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随着春节的临近，姜瑟书越发觉得过年这几天真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了！
辞旧迎新，亲朋团圆，大年三十晚上，她头一回和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
姜家就三个人，但余亭和姜明德没有因为人少就不重视这个日子，不仅早早就备起了年货，三十前几天余亭还发动一家人一起做了炸丸子炸豆腐。
屋内每扇窗户上都贴了红色的窗花，大门口贴着正正的福字和春联，红色的小灯笼装饰点缀着整间屋子，四处都透着喜庆的过年气氛。
姜家没有必须守岁的规定，但第二天是休息天，姜明德和余亭每次就习惯性地会往后熬一熬，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会去睡。
春晚已经到了尾声，正巧播到一个朗诵节目，姜瑟书没什么兴趣就打算先去洗漱，然后接着回来再一块看。
余亭见她起来，却以为她困了，“小书，你要是困的话就早点睡吧啊。”
姜瑟书张了下嘴，想到一会儿要干什么，便顺着接下话笑道：“好，那我先回房间啦，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回到房间后，姜瑟书掏出手机，点进微信。
一晚上没看消息，和石雨于嘉言他们的小群里早就炸开了锅，红包已经发了好几拨，中间掺杂着大家时不时的聊东聊西，还有好几次她的。
这会儿快到零点，大家都在发新年快乐，姜瑟书突然出现怕被声讨，干脆浑水摸鱼，趁乱也发了出去。
姜瑟书：【新年快乐！！】
发完之后，姜瑟书飞速退出，然后又戳到了晏池的聊天框里。
姜瑟书：【新年快乐呀，晏池小兄弟！烟花/烟花/】
晏池今天似乎还挺忙，今天给他发了两次消息都是好半天才回，姜瑟书心里有准备，所以发完之后也不着急，喝了口水就抱着手机开始刷别的。
可没想到这头她刚打开新页面，头顶就跳出一条消息——
晏池：【新年快乐，姜瑟书小朋友烟花/烟花/】
姜瑟书一愣，还没来得及意外怎么突然回复这么快，就不禁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好笑。
她抿住唇角，严肃指正他：【嗯？什么小朋友？晏池小兄弟，你要是想跟学我也该换成小姐妹才对！】
晏池：【可小朋友会有压岁钱，小姐妹没有】
姜瑟书：【？？？好的，那我是小朋友！晏叔叔新年好~姜姜小朋友在这里给您拜年啦！】
一声叔叔出来，晏池还真给她发了个红包，姜瑟书傻傻眨眼，干脆又实在地多叫了两声：【谢谢晏叔叔，晏叔叔你人真好！】
晏池无奈：【别叫我叔叔……】
他刚才只是发出后碰巧落在那句下面，根本不是想应她这声叔叔。
过了会儿，他又发：【红包收一下】
姜瑟书笑：【好嘞！】
她上拉点开，页面跳转。
随着那声很富贵的音效落下，姜瑟书嘴边的笑意悄然顿住。
两，百……？
晏池寒假以来一直兼职来着，这两百块两天都得白干了吧！
姜瑟书没了心情，皱眉直接发了语音过去：“你怎么发这么多，一块钱意思一下就好了呀。”
晏池也回了语音，姜瑟书点开，把听筒放到耳边。
“新年压祟，保你平安。”
少年声线轻柔干净，他说的慢，落在耳畔像是谷间微风轻扫，温柔得不像话，一下子把姜瑟书的那点不高兴不由分说地全堵了回去。
姜瑟书知道他声音一贯是这样，但大概是心境变了，心脏在这时候居然没出息地一跳，让她隔着手机都有几分紧张。
“但那是长辈给晚辈的，你占我便宜，那我也给你发！”她故作冷静，强扯道理，说完，一个红包就飞快发了出去。
晏池：【。】
姜瑟书：【发什么句号，还不快点收！】
晏池不大想收，他怕姜瑟书把钱都给他退回来，可沉默间，一个视频电话冷不丁拨了过来。
他一怔，忙接起来。
“歪歪歪！”
电话一通，姜瑟书就气势汹汹地叫了声，在线催收红包的话已经胸中酝酿好了，结果还不及开口，那句“快来收你姜姐姐的红包”就被未预料到的黑屏给压灭了。
她凑到手机跟前，仔细分辨着里面的人形，“晏池？你人呢……”
怎么就她一个露脸啊……
屏幕里，姜瑟书的脸陡然放大，女孩的唇在他的拇指下轻晃而过，那双明媚的眼睛在手机里左看右看，因为半天没发现他在哪，不满地微微眯起来，莫名显出几分可爱。
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视频通话，晏池借着黑暗有些放纵地直望着，右手在身侧蠢蠢欲动，没忍住……在屏幕之上虚虚戳了一下她的脸，“等一下，我换个位置。”
他不是没有开灯，只是刚才的位置避开了光线，正好在一个暗角。
换到书桌前的椅子后，暖色的光从侧面打过来，终于映亮了那张有日子没见的脸。
姜瑟书退到合适距离，轻舒了口气，“我就说嘛，大过年的你还不开灯，除夕夜不能关灯的知不知道？通宵长明意思就是赶跑穷鬼，来年顺顺利利。你看，我这还开的大灯呢！”
屏幕里，女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向日葵珊瑚绒睡衣，毛茸茸的领子堆凑到脸颊边衬得整个人软糯灵动，她侧过身子用大拇指十分得意地给他指头顶的灯，好像在炫耀说我明年一定能发大财走大运的！
晏池在手机另一边看着她笑，轻声道：“现在知道了。”
“那你今天晚上别关灯啊。”姜瑟书无奈，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她皱了皱鼻子，又怼脸凑上来，“对了，赶紧收红包吧，我在线监视你！”
放大的一双眼睛清明透亮，好像真的能看到他在干什么，晏池一噎，逃不过，只能去收。
【红包已到账，100元】。
姜瑟书同时看到自己这边的显示，眸子不由一弯，“这就对了嘛，这份平安我们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晏池微愣。
“是呀，你送我的平安，我再分给你，咱们一人一半，不好吗？”
晏池眼睫轻颤，心底某处忍不住发软，他低低应声：“好。”
“还有件事。”姜瑟书可没忘了今天找他最重要的事。
“什么？”
“你明天有时间么，咱们一起出去玩吧？”
“？”
晏池不禁试探问：“就你和我吗？”
他们俩唯一一次以玩为目的出去还是那次跟于嘉言他们去游乐园。
……那还是一群人。
“对，就咱俩。”姜瑟书理所当然地在对面点头。
晏池眨了下眼，“我明天有个兼职，六点之后有时间，可以吗？”
“六点啊，也行，你回头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
于是这天，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姜瑟书站在卧室中央，一边接受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灿烂冬日阳光的洗礼，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三点整。
她准备得太早了啊！
姜瑟书默默脱掉外套放回衣架，重新坐了下来。
不能怪她这么重视这件事，毕竟，她约晏池今天出来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给他过生日啊。
晏池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个事，这还是期末时候班主任让填一个表格姜瑟书自己发现的。
可惜当时按照日期来看，他的阳历生日已经过了，并且她记得那天晏池请假又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数学竞赛，还在隔壁市，他坐大巴去坐大巴回，晚上到家都九十点了，哪有时间过什么生日。
他舅舅更不用说，那天晚上她变成乖乖去的时候，他才喝酒回来。
所以，姜瑟书就想着自己给他过一个，不管是朋友的情谊还是喜欢的人的原因，他都值得。
阳历过了没关系，这不还有农历嘛。
而且新年的第一天，万物初始，是个很好的日子啊！
磨蹭到五点半，姜瑟书痛快地一把放下刷卷的笔，穿上外套，终于从家里出发。
……
晏池做兼职的店是一家书店，书店面积较大，透过玻璃只能看见层层书架间或行或坐的顾客，姜瑟书在门口望了望，低头给晏池发了个消息：【我已经到门口啦，你下班了吗？】
隔了一会儿，晏池回：【下了，但还要收拾一下，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或者直接进来也可以】
姜瑟书嘴角忍不住翘：【没事，我在外面等你就行~】
六点的时间，就算放在冬季天色也是刚刚擦黑，姜瑟书站在屋檐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天空突起的层层阴云，再次抬手感受了下风中的湿度……
姜瑟书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斜后方的玻璃门后面却忽然拥起一阵低低的嘈杂声，她被打断思路，而随着大门在下一刻打开，嘈杂的男声也戛然而止了。
姜瑟书下意识回头，便看到晏池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眼睛一亮，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他后边还跟了一男一女。
似乎……还是认识的人？
晏池径直走过来，高挑的身体将姜瑟书全部挡住，两个人一对视，姜瑟书便发现他嘴角抿着，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啦？”姜瑟书再看不到后面那俩人，只好用口型问。
晏池嘴唇微动，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男生就在这时候大喇喇地调笑说：“诶哟，晏池你至于吗，不是说不是女朋友吗，不是女朋友还不能给我们看一眼？”
这话一出，这边的两个人瞬间都有些不自在。
姜瑟书恢复得快，她悄悄往上瞥了一眼，就看到晏池眉头更紧。
她心下会意，晏池到底是应付不来这样的人，开始和于嘉言接触也是这样，不过，这个男生明显不是于嘉言那种善意的接触，她想了想，干脆站出来，把人拉到身后，“现在看到了？”
岳明一愣，没想到女生居然就这么出来了，刚才远远隔着玻璃就觉得这女孩长的好看，没想到近看更绝，那雪白的皮肤瞧着软软嫩嫩，比他旁边的程雪还好！
程雪注意到姜瑟书拉着晏池胳膊的手，眼底不免有几分憋闷。
她从去年起就一直断断续续地跟晏池在一起打工了，寒假以来更是朝夕相处，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靠得那么近的，可是他总是彬彬有礼地对她笑，两个人家庭情况又相似，她还以为她会是个例外……
“美女，你跟晏池什么关系啊？”
岳明完全忘了旁边的程雪，还在一边打探。
姜瑟书目光从程雪脸上转移到岳明脸上，过了会儿，歪头，眯眼假笑，“就是——你不能看的关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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