头去不再看方浩然，她的脸颊绯红，像是诱人的苹果，让人垂涎。
方浩然嫣然一笑，却将韩雪儿放在了病床上，韩雪儿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小心翼翼而从容不迫。
“乖乖躺好。”
韩雪儿眼底碧波流转，遮不住的笑意呼之欲出，好似吃了蜂蜜般甜滋滋的。
她双手拉了拉被子，不等方浩然亲自动手，露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眨巴眨巴着一双明眸大眼看着他。
方浩然揉了揉自己的腰，站了一会儿才坐下。
只是，见韩雪儿那么安静，又感觉有些怪异？空气都似乎变得尴尬了许多。
方浩然垂眸，也没有说话，又沉思了起来。
也不知韩雪儿那时说出的话，到底是她的擅自猜测，还是真的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浩然又眉间颦蹙，眼底满是忧愁不尽。韩雪儿注意到方浩然的神情，疑惑，不解。
她忽然开口道：“你整日这样忧愁不尽，到底是在烦些什么呢？”
方浩然像是没有听见韩雪儿的话，依旧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会儿又挠了挠后脑勺，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在纠结。
韩雪儿戳了戳方浩然，方浩然见状连忙起身，将韩雪儿扶好，将枕头放在了她的背后。也顺了她的意，没有再强迫她休息。
“如果我说，我在烦恼的，是关于你的事情，你相信吗？”
韩雪儿一愣，却见方浩然的目光坚定，脸上写着大大的“认真”两个字。
她点了点头，接着“恩”应了一声。
方浩然没有再说话，却别过了头去。
他有些犹豫，不敢问出口。
韩雪儿的眼珠忽然一咕噜转动了一下，她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开口道：“你烦恼的，应该是我那时对你吼出的几句话吧？”
听韩雪儿的语气只觉得她似乎说出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陈述着一个事实。
方浩然眸子一亮，猛然抬头，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许久，当韩雪儿以为方浩然要开始问什么的时候，却听他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话音刚落，病房里便响起了韩雪儿“咯咯咯”的笑声，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婉转而动听，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人难以忘怀。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韩雪儿说道，再看向方浩然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眸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黯淡而冷漠。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韩雪儿忽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我要找清秋，是为了安冉’？为什么？”方浩然忽然问道，貌若潘安又带有一种风流倜傥的脸在韩雪儿的眼前忽然放大。
韩雪儿还不习惯离方浩然那么近，鼻尖萦绕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你先被激动，坐回位置上先！”韩雪儿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方浩然看见自己因为害羞而显得稍稍有些窘迫的样子。
方浩然闻声便是立刻坐回了位置上。
却听韩雪儿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娓娓而谈的时候，他却震惊的站了起来。
“清秋的体内，有四分之一的芯片。”
方浩然的眸子一紧，危险的眯起了眸子，空气变得凝重起来，韩雪儿感受到方浩然的气场，被压迫的像是要将人吞噬般。
他忽然靠近了韩雪儿，一只手却是很快的掐住了韩雪儿的脖子。
韩雪儿舌桥不下，动魄惊心。完全没有料到方浩然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反常！
她的目光打量起方浩然，却发现方浩然就好像是忽然之间换了一个人！即使样貌丝毫没有改变，但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以及眼底的神情都有很大的转变，同刚才对他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自己的珍宝的方浩然，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她蹙眉，接着脑海里猛的想起了什么——方浩然有精神分裂症啊！
她警惕的望着浩然，不敢动弹。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若是逼得太紧，可是会发疯的！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先顺着他的意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方浩然的神情变得有些可怕，脸上的狰狞让韩雪儿更加坚定了眼前的方浩然，不是她的“方浩然”。
韩雪儿只是瞪着方浩然，却没有说话，抿住了嘴巴。
“说！”方浩然吼道，气场全开，震慑人心！
韩雪儿随即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了一定的力度，越来越紧......有些喘不过气了！
“说不说？”
“我说......”
方浩然这才松开了韩雪儿的脖子，却见韩雪儿双手撑着床，接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恨不得将病房里的空气全都吸进她的身体。
韩雪儿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安冉的体内本来有一块完整的芯片，足以支持着她继续活下去，但是近年来，a市患上癌症的人却越来越多，其中，就有清秋。”
“而你不忍心，不愿看着清秋因为癌症而痛苦，而那芯片是独一无二的，并且植入在安冉体内的芯片，是你唯一的成功品。所以，在你第二次删除安冉的记忆的时候，你将她体内的芯片抽出，重新调整，最后将芯片一分为二，而那被分割掉的四分之一就在清秋的体内。”
韩雪儿说着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注意到方浩然的神情似乎紧张了许多。
而他那握紧的拳头，也已经被指甲嵌入了手心，掐出了血，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手掌滑下，落在地上，宛若一朵朵血色的彼岸花绽开。
“接着说！”方浩然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声音听起来低沉得几分而显得有些沙哑了。
“因为芯片早已经在安冉的体内，同她融为一体，密不可分。而你，明明知道贸然取出，可能会到底不可挽回的结果，但是你还是那么做了。而现在，安冉体内不仅发生了基因变异，命不久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昏迷，每一次昏迷醒来的时间都没有准确规律。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乎醒不过来了......”
韩雪儿瞥了方浩然一眼，接着说道：“借着清秋死的机会，你可以顺利的取出那四分之一的芯片，重新植入安冉的体内与原先的芯片重合，这样，才有可能挽救安冉的生命。”
韩雪儿说完，便又被方浩然用力的一把掐住了脖子。
“咳！”韩雪儿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方浩然的力气大得让她根本不足以掰开。
“你要是掐死我了，芯片你也别想要了！”韩雪儿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方浩然随即松手，立刻按下了床头的紧急按钮。
他搂住韩雪儿，眸子深幽得显得有些阴冷，他掐了韩雪儿的人中。好一会儿韩雪儿才忽然醒了过来，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松开了她，她便是像一滩水软瘫在了病床上。
方浩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韩雪儿说道：“你不仅查我，你还查了安冉？对吗？”
韩雪儿瞪着方浩然，没有说话。
“这笔账，等我拿到芯片之后，再来跟你算！”
说罢，方浩然便是转身要走。只是，刚走出几步，方浩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后退了两步，冷冷的声音响起：“对了，好心提醒一下你，最好别给我死了！”
方浩然向前大步走去，重重的关门声一响，韩雪儿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为方浩然哭了，只是这一次......他居然想要了她的命！
韩雪儿的眸子一冷，面部表情因为扭曲而显得狰狞。
她握住手心，却连握紧拳头的力气的没有，她必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安冉你个贱/人！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死！我要占有方浩然，让他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再被伤害。”
韩雪儿想着，龇牙咧嘴的模样令人瞠目结舌，嘴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顿时间形象全毁！
她恨！
方浩然带给她像是蚂蚁钻心般的疼痛，早晚有一天，她会如数奉还！
安冉，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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