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船棺所葬

在过去无数个奋笔写小说，夜深人静的深夜里。陪伴陈封最多的，是窗台外，偶尔会路过的一只橘色的小野猫。

        每次听到窗外响起‘稀哩嗦啰’的扯动塑料布声音，他都会抬头往一眼窗台。那时候就会看到一只橘色猫儿，也警惕又好奇的看着他。

        看到透过玻璃窗的灯光下，那只猫脏兮兮的模样，陈封总会去想：这只猫是不是在夜里走过了，泥泞的低矮灌木？是不是刚和同伴们玩闹过，打架过。有的时候他能顺着这个想象，想到很远，甚至给他的灵异小说带来灵感。

        每个月的稿日里，他都会上街，买上一条不大的鱼，犒劳下自己。他并不是有多么喜欢吃鱼，只是每次都会把鱼头剁下，放在窗台外，不大的洋瓷碗里，等着橘猫过来。

        但这只橘猫并不会留下来，最多是白天时候，会在窗台上梳理毛，晒一会儿太阳。大概是因为野惯了，养不熟。或许是因为看不上，他那个春夏秋三个季节，一连绵阴雨，就会出霉味的破屋。

        总之，虽然他很像养一只猫，但最终也没有这个机会。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养不起，难道让猫也吃素，和他一起天天捧着咸菜，喝粥？

        所以最好的相处，也不过就是每天，它经过他的窗台，一人一猫，默契而温馨的对视着。

        不知道现在，他那个破屋，深夜里不再亮灯后。那只橘猫，还会不会在他的窗台驻足？会不会好奇的用爪子挠他玻璃窗？然后无趣的舔舔爪子，等了许久后，摇着尾巴，转身寂寞的离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瞑秘境内，此刻的气氛，确实有点让人不知所错。船棺的盖子露出的脸，分明不是什么邪魔，而是切切实实的活物。

        长得白色的绒毛，又有银灰色的条条花纹，高高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带着好奇和警惕。粉色的鼻子，粉色的梅花肉垫——

        “这是英短虎斑，还是英短银渐层？果然就是英短！”

        陈封觉得自己血槽快被萌空了。

        “你在嘀咕什么哟！”小女孩桑音的猫儿，声音带着浓浓的可爱鼻音，在船棺里扑腾着想出来，出爪子不断挠着木头的声音。

        宿逸尘眯起眼睛：“白虎？似乎又不像……猫妖？应该也不是……被葬在这里，身份一定不简单。只是这船棺，气息如此久远……至少也有五六百年的样子。那么这面前的生灵，岂不是，至少也有五六百岁？”他们魂族，自有一套辨识岁月痕迹的方式。虽然估摸不准，这船棺确切有多古老，但估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老头，你又在嘀咕什么哟！”

        “猫儿，你先别下来，你下面是冤魂苦海，不能碰的！”陈封见这只小猫奶声奶气的，扒拉着想往外爬，吓得赶紧阻止。

        但那只会说人话的英短猫不仅没害怕，还想伸爪子捞一下烂泥似的苦海。

        废了许多口舌，才好悬劝住。

        “你们是不是要去外面哟，带我去好不好哟！”小猫听了陈封的建议后，改拿棺材板当船桨，把船划下不瞑苦海，‘碰’的轻微一声，船棺磕到了阴槐神木的树根。

        这时候，宿逸尘才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这只有些形似白虎幼崽的猫，竟然一点也不畏惧阴槐神木。而且这里可是不瞑苦海，血肉之躯可进不来。除非……是原本守护阴槐神木的神兽一族。

        这天地间，所有逆天草木，皆会有相生相克之物，这是天地大道！这阴槐神木虽逆天，但也伴生有一种凶恶神兽，自然能以血肉之躯出现在这不瞑秘境。

        只是眼前这个奶生奶气的猫儿，实在无法让他联想到‘凶恶’一词，故而，直到现在才想起。

        “你可是守护这阴槐神木的神兽一族？”宿逸尘小心的询问道。

        “不知道哟！”会说人话的小猫，费力的终于从船棺里爬出来，沮丧的卖萌：“你们也不帮我一下哟！”

        “不是不帮，是帮不了，不能碰你的这船棺。”

        “诶？这木头很可怕吗？”小猫这样认真的想着，竟然好奇的去咬了一口棺材板，然后认真的说：“你看，我咬了它，它也没有欺负我哟。还有，告诉你哟，它味道不好……”

        师徒两人和一只奶猫，大约半个时辰交谈下来，大概算是明白了几件事：

        这只小猫是个女娃，尚还不能化成人的样貌。其族原本就数量极为稀少，后不知因何死绝。此事远比三百年前的魂族覆灭，生得更早……无人知道还有一支独苗，被藏在不瞑秘境深处的苦海中。现在看来，魂族覆灭，恐怕是五六百年前就有了预谋！这不禁让师徒两人，头皮麻。

        她一直睡在船棺里面，于她而言，从睡着，到醒来。只过去了一两个时辰。期间她只觉得非常寒冷，然后有一股暖流，她便渐渐醒了。随波逐流到了这里，听到了些许谈话。就使劲想出来。

        她对自己的事，和被放进船棺前，一概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族，叫什么。

        船棺里有些许碎掉的金色果冻之物。像积雪似的，缓缓消融了。还未等师徒二人看明白是什么，就消失一空。只能感觉到那个金色果冻内，蕴有强大的灵力，远师父所见过的仙品灵石。

        只是这不瞑秘境，何其广阔，其灵气匮乏。这灵气一出，便像是往巨大的冰块上，倒了一滴沸腾的开水，但还未落到冰块上，就已经全凉了。

        船棺里剩下的，只有各种木头雕成的玩具：什么小马，什么小猴，各种玩物。还有一柄玩具似的小匕。大约都是掏空这座船棺时，顺手雕刻的。雕工真的不怎么样，很粗糙，但胜在神似。

        “这个是什么？它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她从船棺里掏出一物，向她觉得，这里最聪明的一个人问道。

        陈封低头一看，分明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儿。

        “这是一条小鱼。”

        “鱼？”她笑得，像是吃着鱼滋味了一样：“那我就叫小鱼。”

        ……一只叫小鱼的英短？这似乎有点奇怪，但小猫儿抱着小鱼儿木雕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念着挺顺口，也就随便她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在太阳升起前，去秘境外，东域一个名叫康建的小镇。”

        “带上我哟！不然咬你们哟！”小鱼瞪大眼睛，露出尖细的猫牙。只是半分凶悍也看不出，反而越加软萌。

        陈封半蹲下身子，哄道：“喵一个听听，就带你。”

        “喵？”小鱼眼睛闪亮亮。

        “对对，再来几声。”

        “喵喵喵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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