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京
每逢初一十五，清水镇上的百姓就要去镇上的山庙祈福。今日刚刚入夜，清水镇的小石桥上就站满了来祈福的男女老少。
容辞看着手里的孔明灯，皱眉看卫九：“你确定这个真的有用？”
“放心吧殿下，我还派人给你准备了烟火，保证万无一失。”
卫九为了弥补上次的办事不利，这次办的格外用心。
少年看了看不远处放孔明灯的男女，那女子看起来确实格外惊喜，少年稍微放了心。
夜色过半，一只只祈福的孔明灯飘向夜空，少年还是没有等到想见的人。石桥上人影渐疏，客栈小二终于在石桥边找到了少年。
“公子，那位女客突然有事先走了。”小二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东西。”
少年打开木盒，里面放了一封信和几张银票。阮苏信上说父亲重病要回去探望，让少年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少年看小二：“她父亲生病了？”
小二叹气，世上怎么这般单纯的少年郎。人家分明是对你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你打发了。
“兄弟，别管真假，只要拿了银子就不算吃亏。”
卫九看着那几张银票不敢说话，他就说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玩弄他们家殿下感情！
那小二看少年脸色不好，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生意嘛就是这样，凭你的相貌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显然把他当成了被有钱姑娘抛弃的小白脸。
这小二真是不怕死，没看出他家殿下想杀人了吗？
卫九安抚道：“殿……公子别担心，软软姑娘不是说让您在这里等她吗？说不定过几日她便回来了。”
少年其实没太听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他只是在想，果然当初还是应该把她锁起来。
少年手中的那只孔明灯最终也没有像其他孔明灯一样，带着美好祈愿自由地飞向夜空，而是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团火，一点一点燃为灰烬。
少年看着那团灰烬突然笑了笑，上天从不曾偏爱于他，又怎会好心地成全他的愿望。
“派人在这里守着。”少年开口，“若她回来就把她带走。”
“若那姑娘……没回来呢？”
少年回头看了看他，卫九被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毛。
“若她没回来……”少年想了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卫九擦擦额上的汗，这女的摊上大事儿了。
远在京师的阮苏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赶路着了凉。她昨夜花钱跟着一个镖局同行，终于在天亮之时赶到了京师。
阮苏如今是个坠崖身亡的已亡人，不太方便以真面目示人。阮苏乔装打扮了一番，把柳叶弯眉画的粗粗的，面上也敷上了一层浅黄色的熟豆粉，变成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公子。
阮苏去街上走了一会儿，发现阮家的几个铺子都暂时关了门，等她到了朱雀街，远远看到阮府外围了一圈的金吾卫。
阮府是没办法回去了，阮苏本来想着跟周围的人打听一下消息，不过普通百姓害怕招惹是非，并没有跟她这个面生的人说太多，阮苏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永安街运来赌坊，马三正在赌桌上玩得酣畅淋漓，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悄悄把一张纸条塞进马三手里。
马三展开随意看了两眼，这一看不得了。马三放下骰盅大摇大摆地从赌场走了出去，等出了正门才开始小心地左右看了一遍，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他那位财神姑奶奶。
正在马三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的时候，一个黄不拉几瘦瘦小小的男子把他拉到了一边。
马三正想破口大骂，就听见对方开口道：“是我！”
马三这才依稀辨认出这人的相貌：“阮小姐？”
马三上次帮她去阮府传递消息，才知道他们绑的人是阮家的大小姐，还是差点嫁入东宫的太子妃，马三当时手都是凉的。阮苏诈死逃婚，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帮凶，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马三拖着她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低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她刚下完葬就出来诈尸，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
阮苏心里有数：“我问你，我爹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丧葬办完之后我就从阮府出来了。没过几日阮老爷就被抓走，阮府也被□□了起来。这几日我在赌坊中打探消息，听说是有人在你们阮家的工坊中查到了私铸钱币的钱范。”
钱范是私铸钱币的工具，但私铸钱币过程繁琐，除了这个还需要有手艺的工匠。
阮苏问道：“除了钱范还有什么证据？”
马三摇头，他也觉得阮老爷是被冤枉的，只不过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像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阮苏看着马三：“上次你帮我向爹爹通风报信，他给了你多少酬劳？”
“……什么、什么酬劳？”马三眼神飘忽不定。
阮苏不信，按照他们阮家财大气粗的习惯，绝不可能亏待任何一个帮忙办事的人。
“先把钱借我，等你帮忙救出我爹爹，十倍还给你。”阮家在京师的铺子都关了门，江南的钱庄又远水解不了近渴。
十……十倍？马三眼睛都瞪圆了，去赌坊门口放高利贷都没有这么赚钱！
马三立刻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阮苏，包括这么些年攒的老婆本，大气挥手：“放心拿去用！”
阮苏真不知道该夸他傻还是聪明，阮苏把钱收起来：“你也放心，我们阮家人做生意从来都是双赢。”
马三连连点头，现在阮苏在他面前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堆金灿灿的金子。
“走吧！”金子开口说话了。
马三迷茫：“去哪里？”
“帮我去救爹爹呀！”阮苏理所当然道，“只有帮我救出了爹爹，你才有十倍的金银。”
“……那如果救不出来呢？”马三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一条贼船。
阮苏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救不出来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马□□应极快地想把自己的老婆本拿回来，却被阮苏放进了自己口袋。
阮苏安慰地拍了拍马三的肩，“做生意嘛，哪有什么稳赚不赔的。”
马三哭丧着脸，他果然又上了一条贼船。马三就不明白了，这阮小姐怎么就逮着他一个人使劲坑。
马三想起了阮小姐身旁的那个少年：“你之前抢来的那个压寨夫君呢？他未来老丈人有难，他难道不来帮你尽一份力？”
“阿辞单纯良善又涉世未深，哪里有马三大哥聪明机警身经百战。”夸人又不值钱，阮苏闭着眼猛夸。
阮苏并不想让少年跟她一起涉险，再说少年体弱多病又不能自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单纯良善，涉世未深，马三朝天翻了个白眼。现在马三只恨爹娘没给他一张好看的脸，唉，他不能靠脸吃饭，便只能靠才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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