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造梦者
“臭婆娘！放手，这些钱就当做老子的保护费！呸，贱皮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瘦竹竿男人一边骂，一边继续对女人拳打脚踢。
“不给你……就算死都……不会给你！”
但任凭瘦竹竿男人如何打骂，女人依然死死的抱着手里的钱，就像抱住的不是钱，而是她的命似的。
没有人上前阻止，路过的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甚至连围观的兴致都没有，瞄了一眼小店方向，便匆匆离开。
更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十几米外，乐天和何思萌两人，究竟已经停留了多久。
小店门口的打骂越演越烈。
女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惨烈！
何思萌脸上的泪水逐渐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神态。
仿佛前一刻还可以左右她情绪的事情，从这一刻开始，与她无关。
甚至这种平静，有些过分——除了她的眼睛还是睁开之外，沉稳的呼吸，平静的脸庞，若不是乐天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甚至会怀疑何思萌是不是睡着了。
何思萌是天赋人！
虽然没有极扫码系统来做出这个判断，但乐天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自从何思萌说出“让她来”后，周围空气开始变得阴冷无比。
乐天能够肯定，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终于。
当瘦竹竿男人嘴里不知道第几次骂出“臭婆娘”的时候，何思萌一直没眨过的眼睛，动了动！
眨眼，张开。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却让乐天吓了一跳。
因为，就在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后，何思萌的双眼开始生着改变！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几乎在刹那间，黑色迅的占据了整颗眼珠，短短几秒钟时间，两颗漆黑眼珠，出现在何思萌的眼眶中，配上她那张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那画面，格外诡异！
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小店门口，瘦竹竿男人已经抬起右脚，准备踢向此时已经被打得侧倒在台阶上，蜷缩着身体，呼叫声也越来越小的女人后背。
何思萌，只是眨了眨眼睛。
瘦竹竿男人竟轻轻的放下了右脚，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片刻之后，又像喝醉了酒一般，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东晃一下，西晃一下。
当乐天以为瘦竹竿要摔倒时，摇摇晃晃几秒钟后，瘦竹竿男人第二次站定了。
不过这次，乐天看得分明，瘦竹竿男人那短暂闭上了不足一秒的眼睛，再次睁开时，竟然也开始有了变化——黑白分明的眼珠，呈现出与何思萌截然相反的变化。
两颗浑浊的眼珠子，在瞬间变得雪白一片！
睁着那两颗雪白眼珠子的瘦竹竿男人，更是出了仿佛梦呓一般的声音。
“别过来……滚……老子不怕你！”
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演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瘦竹竿男人一边咆哮道，一边在明明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中，胡乱挥舞着手臂，就好像准备拦下什么正在朝着他走过来的东西一般。
“啊！”
又是一声音量不小的吼叫声！
挥舞着手臂的瘦竹竿男人，当双臂碰到了路旁的梧桐树后，瞬间仿佛狂了似的，竟然开始以手臂当做武器，狠狠的砸向坚硬的树干。
一下，两下……
瘦竹竿男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的与那些“看不到”的敌人厮杀着。
即使此时他的双臂在不断撞击树干后，已经开始鲜血横流，手臂上的血肉也开始变得模糊，甚至从手臂上流淌而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全部树皮，他都好像没有一丝察觉。
“老子打不死你，认输了吗？”
甚至，乐天还在瘦竹竿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喀嚓！
手臂毕竟也是肉做的，论强度与坚硬的树干没有任何可比性。
两声脆响后，瘦竹竿男人的手臂终于被自己打断了，雪白的骨头茬从断处冒了出来，大量鲜血顺流而下。
可瘦竹竿男人依然毫无察觉，依旧挥舞着那两只断臂，口中嚷着杀死你之类的话。
而且，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大量鲜血四溅！
感受到几滴温热血液滴到了腿上的女人，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埋在双脚之上的脑袋，当看到瘦竹竿男人疯狂自残的行为后，裂开那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嘴巴，幸灾乐祸道：“哈哈……老娘早就说了，让你不要轻易的惹老娘，老娘上面有人！哈哈……对，对，就这样，再狠一点！”
而听到女人声音的何思萌，又一次皱了皱眉头。
瘦竹竿男人，终于不再摆动那双断臂，而且以他身体的另外部分——头部，继续“攻击”敌人。
嘭！
嘭！
一下，两下……
终于，坚硬的梧桐树，遭受不住受瘦竹竿男人这般冲击，被撞掉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皮，露出了新鲜的内里，四周更是残留着从瘦竹竿男人那早已是鲜血淋漓额头上挂下来的丝丝血肉。
终于。
一声闷响后。
几片新鲜的梧桐树树叶，被撞得掉落下来。
随着树叶飘然落下，瘦竹竿男人，也如一滩烂泥似的，缓缓的倒向了一旁的台阶。
倒在了女人的面前。
而瘦竹竿男人倒地的那一刻，两颗雪白的眼珠子也瞬间恢复正常，只是双眼瞳孔早已放大，显然是救不活了。
“让你打老娘……该死的臭杂种！”
没有尖叫，也没有恐惧，见瘦竹竿男人倒在了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女人瞬间起了狠，翻身骑在了瘦竹竿男人的身上，用那并没有多大力量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他心脏所在的位置。
打了一会儿，现瘦竹竿男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死了？嘿嘿……”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将乐天给的那几张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钱，塞进了衣服里的女人，抓起瘦竹竿男人的衣服，胡乱擦掉脸上的鼻涕与血迹后，竟在瘦竹竿男人身上摸索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分钟后，当从瘦竹竿男人裤兜里摸出了一张1o块和几张皱巴巴，还带着鲜血零钱的女人，心满意足的踢了尸体一脚，捏着那一把零钱，竟连关上自己小店的门都顾不上，便一瘸一拐的去了隔壁那条街。
而此时，何思萌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看着女人那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流氓叔叔，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吧。”
何思萌的天赋能力究竟是什么？
瘦竹竿男人，是死在何思萌的天赋能力之下，绝非是女人口中的疯而已。
能做到连对手面都不用见，就让对手做出那么疯狂的自残行为，甚至还带着笑容自杀，这让乐天很意外。
同时，也很后怕。
乐天很庆幸，何思萌没有将这种恐怖的天赋能力用在他身上，否则乐天很有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见乐天脸上依然保留着一丝震惊，何思萌平静道。
乐天问道：“他刚才是在做梦吗？”
何思萌并没有回答乐天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流氓叔叔，我们回家吧，我困了。”
“好。”
好吧！
既然何思萌不想说，那么，乐天也会坚持他一贯的原则，不会问。
……
一个小时后，当乐天准备为那个已经十五岁却依然还要听着故事才能入睡的大姑娘讲故事时，抱着一个可爱抱枕的何思萌，又一次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对乐天说道：“流氓叔叔，谢谢你。”
“不用谢，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而且，这件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对何思萌的谢谢，乐天受之有愧。
的确，在这件事上，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唯一做的一件事，还是帮了倒忙——如果他没有一时好心，拿钱给女人，必定不会惹得瘦竹竿男人见钱起意，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生。
何思萌摇了摇头，说道：“流氓叔叔，说了你可能不信。昨晚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没有做梦，能够一觉睡到天亮。”
“做梦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经常做梦。”
“可，每晚都是做那种很恐怖的梦呢？”何思萌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从我一岁开始，只要我开始睡觉，总能梦到很多很奇怪的场景，要不梦到有人在悬崖边追我，我情急之下跳下悬崖，要不就是梦到我拿着刀，正在砍断别人的双手双脚。”
“而每一次，这种噩梦醒来之后，我身边的人，都会死得很离奇。要不就是从三楼跳下去，要不就是用刀将自己的双手砍断。”
乐天皱着眉头，分析道：“从三楼跳下？就像你在梦中跳下悬崖的那样？”
“嗯。”何思萌点了点头。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和我做梦的场景一样，凄惨死去。我才明白，原来，我的梦是可以杀人的。”
“爸爸说，这是我的天赋能力。”
“从那以后，为了让身边的人能够活下来，我开始训练自己的这种天赋能力，让那些原本不受我控制的梦，听我的话，我开始了解我的梦，也试着尝试制造梦。”
造梦？
“所以，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疯，只是走进了你的梦而已。”
何思萌笑了笑，补充道：“准确来说，是我替他造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哦。”乐天木讷的点了点头。
这种天赋能力看似很厉害，但拥有了这种天赋能力的人，在乐天看来，却是很可怜，那些恐怖的，足以让人自杀的梦境，意味着他都要一一经历，每天都受尽煎熬。
“流氓叔叔，你还能为我唱昨晚的那歌吗？”
“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听说彼得潘总长不大……”
歌还没唱完，一个柔软物体，吻上了乐天的嘴唇。
“谢谢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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