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失去了耐心
自从顾炎的眼睛恢复了，他的精神都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休息了一夜，渐渐适应外面的光线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视频通话。
这次的状态和以前截然不同，他自己不会发现，顾念伊也不会注意，但是周成蝶明显感觉到他轻松愉悦的心情，那双狭长的眼眸，迸发着奕奕的神采。
“伊伊，有没有想爸爸？”
“想。”顾念伊不假思索地回答。
顾炎满意地点点头：“爸爸也想你。”
“那你为什么好几天不打电话给我呢？”顾念伊嘟着小嘴，很不满地抱怨起来。
听到自己宝贝女儿的抱怨，周成蝶连忙冲进镜头里，帮顾炎解释：“对不起，爸爸妈妈这段时间很忙，实在没有时间。而且，这边的时间和你的时间不一样哦！”
怕顾念伊不相信，周成蝶又跑去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有温柔的阳光，趁着点点白雪，竟有些晃眼。
“爸爸妈妈，你们在医院吗？”因为镜头转走，大概是在转的过程当中，他们忽略的某些细节，一不小心被顾念伊捕捉到，否则断然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周成蝶又快步跑回来：“还不是你爸爸的脸，你难道没发现，爸爸的脸又恢复以前的帅气了吗？”
“是哦。”顾念伊连连点头，末了还是忍不住提醒，“你们还不回来吗？”
“再过段时间就回去了。”周成蝶闭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在顾炎出事的这段时间，日渐增长。
顾炎在一旁赔笑，估摸着是不忍心自己女人说太多谎话，连忙补充：“开学后的第一次家长会，我和妈妈一定赶到。”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周成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要不是当着女儿的面，她真想问他哪儿来的自信。
当然，虽然对此有怨言，但是她更希望顾炎可以兑现这个诺言。
顾念伊根本不会想到那边会是怎样一番情境，只是在顾炎说出这话之后，她便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距离下次家长会的时间。
小小的她，根本数不清那么长长久久的日子，就是隐约知道，爸爸妈妈快要回来了。
时间在顾念伊的翘首以盼中，匆匆溜走。
顾炎一边忙着处理前段时间落下来的工作，一边积极地配合医生的各种治疗方案和方法。
周成蝶也是一样，离开那么就久了，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堆在了石以彤的身上，虽然她也会抽空翻阅下电子邮件，处理一下相关事务，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静下心来慢慢地讨论工作细节。
之后，顾炎又经历了一次手术。
这次显然比上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轻松多了。
顾炎笑着问她：“要不要再承诺点什么？等我手术结束，找你要啊！”
想起自从顾炎拆了纱布之后，自己的手和嘴巴所遭的那些罪，周成蝶便摇摇头：“我就在门口等你，只要你手术顺利，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说的。”顾炎邪魅一笑。
这场手术只针对脊柱和腿，所以用时并不长，约莫两个小时，他便被推了出来。
辛昊告诉他们：“手术十分顺利，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更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顾炎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和周成蝶的心态也都比上次平和多了，只是简单的相视一笑。
“这次不幸中的万幸是，老顾伤的只有脊柱，经过两场手术，他基本就可以站立了。只不过，要想走的利索，还没那么容易。接下来就是康复治疗了，没有半年，怕是很那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辛昊如实说。
顾炎却不以为然：“这次手术之后，我明显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昊子，你就别危言耸听，吓唬我老婆了。最多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但愿如此。”身为他的好哥们儿，辛昊当然也希望是这样。
可是更多的时候，现实并不尽如人意的。
手术后，顾炎开始了康复训练，然而这却也是最磨炼一个人的。
尤其是在他能看得到的情况之下，当他一次次靠着他人的力量站起来，被搀扶着，一旦失去支撑，他就根本没办法站稳。
每一次，看见他们悄悄皱起眉头，每一次看到周成蝶悄悄擦着额头的汗，他就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连迈腿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时间久了，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就总能不经意地爆发出来。然后在看到周成蝶比他更委屈的时候又开始后悔。
如此矛盾重重，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那天，和往常一样，要去进行康复训练了，但是周成蝶忽然大姨妈造访，肚子疼的有点厉害，便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没有和辛昊一起帮着他起床换衣服。
顾炎和辛昊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拾掇好了一切，见周成蝶还睡着，顾炎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将轮椅滚到了床边，对着周成蝶好一阵奚落。
“怎么？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啦？起来啊，陪我做康复训练啊！”
周成蝶皱了皱眉，吃力地掀开眼帘：“炎，肚子疼。”
“多大点事？我做康复训练，练得腿疼胳膊疼，我吭声了吗？我每次想要休息半天或者一天，你什么态度？有本事，你起来啊！”顾炎愣是把这些天自己的委屈给说出来了。
“炎！”
“老顾！”
周成蝶和辛昊都惊呆了——康复训练才开了个头，他就要放弃了吗？
“好，我起来。”周成蝶说。
不管有多疼，只要还能够忍耐，她也必须爬起来，为的就是让顾炎知道，她没有放弃，希望他也不要放弃。
辛昊看不下去了：“你老婆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吗？你自己康复训练遇到瓶颈期，就把气撒你老婆身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周成蝶连忙拦住他：“别说了，我没事的。”
她撑起一脸若无其事的笑容，简单地梳洗换了衣服，就咬着牙陪顾炎去做康复训练。
也许就是受到了周成蝶的影响，顾炎这一天的训练格外认真。
周成蝶坐在一边，看着那个人今天格外卖力，很认真地跟着康复治疗师的节奏走，她捂着小腹，笑得有些无力。
这时，辛昊拿了个热水袋，还有一杯红糖姜茶，送到周成蝶的手上。
她不客气地把自己肚子上已经快要冷的那个递给了辛昊，立即换上辛昊拿来的，塞进衣服里，再灌一口姜茶，瞬间就舒服了一些，笑容也渐渐明朗。
他们俩的小小互动，刚好不经意地落入了顾炎的眼里。
“扶我过去。”他小声跟康复治疗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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