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压新人

保安王小六往常积攒的潜力一下子爆发了，心想：“厅长因为我严格把关，工作认真，一下子在我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这也十份荣耀呢！”

        看着王小六通红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老道紧张的一把抓住逍遥，小声嘀咕着说：“酷哥，怎么办？你吱个声啊。”

        逍遥刚想说“你狗肚子里盛不下四两酱油”时，只见王小六仰起头来，细密的汗水从脸颊往下淌着，右手笨拙地抡起来，敬了个不规范但很认真的礼：“厅长，您走好！”

        “你大爷的，这是问好吗？跟他么的遗体告别似得。”逍遥努了努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左手轻轻的掐了朱九胳膊一下，右手轻轻的拍着车把手小声的说。

        大门口发生这档子事时，一楼大厅里也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现在是上班高峰，四部十几年高寿的电梯，挨个楼层都得停，加上那些停在电梯后闲扯几句，按着按键不撒手的男女警察们，十几分钟了，电梯才落到一楼大厅。

        大厅里墙上的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8:25分，余光里出现这个数字时，仲新又看了一眼，小跟班侯小明手里厚厚的文件夹，不用问，里面肯定都是和自己这个刑侦副总队长工作有关的事，什么本日值班厅领导了，涉及大要案舆情监控，案件线索和进展了，当然每天当地发案、破案简要情况，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这里，仲新黑红的国字型脸上眉头紧皱，目光中一个大胆想法一闪而过，脸上瞬间严肃起来：“小明，找个案子，周围四五公里内的，省厅确定的逃犯的，最好嫌犯藏身的地方明确点，不用扯上一天半天找不到人的。”

        小明警官愣了愣神，抬头看了站在自己右前方的仲新，尽管身后的人听说这话，都好奇的看着他俩，小明似乎从仲新目光中猜到了意图，轻轻地咳嗽一声，右手利索地从夹子中抽出一张案情通报，嘴里自信地说着：“仲总，在这呢，民生路23号和美肝胆肠私人医院，有个省厅b级通缉的家伙，电信诈骗那个。”

        小明更显摆起来了，一副强将手下无弱兵的派头，身后两个矮粗胖的警草羡慕的笑了两声，他慢慢回头，很装逼的笑了笑。

        这个案子，仲新早就听说过，当时他大胆猜测可能和705专案有联系，正要安排人查呢，现在侯小明恰好提出来，正和他意。

        电梯铃声响了下，仲新周围人群提醒他该上楼了。

        聚集在身边的十多个人中，大部分是专程赶来参加这个案子的各部门头头，仲新转头微微一笑，还没说活，目光绕过他们中的空隙，看到了大厅外面停车场，还有几台车上有人往下走。

        检查杆提起来了，一场闹剧结束了，电梯还在那里开着，被按了等待键，大家都在看着逍遥坐着的破车，慢慢开进停车场，有人七言八语地谈论着，也有人说这是哪个单位的新人，这么没素质……

        小明同学更是愤愤不平，可看到仲新一言不发的黑脸，有些揣摩不透领导想法了，指了指敞开的电梯门，说了句算是宽慰仲新的话：“上去吧，现在除了治安大队和城郊派出所案件中队，不少人都上去了，在上面等着呢。”

        预定会议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逍遥是踩着时间来的，不光是他，让仲新恼火的是还有和逍遥一样不守纪律的队伍，想到这里仲新看了看身边的侯小明，语速极慢的咬着牙根的腔调说：

        “那三个家伙，加上没到的治安和城郊的，都给派到现场去，就那个私人医院的地方，把人带回来，限定时间，谁弄丢了人，直接给我出局，别来我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记住，给他们拿着数码鹰，我到要看看这些窝囊废，玩真的还能这么牛逼。”

        透过大厅落地玻璃，侯小明看着逍遥正在春风得意的，在两个手下一左一右的簇拥下往这里走来，吐了吐舌头，满脑子里都是幸灾乐祸的想法：“老b郝瘸子抓了好几年都没到案，刀枪不离身，让逍遥去徒手白刃，不是送死吗！”

        三分钟后，秘书侯小明夹着本夹子怒气冲冲的，小步跑到了门前停车场上，书生上阵，学着领导的样子，操着大嗓门喊了起来：“治安的，郊区派出所，还有你们，那个特战队的，叫什么来着，姓什么逍吧，都给我过来，领导发话了，立即出警……”

        朱九刚才yy了半天，这会还忍不住想笑呢，一看小明秘书站在十几米的前面喊着，虽然彼此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是刑侦总队的人，看着对方牛哄哄的样子，还一脸机关世俗之气，这种做派看着很不爽。

        慢腾腾的走下车来，上身穿着体能服的大块头朱九，肥肉慢慢的“胸肌”刻意抖动一下，冲着侯小明喊了句：“你谁啊，大热天的喊什么喊，不就开个破会吗！”

        朱九嗓子够大了，还挺沉闷的，看派头也得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再说了警察行业级别挺复杂的，弄出个股级的探长也能唬住不少人，这么一喊，看的治安大队副队长范畴和郊区派出所副所长郑经愣了半天。

        范畴是个瘦高的像圆规似得老警察，一脸的皱纹，中分发型，看来以前留着背头，这些年警容风纪要求严了，头发理的短了，一站在那里，习惯性的撸一撸头发。

        要是外人看来，必定是个深藏不露的刑侦高手。

        看着范畴嘴里说着“这个野小子哪来的”，郑经副所长费劲地拍了拍腿上的枪套，嘿嘿笑了两声，不屑地说：“老范，这地界上啥事还不是咱们配合行动，他们就不管了，不是圈子里的人，还用说，新人！”

        郑经有些矮胖，蓝色的衬衣裹着啤酒肚像是圆圆的粽子，黑牛皮腰带上的单警“八大件”，一小部分在衬衣里，大部分露在外面，

        常年从事辖区里特种行业管理和案件查处，说“特行”外人不太懂，无非就是夜总会、歌舞厅,ktv，网吧和宾馆、洗浴加小旅店之类的，当然危险物品存储、物流园区也在范围以内……

        这些地方什么状况，怎么说呢，有时候，实惠程度应该和老范体型差不多。

        “啧啧，看，这小子够牛皮的了，连侯秘书都不放眼里，好活能捞着吗！”范畴前段时间才被评为市区“十大名侦探”，新荣誉新气象，说话底气像充满电的充电宝。

        “有事他就垫底吧，老子出警哪次不是两把枪随身，一干起来，还是得有家伙防身。”郑经瞅了一眼自己腿套上的家伙，右手习惯的摸了摸左咯吱窝，对着里别着的那把77式手枪轻轻拍了拍，操着过来人的口吻说着。

        两个人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有些心虚，毕竟走过来的朱九，刚刚从1号正门开车进来。

        这种要害部门有四五个门呢，从办公楼临街正门进来的，按规定至少得副处以上级别。

        朱九下了车，范畴和郑经站在那里不动了，连车上跟来的警察们都推了车门，又关上了，原因吗，很简单：万一车里是个大人物呢，再说这些人来的匆忙，在一线待时间长了，想要服装整齐划一，难度有点大，要是被领导盯上，少不了一顿臭损加上纲上线的教育。

        跟着逍遥时间久了，朱九也是个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家伙，刚入警时训练队列，训的还是步伐整齐，现在走路不光八字脚，两个胳膊左右晃起来，远处看着像个流里流气的螃蟹。

        一个人的气势很重要，尤其在这种准军事化的行业里，大家初次见面还是要慎重的，毕竟警界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别说来个大boss，就是来几个督查，证件一掏，笔记本拿出来，谁不嘚瑟啊。

        朱九板着脸，晃着自己招风的双臂，绕过车头，双脚站立，往树影下的这群人，目空一切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得意：“我牛x？错，我老大在这里呢！”

        逍遥下来了，嘴角得意的微笑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举起手，手掌靠近眼眉，敬礼、打招呼弄一起了，然后向着他们挥挥手。

        “你妈的，哪见过这么个装逼的娃娃？我表哥在这楼里管人事和考核，从来没听他说过……”说话的是整天和辖区里的“特行”混在一起的郑经，这家伙边说话边吧嗒嘴，一看就是个办案作风不严谨的家伙。

        范畴附和着“志同道合”的郑经的观点，一番贬损，嗓门大了起来，刻意刺激眼前这位代表着领导意图的秘书侯小明敏感的神经。

        侯小明同学白皙的脸皮上，一丝皱纹都没有，典型在机关大楼里待着的书生秀才，看着逍遥，在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两个哼哈二将簇拥着走来，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心想：“仲总，你什么眼神啊，还刑侦专家呢，找这种不入流的人来开会，全城上万警察呢，弄这么三个小嫩芽，我呸，敢在我这耍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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