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跟踪
严莫坤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校门内便传来一串裹着巨大声浪的轰鸣声。
小孔扭头盯着：“应该是昭哥。”
两秒后严莫坤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瞥了一眼，别过了脑袋。
小孔激动了起来：“坤叔坤叔，副驾驶那个就是林颂凡。”
头立刻又弹了回去——长的谁他妈说不娘炮的！
只见楚昭衍一手搭着方向盘，一只胳膊挂在车门上，漾着不值钱的笑脸载着“娘炮”绝尘而去。
严莫坤吃了一嘴尾气，心里荡起一种喂习惯的猪转脸开始去拱别的白菜的感觉，气的他眉骨隐隐作痛。
爱他妈咋滴咋滴吧。
严莫坤冰着脸插兜就要走，插了半天发现手机盒子还捏在手里，又转身一言不发的将手机塞进小孔手里：“给尤夏。”
小孔一脸“我懂的”。
心说尤夏这女仙人真是个仙人，简直就是泡在女主光环里的妹子啊。
严莫坤插着兜走了一路，腹诽了一路，管他干啥，他爱干女的干女的爱干男的干男的，我又不是他老子，他老子都不管，我咸吃萝卜操屁的心
耳边蓦地响起一句话——
“他又会让他唯一的继承人成为什么样的人？”
严莫坤顿觉烦躁，低声骂了句：“操！”
经过“龙腾网咖”的时候，严莫坤的脚顿了顿，犹豫再三迈了进去。
“严哥？”小雅从手机上抬起目光：“你咋来了？”
严莫坤正要开口，一个坐在过道口的男生急匆匆凑了过来：“拿包烟。”
小雅看了一眼门外，弯腰从小柜门里拿出一包烟塞到男生手里小声嘱咐：“烟灰别乱弹，最近查的严。”
“知道了。”男生掏出手机对着二维码“嘀”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咋了严哥？”小雅边锁柜门边问。
严莫坤半握着拳置在嘴边咳了咳，这才漫不经心的问：“你，那天说的那个gay。”
小雅眸子一亮：“咋啦？谁是gay？你那天背的帅哥？”
严莫坤脸一僵，小雅立刻捂嘴笑了起来：“别介意啊严哥，我这种深度腐女看俩男的一起就会自行脑补，别理我你继续说。”
严莫坤抿了抿嘴：“你了解这个，这种群体吗？”
“太了解了，我哥就是，”小雅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叉着腰，好不得意：“我哥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是，我从小耳濡目染。”
严莫坤震惊了，这种“有伤风化”的事儿难道不应该避讳避讳？
其实他在监狱里十年，男人和男人之间那啥他也见的不少，毕竟现在犯人也讲究人权，只要不是强迫或凌/辱，双方自愿的话，教管员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的处出感情后还真跟谈对象似的有鼻子有眼，他们牢房就有一对儿，见天儿的在人跟前腻歪。
可是监狱里那是什么地儿，一水儿的大老爷们，就连飞过一只苍蝇都是公的，俩男人之间退而求其次互相捯饬他能理解，一来解决生理需求，二来也有个精神寄托。
但外头这大千世界的，俩男人一起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严莫坤沉默了一会儿，不耻下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和男人就是，我不是说你哥。”
小雅：“害，没啥，其实也不是他们想这样，就是一种性取向，天生的。”
严莫坤的表情一言难尽：“不是什么富二代为了追求刺激什么的？”
小雅琢磨了半天：“也有这种人，但这种人他压根就不是同性恋，正儿八经的同性恋就是天生的，生在窑洞生在金堆都一样，天生对异性不感兴趣，只是发现早晚的问题。”
严莫坤又沉默了半天，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那，能掰正常吗？”
小雅耸肩：“理论不能。”
严莫坤迷茫的叹了口气。
小雅笑嘻嘻的凑近：“还有啥想知道的，要不改天我把我哥叫来”
“哎，不了不了，”严莫坤直摆手：“谢了。”
严莫坤刚走出门没几步，小雅追了出来，塞给他手里一本书，笑的一脸神秘：“我特喜欢的一本小说，看完还我啊。”
严莫坤瞪着手里的书，这玩儿都能出版？
然而，此时的严莫坤正在为了某人的性取向殚精竭虑，某人却正在和男伴坐在车里停在江边愉快的吹着风。
“林老师，我说让你等我下课是开玩笑的，你还真等啊？”楚昭衍从小冰箱里拿出一听罐装可乐，单手打开易拉环递给林颂凡。
林颂凡握着罐子也不喝：“昭衍，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楚昭衍又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罐：“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在你离开胜德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林颂凡盯着瓶口逐渐碎掉的泡沫：“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是图你别的。”
楚昭衍拉拉环的手一滞，将可乐丢到后座靠近林颂凡：“那你图什么？”
林颂凡看向楚昭衍，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
楚昭衍凑近，痛心疾首的一笑：“巧了，你图的那玩意儿我也没有。”
说罢，楚昭衍往座位上一靠，嗤笑一声：“你们这些人真的挺奇怪的，都是相互索取和付出的过程，为什么付出情感和时间就是高尚伟大，付出金钱和利益就闻之色变，好像玷污了你们的感情一样。”
楚昭衍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回头问：“嗯？为什么？”
林颂凡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昭衍，正要开口，楚昭衍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面色一凝。
林颂凡：“怎么了？”
楚昭衍快速扫了一眼后视镜，然后笑着伸出一只胳膊搂过林颂凡，不动声色的在他耳边轻声说：“林老师，我们的事儿可能得晚点儿再说了，我的父母亲正在附近的餐厅等我吃饭，要是我晚到他们会生气的。”
一句话的时间，楚昭衍已经将手机关机，并确定了六点钟方向长椅上一对正在聊天的情侣，三点半方向正在江边散步的青年男人，以及十点钟方向黑色轿车内的两个中年男人——有问题。
这些人几乎是在他把车停在江边开始同时出现的，且全程神色怪异，在这条信息没来之前他就感觉到了，果然。
林颂凡被这一番温柔细语和灼热的吐息迷了心神，忘记了今天这是一场“摊牌局”，点了点头抱着一口未动的可乐和楚昭衍一起下了车。
俩人站在路口打了一辆车，林颂凡刚钻进后座，楚昭衍也顺势探身进入。
透过出租车玻璃，他看到跟踪他的人立刻捂着耳朵开始汇报起了什么，远处那轿车也点火蓄势待发。
看来猜测的没错，并且他发现刚才自己还漏掉了一个——正在马路对面假装打电话的大哥。
楚昭衍对林颂凡说：“等我联系你。”
随后，出租车离开了现场，楚昭衍还在原地。
一帮跟踪的人头都要大了，又着急忙慌的再次交流汇报。
深情目送出租车汇入车流后，楚昭衍闲庭信步的过了马路，经过电话大哥身边的时候，他余光扫到了这人脖子上挂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项链。
楚昭衍钻进了旁边的一个购物商场，他先是来到了一家眼镜店，借着在镜子前试戴墨镜的间隙，发现现在跟着他的人正是项链哥，其他人应该分布在四周待命。
楚昭衍买了一个造型夸张的蛤/蟆镜，随后上了二楼的户外运动品牌店，选了一顶渔夫帽和一个硕大的登山包。
“老板，现在这个天气登山是不是有点冷了？”楚昭衍一边试穿登山外套一边问。
老板自然不会说“是”。
“这个季节刚刚好啊，天晴的时候去正合适。”
楚昭衍：“哦，明天打算和我家宝贝儿去登山，没经验。”
老板赶紧上前，以强调辅助道具的重要性为主，科普了一通登山要领。
楚昭衍瞅着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把成功被老板安利到的登山服一套，登山包往背上一背：“嚯，这包挺大个儿呢？”
老板：“可能装了，您和您女朋友两个人随便够用。”
付完账以后楚昭衍挑眉一笑：“不，是男朋友。”
老板：“”
柱子后头的项链大哥笑喷了，差点忘了继续跟人。
楚昭衍背着登山包上了三楼，悠哉悠哉的走进了一家“猪猪食坊”，店门外的小白板上写着：店长推荐——荔枝五花肉。
“荔枝五花肉打包带走，”楚昭衍扬声道：“再要份红烧肉，粉蒸肉，肉沫茄子，香酥猪皮。”
“好嘞，您稍等。”
楚昭衍搂着大背包往里走，随后找了个巧妙的位置，这个位置从门外看进来刚好能窥见沙发的一隅。
楚昭衍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眼尾一扫，那大哥果然立在门外一脸为难，随后楚昭衍将大背包往那一隅上一放。
视角卡死，只看得见半个背包。
十分钟后，二楼出现了一对正在往三楼冲的“情侣”，男的正对着蓝牙耳机破口大骂：“那你他妈倒是进去看啊，哎呦卧槽真的服了，你进去能死啊？”
此刻，某男装店一个高大的男模特身后走出来一个蛤/蟆镜美男子，美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连体工装服。
一个店员走上前拎着两个袋子：“先生，您的报童帽和旧衣服。”
美男子将头上的渔夫帽扣在了模特脑袋上，戴上报童帽扬了扬唇角：“衣服劳驾帮我丢了，谢谢。”
说完，转身离开。
店员：“”
卧槽，这登山服吊牌都没摘呢！
不久，一楼门口眼镜店的店员奇怪的盯着柜台上突然出现的一副蛤/蟆镜：“诶？这副镜子不是刚卖了么？”
另一个店员愣愣的指着镜架上的一个空缺：“平光镜，好，好像少了一副”
此时，门外轿车内的两个男人接到通知：“前门后门都给我盯死了，目前的穿戴是渔夫帽，登山服，蛤/蟆镜。”
两人：“收到。”
刚对着耳麦回完话，一对母子就从商场内走了出来，老人拎着一筐鸡蛋，儿子拎着一布袋水果蔬菜，一身工装服，报童帽，平光镜。
二人经过轿车走向了地下通道，地下通道的分叉路口，老人感激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不客气，”楚昭衍笑嘻嘻道：“再见。”
分别后，楚昭衍拐上了另一条通道，一辆黑色商务车正停在通道出口，楚昭衍四下一看，钻进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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