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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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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说想上学读书,  张霞叹息了一声。任何年代,  想要上进的孩子,  都是招人怜爱的。

        “那你留个地址给我,要是有消息,  我给你们村打电话。”

        所有村里的电话,一般的公家单位,  都查得到。张霞记下地址,  忽然问道:“你们村前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事,  有个傻子欺负一个老太太未遂的。”

        叶悠悠愣了一下,怎么,她都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家小叔子在镇上的公安局,回家的时候说起这事来了。”张霞看她脸色不对,  便收了口。

        “这件事里头的老太太就是我奶。”叶悠悠只是吃惊,  但并不讳言,这回轮到张霞吃惊了。

        “你你你,  你就是那个……”张霞想到这丫头差点被自家奶奶卖给人做童养媳,就忍不住了,“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要不得,  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所以,  我要读书,  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叶悠悠背着锅冲张霞招手,  “我自己能走,以后要是再有好事,也来找霞姨。”

        她也没指望着打一回交道,人家就能给她办事。农村人到城里工作,哪怕是个临时工呢,那也是抢破头的事。上上下下的关系,还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层情面,十斤面粉可不一定够。但她好歹把这个事抛了出来,至于情份咱慢慢处吧。

        张霞看着她上了车,才骑着自行车回去,她得赶紧把精细粮分一分,给儿子留一点,剩下的都给公公婆婆送去。

        汽车站里,辛墨浓的坐姿已经表明他等了很久。看到叶悠悠,总算松了口气。再一错眼,看到她身上背的大锅,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背锅侠吗?”

        我……还真是,叶悠悠抽抽眼角,嘿嘿笑了几声,就见辛墨浓动手把锅从她身上解下来,“这个锅,我背了。”

        救命啊,你能不能不要挑战我的神经,真的好想笑,怎么办?

        “怎么了,怕我不还你?”辛墨浓见她一直眨着眼,就是不说话,忍不住笑道。

        “不是,是想说谢谢你来着,又觉得光说谢谢显得好没诚意。”叶悠悠跟在辛墨浓身后上了车。

        “小孩子家家的,想多了会长不高。”辛墨浓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说话。这种感觉一直存在着,却又一直被他压抑着。

        上了车,看到这口大锅,不少人凑过来问一句,也有人羡慕的摸一把。六十年代的时候,搞大跃进大办钢铁,好多人家的铁锅铁器都被收走了,说是支援国家建设。虽然这胡搞一气的事总算禁止了,但收走的铁锅也没法再还回来。

        一直到现在,有一些农村的大家庭,分不了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一口铁锅。反正这铁锅,在农村绝对是传好几代的大件,家家户户少不得。

        “后生,这锅咋买到的。”有个住在清水镇的老大爷,一个劲的问,他家那口铁锅早该换了,都补了三回了。可是供销社缺货啊,他今天还去了一趟呢,上头缺货两个字,不要太显眼哦。

        辛墨浓说话都不带草稿的,“家里有亲戚在外省当兵,回来探亲的时候帮着给带的。”

        当兵,外省这两个词,直接让有点忿忿不平的老大爷住了嘴。

        一个劲感慨,“真好,真好。”

        叶悠悠一面暗笑他的机智,真不愧是连番挫折后,还能站起来的辛墨浓。原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他的脑袋瓜就已经这么好使了。

        另一方面,又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对自己能买铁锅的事,一点都不好奇呢。

        到了清水镇,他依然背着铁锅,但是很快他们就到了分岔路口。一个往小湾村,一个往叶家村,都是一个小时的脚程,却并不在一个方向。

        “我……”

        “辛老师,我不是第一次自己出门,也能自己回去。你放心吧,我认识路的。”叶悠悠看他的口气似乎要送自己,赶紧打住。这一送就是多走一个小时,何苦累人呢。

        “你再等一下。”辛墨浓没有放下铁锅,叶悠悠也只好摸摸脸颊,他都没有对自己问过为什么,自己也不要问他了。

        很快,就有骑着自行车从小湾村的方向过来,离他们大老远就开始摇铃,等近了,一个年轻人跳下来,“搞到了没有,咦,这是谁,拐带人口犯法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先用自行车送她回叶家村。”辛墨浓拍了他一把,让锅解下来捆到前头的直杠上,然后让叶悠悠坐到后头。

        骑着自行车过来,然后被扔下的年轻人在后头挥着手大喊,“喂,真的是犯法的。”活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傻似的。

        “就这样把他扔下,是不是不太好。”叶悠悠坐在后头,农村的土路,坑洼不平,让她“呼”一下,鼻子就撞到了他的腰,慌乱之中,一把抱住他。

        劲瘦的腰上硬绑绑的,不知道是不是肌肉。炙热的体温,烫得叶悠悠慌忙松手。可是很快,一个颠簸,直接把她颠的离了座,整个人悬空又落下。吓得她又抱了上去,这一回,她不敢撒手了。

        “路不平,你抱稳。坐自行车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前头辛墨浓的声音随着风儿吹过来,滑过她的脸颊。

        两旁的景色不断的倒退,都止不住叶悠悠的少女心,蹦啊蹦啊,恨不得从心口蹦出来。

        可是再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唉声叹气,为什么是十五岁啊,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吧。而且,你还拜了师,直接成了人家的晚辈。

        没有听到回应,辛墨浓还以为她没听到,“坐在自行车上看风景,和平时走路时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走路的时候看的不是风景,是距离,自行车上看,倒正经有点风景的样子了。”原始的农村风貌,其实看在叶悠悠眼里,是有些震撼的,这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景色。

        让她真切了解到,自己的国家原来真的有这么贫穷积弱的过去,短短几十年的翻天覆地,如果现在说出以后国家的变化,大概人人都会当她是神经病。

        这个年代,就是最乐观的人,也不会想到,更不敢想到,可以预见的将来,大家的生活将有着完全无法想像的变化。

        “辛老师,我到了。”离着村口的大树还有不少距离的时候,叶悠悠就叫了停。她可不愿意辛墨浓把他送回家,她不怕叶家人,但不愿意让叶家人把怒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行,那你自己小心些。”辛墨浓把锅取下来背到了叶悠悠的身上。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笼罩在一只大锅里,只露出脑袋和两截小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嘴角都咧开了。

        叶悠悠倒腾着两条腿,乐颠颠回了家。将铁锅架到灶上,烧了水洗涮,等柳满红晚上回来,就能给她一个惊喜。

        一天都呆在地里挣工分的人,压根就没现女儿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的事。

        但是叶贵看到了晾在挂衣绳上的白衬衫,不由一惊,难道大妞回来了,把衣服给送回来了?

        “二妞,衣裳送回来了,你也别急了,你们是嫡嫡亲的姐妹俩,咋能为了一件衣裳生分了。”叶贵觉得可以趁机说教几句,省得女儿和叶家离心。

        “妞啊,这铁锅哪儿来的。”柳满红一回来就去了厨房,灶是热的,锅里贴着一圈玉米面饼。用小火煎的两面焦黄,闻着就香。

        一碟咸萝卜条用几滴香油一淋,喷香扑鼻。

        靠墙的案板上,立着小小一瓶香油,取代了之前放在碗里的一块猪皮臊子。家家户户做菜之前,都是拿肥猪肉皮擦一下锅子,就算用了油了。这样整整一瓶油,还真没见过村子有谁用过。

        柳满红一脸激动,她简直不敢想,还以为至少得一二年,家里才能攒得上钱买一口铁锅呢。

        “这,这是咋回事?大伯给送来的?”叶贵也跟了进来,想了想,似乎除了在工厂上班的大哥,也没别人能买得到铁锅。

        “看看,到底是一家人,大伯还能亏了咱们。”叶贵很是高兴,分家以来一直被妻子数落,被女儿冷淡,这会儿颇觉得扬眉吐气。

        叶悠悠冷笑,“是姥姥知道我们没有锅用,让知青哥哥帮着给送来的,油也是姥姥省给我们的。”

        叶贵顿时蔫巴了,柳满红得意的昂了脖子,追问姥姥还带了什么话没有。

        “姥姥,我好着呢,啥事都没有,倒是我奶,被傻子揍的不轻,脸都肿了。”叶悠悠特意大声回应,让路过的,假装路过的,都能听到。

        “你奶那是该。”外婆一点也没给亲家留颜面,一手拽上一个,回了家。

        看到三十斤粮食,外婆不敢相信,“这是你婆婆让带的?”

        柳满红就是再想瞒着,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粮食是婆婆的,因为她娘根本不可能相信。

        “哇”的一声,所有的委屈,失望,伤心,种种情绪一下爆出来。柳满红扑到她娘怀里,失声痛哭。

        王桂花搂着女儿,也是泪眼婆娑,“都怪那个老不死的,非说叶贵老实,肯干,是个好男人。看看把我家闺女糟贱的,等到了地下,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还说这些干啥,我咋样都能过,可他们不该这么欺负我闺女。”

        “你家叶贵咋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闺女闹别扭回娘家是应该的,但若是男人不挽留,这事就大了。

        又一拍大腿,“都怪你弟,这些年不知道干啥去了,不然出了这种事,就该他打到叶家去,大闹一场才好。”

        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究的,出事了就要拼拳头。要不怎么都愿意生儿子,除了种地需要壮劳力外,遇上这种事,家里要是没有男人,就只能由得别人欺负。

        柳满红不愿意提起弟弟的事,一提她娘又得伤心哭上半宿,“难不成娘想赶我们走啊。”

        “又浑说,我巴不得你们住下。”王桂花一拍女儿的背,知道女婿这回没靠住,也知道女儿心里苦,只好不提。

        张罗着他们住下,又指了院子里空着的一间小屋道:“我就一人住,有多的屋子,生产队就安排了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住在里头。是个特别有精神头的年轻人,手脚也麻利,这几天多亏了他帮着劈柴挑水,正经是个能干人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桂花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年轻人,拎着一袋粮食进了门。

        就连柳满红这会儿心情正不好,看到这个年轻人,也忍不住点点头,可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叶悠悠直接捂了嘴,她她她,她看到谁了,她看到的是大名鼎鼎的新海集团董事长辛墨浓。

        这不可能是真的,天呐,叶悠悠有一种小粉丝穿着睡衣没化妆,忽然在楼下早点摊子上遇到大明星的感觉。即想把自己藏起来,又想多看两眼。

        辛墨浓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人,只愣了一下就笑道:“你们一定是王奶奶的女儿和外孙女吧,我是新来的知青辛墨浓,你们可以叫我小辛或是墨浓。”

        不管是小新还是墨浓,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

        “小辛咋回来这么早?”王桂花看他还拎了粮食,更是奇怪。下乡的知青都是一块吃,从不和农民搭伙,莫不是小辛刚来,被他们排挤了?

        “我不习惯跟他们搭伙,想问问王奶奶,能不能跟您一块搭伙。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自己做也可以,就是得借您家的灶台使使。”

        “这有啥不方便的,就怕你吃不惯咱老农民做的饭。”王桂花笑的一脸慈祥。

        “吃得惯。”辛墨浓把粮食搬到厨房的柜子里,跟他们打过招呼又跑了出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关注过叶悠悠,这叫她隐隐有些失落,又微微庆幸。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没啥好看的,还不如没注意呢。

        “姥姥给你们蒸二米饭,等着。”王桂花看看时辰,就知道他们娘俩肯定啥也没吃就跑来了。

        “诶。”叶悠悠应的特别大声,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她是真的饿了。

        除了二米饭,还有一盘刀拍的黄瓜,又脆又甜。一盘韭菜炒豆米,豆米又软又糯,吃到嘴里象板栗的口感,韭菜鲜嫩爽口,不管吃完别人闻着咋样,自己闻着是香到家了。

        “娘,为啥奶从来不给蒸二米饭,只能吃野菜糊糊和窝窝头。”叶悠悠故意天真的问道。

        王桂花当时就撂了筷子,“你闺女说的是真的?你们在家,就只能吃野菜糊糊和窝窝头?”

        “就这奶还只许我和我娘分一个窝窝头,每天饿肚子。爹娘去修渠的时候,连窝窝头都不给,一天只有一碗野菜冲的水。”

        王桂花正摸着胸口顺气,就看到眼前一黑,有个阴影罩住了他们。

        “娘,我来接满红和二妞回家了。”叶贵来了,正好将闺女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臊的耳根子通红。

        “跟你回家,好饿死他们,重新再找人给你生儿子是吧。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能结婚就能离婚,干脆好和好散,你找人给你生儿子,我家的闺女我家的外孙女,我养着。”

        王桂花说的霸气,叶悠悠恨不得给她点赞。一瞥眼,及时拉住差点坏事的柳满红。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怂,不然回去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当牛做马伺候全家人。以前二妞能做的事,不代表叶悠悠也可以,就算可以,她也不愿意。

        “不离婚。”叶贵嗫嚅着蹲下来,在叶家是这样,在丈母娘家也是这样。

        没人理他,叶悠悠吃自己的,还给外婆和柳满红夹菜。

        “吃了没有。”柳满红到底是最先开口的。

        “我带了,还带了你们的口粮。”叶贵摸出两个窝窝头,看着他们桌上的饭菜,脸色又是一红。

        “嗯,你吃一个,我和我妈只能分着吃一个,要是没有姥姥,我大概这辈子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叶悠悠冷笑。

        叶贵垂着头,心里也委屈,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听自己爹娘的吧,那岂不是不孝,爹娘把他们兄弟仨拉扯大,也不容易。

        “天色还没晚,赶紧回去吧,咱家留不起你这样的贵客。”王桂花麻溜的赶人。

        柳满红想说什么,被女儿拉住。

        王桂花将叶贵赶出去,直接阐上了院门。

        到了天擦黑,辛墨浓才回来,王桂花推着他到厨房,“给你留了饭菜,盖在锅里呢,你热热就能吃。”

        “外头蹲着个人,您认识吗?我问他,他也不吱声。”辛墨浓熟练的用着灶台,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刚刚到农村的城里人。

        “不用管,那是我女婿。”王桂花摇着头,回到屋里,问女儿的打算。

        “你也知道,娘刚才说的是气话,却也不全是气话。娘当然是希望你们俩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要是实在过不了,就回来。二妞也这么大了,拉把几年就能嫁人,你也能再找个人嫁了。”

        王桂花摆摆手,不让女儿开口,继续说道:“自从你弟弟出了事,我哭了这些年,该想的也想通了,啥都是虚的,人活着,好好活着才顶顶要紧。看看你闺女,对叶家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你咋想的,就实话说出来。”

        “娘,叶贵就是再不好,可这么多年,也没动过我一个手指头。要是他能分家出来单过,就咱们一家三口,再苦再累,也值了。”

        柳满红也知道,离婚是说的气话,别说叶贵对她没动过一个手指头,就是村里天天打老婆的赖汉,还不是一样过着,谁又去离婚了。

        “行,娘就是要你一个准话,去叫姓叶的进去,一准还在外头没走呢。”王桂花一指门外头。

        内屋的帘子掀开,露出叶悠悠的小脑袋,王桂花招招手,“上姥姥这儿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姥姥。”叶悠悠窝到姥姥怀里,她也知道,想离开叶家并不容易,如果真能让叶贵分出来,也算是能够将就的选项。

        叶贵进来,不管王桂花说什么,都低着头不吱声。王桂花知道女婿的性子,没指望他开口答应。

        只是让他,“回去转告亲家一声,就说你们家同意分家,就来接人。不同意,你就自个回去吃苦,别搭上他们娘俩。你自己的老婆孩子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娘的心疼。”

        王桂花没留他在家里住,依旧把他打出去。

        柳满红眼巴巴的送到村口,等回来了,王桂花已经烧好了水,“赶紧给孩子洗洗,都累得头点地了。”

        叶悠悠困的受不了,躲在姥姥床上睡着了,王桂花帮她擦身。一边擦一边埋怨,“刚生的时候,玉雪团一样的小人儿,你弟弟爱的不行,整天抱着不撒手,身上总还有几两肉。再看看现在,就剩一把骨头,我摸着就想哭。最难的年月都过去了,咋就你们娘俩越活越回去了呢。”

        说着就掉了泪,柳满红也跟着哭,“谁叫我跟了这么个男人,争也争了,骂也骂了,他就跟个石疙瘩似的,我能怎么办。”

        王桂花摸着女儿的脸,“闺女啊,我得说,你生的闺女比你强。原先总看这孩子不爱吱声,还以为接了叶贵的代,又是个闷葫芦。谁晓得这一出事,就看出性子来了,骨子里还是像我们柳家的人。特别是,像你弟弟。”

        叶祥笑道:“大哥能不能先借一点应个急。”

        叶茂还没吭声,金翠忍不住从屋里窜了出来,“凭啥弟妹的工作要咱们掏钱,要是掏钱,那工作也该归我。”

        要是他们两口子都成了城里人,孩子的户口就能跟到城里,一家子吃供应粮,想想就美。

        叶祥也不生气,依然笑呵呵的,“嫂子当然可以去,反正是公开招考,有初中文凭就行。”

        金翠压根不识字,听了这话,“呸”了一声,扭回了自己屋。

        叶茂朝着金翠的背影嚷了一句,“滚。”然后对着叶祥说道:“老娘们在寻思啥呢,就当她放屁。”

        叶祥嘿嘿笑着,“婆娘嘛,都一个样,咱们是亲兄弟,还能为了一个婆娘坏了情份啊。”

        说着意有所指的朝着叶贵看了一眼。

        然后心中冷笑,金翠真要是放屁,你刚才咋不拦着她说话呢。还不是想试试,但凡有一点门道,这工作只怕都会被老大家的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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