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为了好好安慰小胖，向晨霜特意在省大的小吃一条街找了一家最高级的火锅店，跟街上其它的露天小摊比，它高级就高级在这家火锅店是唯一一家有包厢的。

        小向同学的决定是很有前瞻性的，表哥和小胖这两位卧龙凤雏比半个月前打扮得更绚丽多彩了，亮黄色蝙蝠衫豹纹短袖这些常规操作向晨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小胖的黄色凉鞋里面为什么要穿绿色袜子？表哥蓝色运动裤下面为什么要穿皮鞋？

        小胖刚长了不到一厘米的发茬子又染黄了，这种高技术烫染想必得是他们学校老师的手艺了，从头到脚的一身黄好像在诉说对王老爸暑假剃了自己黄毛的不屈。

        向晨霜特意在电话里交代过了不去省大，就在小吃街街头碰面，他和陆栩接到两人时九十年代的潮男恐惧症都要犯了，赶紧领着两人进早就订好的包厢。

        小胖虽然声称自己瘦了五斤，但效果十分不明显，起码脸上依然面如满月，只有看吃相能看出确实是饿了半个月的人，光是牛肉他一个人就炫了三盘，吃饱后才开始抱着向晨霜哭哭啼啼地骂他们校长不是人。

        向晨霜心疼地抱着好大儿的黄毛脑壳安慰，“胖，那什么破学校咱不上了！要不你直接退学回a县复读吧！”

        小胖一听复读，立马停下不见眼泪的干嚎，“那倒不至于，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是不错的，你看我的新发型，好看不？就是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给染的。”

        陆栩撇了他一眼，“可校长不做人，老师还不是无能为力。”

        小胖又下了一盘毛肚，“我可以为了我们老师忍一忍的！”

        看见向晨霜嘴角浮起揶揄的笑，他又赶紧补充，“那我不还是为了能随时见着你们俩嘛，我要是回a县了你们能舍得么？”

        插科打诨地吃了一个多小时，走出火锅店时外面天都黑透了，表哥带着小胖去招待所开房，明天等向晨霜早八签完到回来就去看厂房。

        陆栩借口消食，陪着一路向晨霜走到宿舍楼下。

        东苑五栋的下面几层楼都住着其他学院高年级的学生，宿舍大门外的路灯坏了，此时好几对小情侣趁着天黑在宿舍楼下腻腻歪歪，再见都说了十几分钟了小情侣们还连手都松不开。

        隔壁楼路灯延伸过来的光线太弱，向晨霜差点迎面撞上一对抱在一起的小情侣，陆栩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到身前。

        被吓了一跳的男生赶紧把怀里的女生搂得更紧，嗓子跟卡痰了似的卡出一串低音气泡，“宝贝，你没事吧？”

        女生娇滴滴地嗯了一声，抬头亲了男生一口，也看不清亲的哪，就听到两人一阵嗯嗯声。

        隔壁几对小情侣也不甘示弱，纷纷发出亲吻地声音，甚至还有黏腻的交换口水的声音，好像在搞什么竞赛似的。

        小向同学嗤了一声，谈个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靠近陆栩，抱住陆栩的脖子，挨着他的耳朵用气声悄悄说话，“栩哥，配合一下，大家都是告别的，凭什么我们要给他们让位置，我们不能输！”

        向晨霜说完不等陆栩有什么反应，直接抬手捧着陆栩的脸固定好，找到右脸使劲嘬了一口，发出一声荡气回肠的mua！

        四周突然就安静了，向晨霜满意地戴上王者笑容，松开陆栩，拍了一下他的肩，边虚着眼努力打量四周边温柔地输出，“宝，别难过，风筝有风，海豚有海，你还有我，明早我保证你出宿舍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今晚上好好睡一觉，你梦里的每一缕清风都是我对你思念，乖，快回去吧，我就看着你的背影，等看不见了我再进去。”

        说完就把已经浑身僵硬的陆栩转了个方向，凑近他耳后，悄悄说，“栩哥再见！”

        陆栩灵魂出窍之间感受到向晨霜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像被蛊惑了似的，双腿不受控制就往前走了，直到走到转角撞上路灯才骤然回神，被亲吻的触感还残留在右脸，陆栩都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太在意才有些刻骨铭心，还是因为向晨霜嘬得太用力毛细血管破裂才疼的了。

        向晨霜见他栩哥相当配合地离开了，相当得意，转身撞开前面目瞪口呆的小情侣，抬头挺胸神清气爽地走进宿舍大门。

        第二天四人组一起赶早八路过宿舍大门，向晨霜还特意看了一圈昨晚的阵地，发现昨晚那对小情侣的站位还真杵在大门正中间呢，为民除害的小向同学心情十分顺畅。

        赶早八上课的是一位高度近视的老教授，眼镜镜片都有啤酒瓶底厚了，签过到后向晨霜趁老教授取下眼镜擦镜片的时间溜出教室，跟表哥汇合时还不到八点半。

        厂房在城北，比表哥租房子的地方更北了二十公里，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向晨霜和表哥还得先去客运站坐乡村客运。

        小胖的委屈已经在昨晚夯实的火锅里发泄得差不多了，下午有他最喜欢的造型课，半道就元气满满地回学校了。

        乡村客运用的是九座的福田小客车，司机大哥为了多拉几个人，硬是等车里塞了十五个人才发车，向晨霜和表哥两个人挤在一个座位上，旁边抱着一个八九岁小孩的阿姨还在拼命往里挤，试图给她旁边的大爷多挤点位置出来。

        向晨霜左边就是车窗，两条长腿委委屈屈地挤在车壁与阿姨塞满东西的背篓之间，膝盖并在一起半垫着脚踩在地上，表哥连地都没得踩，双腿就放在背篓上还不敢放实了怕把背篓压坏。

        背篓右边是大爷的化肥塑料袋，袋子里边还有两只被绑的活鸡时不时咕涌一下，阿姨的脚踩在化肥袋的两边，鸡不老实她就踢一脚。

        汽油味混在鸡屎味相当上头，车开出去还不到十分钟表哥就想吐了，小向同学面如菜色地把车窗拉开，黄泥路上的尘土味顺着风吹进来，两人总算是舒服了点。

        不是所有的乘客都到终点，路上时不时就有人要下车，客车走走停停，二十公里硬是走了四十多分钟，向晨霜和表哥下车后还是没忍住，把早上在招待所楼下吃的包子吐得一干二净。

        缓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恢复了点精神往厂房走，向晨霜此刻对表哥愧疚无比，这半个月自己在基地虽然辛苦，但表哥可是几乎每天都要坐乡村客运呐，霜帆玩具厂成立的最大功臣非表哥莫属！

        小向同学深切地看着表哥，“表哥，这半个月你辛苦了啊！”

        表哥闻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半个月都是跟中介小哥用他的摩托车载我跑的。”

        向晨霜的愧疚消失了九成，剩下的最后一成变成疑惑，“加上一个我，他就不能骑摩托了么？”

        表哥更幽怨了，“他说他今天要去接他叔，下午才有空，可你下午不得赶回学校么？”

        向晨霜早上走之前已经让小蒋这个礼拜帮自己签到了，此刻他十分悔恨自己没跟表哥交接好行程，揉着还在翻涌着不适的胃，他用比表哥还幽怨的语气回答，“表哥，我这周都不用回学校的。”

        表哥快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厂房离车站还有一大截路呢！”

        两个互为怨种的晕车人沿着黄泥大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又拐进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钟后才看到环绕在一片金黄稻田里的厂房。

        表哥掏出钥匙打开厂房大门，进去就是两排平房与两边的红砖围墙围出一百多平的院子，他带着向晨霜边逛边介绍，“这里原本是个酒厂，老板觉得c市的水酿出来不好，跑去贵省了，这儿虽然大了一点，但价格挺合适的，一年三千，十年起签。”

        表哥找得很用心，两排平房加起来有十几间屋子，这价格算是很实惠了，向晨霜对厂房本身很满意，但厂房的位置太偏僻，从大路拐进来还有十多分钟的小路，装货的车开不进来就得一件一件地往外搬，费时又费力。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表哥也意识到运输是个大问题，毛绒玩具虽然不重但很占位置，进口的毛绒娃娃是四十厘米左右，向晨霜他们为了增加竞争力打算做五十厘米的娃娃，推车一趟都运不了几个。

        可是c市周边其他能租的厂房不是面积不合适就是价钱太离谱，运输方便的也有几家，但是都因为种种因素被否决了，表哥一时有些犹豫。

        向晨霜见表哥纠结了好久，以退为进地劝他，“表哥，我们租这里也行，就是以后进城都得挤乡村客运了。”

        坐乡村客运的感受实在不怎么美好，表哥瞬间下定决心，“那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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