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伤疤
顾炎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秦月的那句话。
可他只是为了回报小时候她对他的好，错了吗？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上置顶的那个消息框。
那是周成蝶的微信，他备注为“老婆”的。
犹豫了一下，打了几个字：“我想和你说说话，等我回去。”
想了想，又删掉，换了一行字：“秦月是我儿时记忆里的一道光，她教会我要对身边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教会我怎么对一个人好。所以我也对她好，像她曾经那样，拼尽全力。可是我错了吗？”
但又觉得不妥，和她说这些，似乎对她很不公平。
他又开始删。
然而，病房里却忽然传来辛昊的喊声：“顾炎，秦月自杀了。”
顾炎的手一抖，刚刚把“可是我错了吗？”这一句删完，就不小心碰到了发送键上。
他没注意到这个，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就冲进病房。
医生和护士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对她进行止血，将她推出去，直奔手术室。
辛昊在进手术室之前告诉他：“我敢肯定，她是故意在自杀之前那样刺激你的。她想让你内疚一辈子，让你没办法和周成蝶幸福地在一起。你千万别被她影响了，我现在就把她救回来。”
医院走廊的尽头，电梯口，支妍和周成蝶就这么站着。
周成蝶刚刚收到顾炎发来的微信，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就是要来！她当初害你没了孩子，你现在就要来看她的笑话，顺便把你家男人带回去。他凭什么在这里守着别的女人。”支妍只要一想到她在剧组房间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气得要死了。
周成蝶把信息递到支妍面前给她看：“那是他的白月光，他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我一直都是多余的，也许，我就不该留下来，让他这么为难。”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支妍赶紧对着顾炎的背影大喊一嗓子：“顾炎，快来！周成蝶要走！”
顾炎转身的瞬间，就看到周成蝶离开的背影。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来，跟支妍说了声：“照顾一下我妈。”
然后就匆匆去追。
电梯还没到，周成蝶就走的楼梯。
顾炎顺着楼梯一路追下去。
终于在将她堵在了转角。
“你过来干什么？”
其实他想问，你要去哪里。但是男人的那点点骄傲和尊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来看她笑话的呀！”她故意扬了扬语调，让人听起来，她就是这样不近人情。
却瞒不过顾炎：“要看笑话，你早来了。”
“好，我实话实说。”周成蝶索性坦白了跟他谈，“你发给我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最后还是决定选择秦月吗？”
“什么信息？”顾炎低头去看手机。
周成蝶：“这么长时间，在我和秦月之间犹豫不决，你也累了吧？那就别犹豫了，她是你的白月光，你好好珍惜。”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删掉了的，我本来想说，等我回去，我想和你说话。”
“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我都知道的，秦月对于你而言，是特别的。我这次回来，看到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对秦月的态度也不太一样了。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非我不可。”
“本来就是。”顾炎立即回应。
周成蝶苦笑着：“那是因为你得不到吧？我走了三年，再出现，你就对我很好。可是当我决定要试着甩开过去，尝试再喜欢你的时候，你又扑向你的白月光。”
“……”
她用手堵住他的嘴，自顾自说着：“我明明知道你顾炎就是这样重感情的人，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顾炎。但是只要一想到秦月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就没有办法接受你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还惦着秦月。”
说完，她忽然踮起脚尖，勾住顾炎的脖子，送上自己生涩的吻。
顾炎紧紧抱住她，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吻到感觉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喘不上气来，周成蝶才推开他，淡淡地说：“如果有一天，你把秦月从你的心里面彻底拔掉了，你再来找我。否则，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她把问题抛给顾炎，自己却头也不回地逃了。
留下顾炎怔怔地站在原地。
辛昊竟然意外地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楼道里。
“秦月抢救过来了，但是……”辛昊走近了才看清楚，顾炎的眼睛红红的。
他刚才听支妍说周成蝶要走，顾炎去追了。
那么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并没有把人留住。
“周……她走了？”
辛昊才问完，就看到面前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的眼中，滚了一滴眼泪出来。
他说：“如果小时候救过我那个小女孩不是秦月，而是她，那就好了。”
辛昊十分爷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继续说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如果秦月真的不是小时候救你的小女孩。”
“……”顾炎愣了一秒，“你就别安慰我了。她自己都说是了。”
“不！护士们帮她换手术衣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她的后背非常光洁。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我特意仔细去看了，还问了一起的医生护士，他们都说，这个后背，完全没有烧伤的痕迹，也没有植皮的痕迹。”
顾炎：“怎么可能？她……我问过她的，她说……”
辛昊回忆着：“我记得你告诉我，她的回答是她确实救过一个小男孩，但是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了。你是因为名字和幼儿园都对得上，就认定了是她。可你都能记得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遭了那么大的罪，怎么会记不清呢？”
这样说，顾炎才终于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搞错了。
而他，竟然从没有找秦月的家人证实过这件事，就这么凭借自己仅有的几条线索，妄下定论。
辛昊狠狠鄙视：“没想到，秦月的心机那么深，这种事情也能冒认。”
顾炎沉声道：“我会去问秦月和陈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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