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苦涩的味道
一个肥头大耳，浑身被漆黑水渍包裹的大肉丸，激动的站在门口，就要进来。
“给我站住。”方恒大喝。
若是让此人进来了，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方大师，是我啊！”黑人连忙表明身份。
“你是谁？”方恒蹙眉，在他印象中，可不认识这个臭气熏天，肥头大耳的猪猡。
黑人抹了一把脸颊，顿时更加臭了：“我是郭小眯，郭胖子啊，你不认识了吗，我是吞了你店的洗髓丹，才会变成这样的。”
他一边说话，带着臭味的污垢边从他毛孔钻出。
方恒连忙观想怒眼明王，镇定心神，这才没有被熏晕过去。
而整条百花街道，偌大的青石路面，稀稀疏疏几个修士，四处乱窜，憋得脸庞通红，像是在受极刑。
有许多路过的修士，捏着鼻子，不要钱的往嘴里塞清风丹，夺路而逃。
目光扫视一圈，就会发现，四周店铺的老板，竟然人去楼空，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现在静悄悄。抬头一望，天空中十几道光芒闪烁，老板们坐在法宝上，拼死命催动灵力，向远处逃去。
噗噗，天空有两只小雀摇摇晃晃，掉落在地面。
不远处，一家酒楼对面有一条大黑狗已经趴在地上，狗嘴不停的往外喷白沫。
……
……
“你特么干了什么，掉粪坑了……”一开口，方恒就感觉臭味往喉咙涌去，吓得他不敢开口讲话。
于是，他连忙封闭感官，隔空布置了一个“离空阵”，才感觉好受许多，不至于步大黑狗后尘。
“大师，神丹，神丹…这是神丹啊！”郭胖子神志不清的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莫非，这胖子是吞了洗髓丹成这样的？'方恒惊疑不定。
他炼制的洗髓丹药力强劲，就是一头牛也能洗髓的干干净净，但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个修者吃了洗髓丹，会造成这样惊人的效果。
污水横流三千尺，臭气熏天八百里。
隔壁大黑吐白沫，天空小雀一头栽。
…
此人资质，究竟有多差劲啊！他的身体里，装的都是屎么？
…
“方大师，你怎么不说话啊…”郭胖子就要跑过去，抓着他的手感谢。
“你给我站住！”
思绪立刻收回，方恒刷的抽出宝剑，不允许他靠近。“你冷静一点，从头到尾慢慢讲清楚。”
“我吃了你给我的洗髓丹，回去炼化……”
…
随着胖子的述说，慢慢捋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结果和方恒猜测的没有多大的出入。郭胖子一回到店铺，关好门窗，立即吞下丹药炼化。
之后，就和方恒猜测的一样了，胖子体内杂质太多，以至于经脉都堵塞了，这么一清理，宛如粪坑大扫除。
“我不是叫你找一条小河，到河边炼化的吗？”方恒皱眉。
“我以为自己天资卓越，体内纯净如璞玉…哪知……”胖子捶胸顿足，受到了打击。
“你赶快去找条河，跳进去。”感觉臭味越来越浓烈了，方恒嫌弃的瞟了他一眼，手中的宝剑一挥，凌空劈出几道凌厉的剑气，将他驱逐。
在方恒看不到的地方，郭胖子一路颤颤巍巍，直奔小镇外的一条小溪。
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受到牵连。
当他跳进小溪时，整条小溪中的鱼，更是全部翻白，漂浮在水面之上！
………
自胖子走后一个多小时，天空中陆陆续续才有修者踏着法宝飞来，刚才被惊走的修士，一个个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方恒双指并拢，夹着一枚洗髓丹，目光幽幽，陷入往事回忆…
他忽的想起，自己前几年吃过。
那是刚满十四的时候，入宗已有两年时光，当天夜里……
“我的'大将军'又长大了一些，明天出宗一趟，买些补品回来给它补一补，它现在正在发育期，可不能断了它的口粮，营养必须跟上！”
方恒撑着下巴，目光清澈，喜滋滋的盯着眼前的一个石盆，里面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黑眼毫光大蟋蟀。
这只蟋蟀就是他口中的大将军，心爱至宝，万金不换。
入宗两年，第一年刚上山，便一鸣惊人，连破五层，与当时的叶茜并称绝世双骄，搬山宗一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
只是后来，方恒志不在此，沉迷于斗鸡遛狗，荒废了上好的天资。
一年之后，修为不进，整日偷跑出山，与世俗子弟斗鸡遛狗，玩物丧志，彻底无缘天才之名。
反倒是叶茜一路高歌猛进，越往后，散发的光芒越耀眼，同辈之人，无人能挡，无人能匹。
…
“小恒，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个貌美如妖的女子兴奋的推门而进，白嫩的小手中，紧紧抓着一个丹瓶，精致的脸颊上，还清晰可见一丝丝牵挂。
尽管此时叶茜只有十六岁，但已经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婀娜多姿。
方恒却吓得全身发抖，撑着下巴的小手一滑，差点摔的四脚朝天。
…
…
思绪逐渐收回，方恒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看手中的洗髓丹，眼中若有所思。
以他那时的见识，当然不明白叶茜扳开他的嘴巴，塞进去的是什么丹药。现在他以斗战仙尊的眼光，回想起来，霎那就从那股药香味知晓，那是一枚洗髓丹。
“唉…欠你太多，如果温柔点，咱们未必不能和平相处。”
方恒感叹，手中的洗髓丹顺势扔进嘴里。
一枚极品的洗髓丹，却带着苦涩的味道，不及当初那一枚粗糙的。
****
等到傍晚时分，天色刚刚黯淡，方恒就关门停业，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提着一壶浊酒，独自坐在屋顶吹着凉风。
今天的夜色格外美丽，无数星辰如一颗颗耀眼的钻石，镶嵌在黑幕般的星空，极其耀眼。
“每一点星光就是一颗星辰，传说一个大能陨落，天空中就会坠落一颗星辰，不知道前世的我陨落后，有没有星辰为我坠落！”
喝了一口浊酒，方恒抬头看着无边的虚空，眼眸中的火焰渐渐点燃。
在他的眼眸中，只有战斗意志在闪烁，没有仇恨，没有牵挂。
唯有和前世相同的，
——不灭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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