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有话直说
琴川官府很快便传出些声响来。
“金詹进了官府，后来没再出来。”
“那个姓季的朝廷钦使明天就能到了，听说他等他一到，官府才开始彻查此事。”
两道密谈传来后，许承泽暗暗松了口气，他抬眼看了看林月汐，二人相视一笑，只是再看曹成北，见他低头思忖着，面上露出些沉痛的模样。
金詹终究还是没有离开琴川。
这对北东西南帮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是曹成北不希望这样。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头也没抬，只道了一句：“等吧，明天就能见分晓定生死了。”说罢，他起身从许承泽房里出去了。
留下两人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死心眼！”许承泽低声骂了一句。
“金詹去了，他应该能躲过去吧？”林月汐缓缓转过头看向满脸愠色的许承泽，“能吗？”
许承泽叹了口气，“那谁能打包票？谁知道那个姓季的是个什么来历？再说了，那天晚上堵住后门的又不是金詹一个，北东西南帮八个人都在，没有他发话，只凭金詹怎么可能让所有人俯首听命，冒死顶门？”
这话不是没理。
不过，就看金詹怎么圆谎了。他过了这几日才去官府，应该已经想好了说辞。
金詹是个北东西南帮极少见的行事沉稳之人，既然敢踏入官府，定然已有了自己的一番盘算，这样想的话，曹成北脱险也不是没可能。
“等呗！”许承泽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皇帝都不急，我们这群太监急死也没用！”
曹成北果真沉得住气，把在官府外打探消息的人都叫了回来，一个人也没留下。林月汐问许承泽要不要暗中派人去，许承泽却端起架子，“要派你派，我可管不了。”
林月汐知道他还在生曹成北的气便也不好多说。派人去又担心招惹了曹成北不高兴便也作罢。
不过，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还是准的，第二天那个姓季的钦使便到了琴川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许承泽倚在门边，轻笑道，“人一旦学会了装傻充楞，万事都有个出路。”
这话显然是说给正坐在阶上的曹成北听的，曹成北仰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看远处的许承泽，笑道：“装傻充愣老子最在行了，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钦使抵达的消息刚传来不出一刻，官府便来了人，倒也还算恭敬，到了正堂先施一礼，后才毕恭毕敬地禀报：“王大人、谢大人请北爷去府衙一趟，有些事要问个清楚。”
“无缘无故地，叫我们北爷去做什么呀？”许承泽低头把玩着茶碗，漫不经心地问道。
曹成北闻言亦应和道：“是啊，这不年不节的，难不成请我去喝茶？你回去告诉二位大人，我不喜欢喝茶，备好酒等我。”
那人傻笑着：“自然是有要事，不然也不敢来打扰北爷！”
曹成北一笑，转而吩咐许承泽照料一下帮里的事情，许承泽摆摆手：“既然是要事，我也想凑个热闹，不如一起去呀？”许承泽看向了林月汐，朝她使了个眼色。
林月汐会意，笑道：“凑热闹这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那人倒也爽快，满口答应着，请三个人出门去了。
到了府衙外，那人却把三人领到了后门，曹成北问道：“不是要事？怎么不在堂内过问？”
那人笑了笑，往曹成北耳边凑过去，低声耳语道：“要事，怎么能拿在大堂之上说呢？”说罢，朝曹成北挑挑眉。
曹成北眉头一皱：“别跟老子整这些！有什么事情就爽快点儿！”
那人依旧笑着，轻声道：“北爷进去不就知道了？二位大人备好了茶水恭候着呢！”
“二位？”林月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是说朝廷派了钦使来吗？怎么还是二位大人？”
“三爷有所不知，那个季大人呢年轻气盛的，好点儿——”他一眯眼，林月汐自然看得出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一抽，心中自有一番算计。若他当真好这口，那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那人见林月汐明白，接着又道：“一到啊，就跑到了香雾街去了，哪还顾得上这个？那还不是二位大人说了算？”说着，他朝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人便也安心，朝林月汐笑了笑。
香雾街？
果然是个色鬼。
林月汐正低头思忖着，许承泽笑道：“我听说上次在香雾街宿了三晚，果然是个风流人儿啊。”
那人笑着点点头，将手遮在嘴边，神神秘秘地道：“和清露苑的头牌好上了，走得时候依依不舍的，这回一来就往清露苑跑去了。”
“他去做个风流鬼，你们沈大人的案子就不查了？”林月汐问道。
那人嘿嘿一笑，顺手指了指房门请三人进去：“这不是查呢吗？二位大人日夜辛苦，不就是为了查清此案吗！”
行至门前，那人毕恭毕敬地请三人进去便走开了。
三人依次进去，王异和谢青二人正在棋盘左右对坐，聚精会神地排兵布阵，两盏茶在一旁氤氲热气，竟格外有些雅致意味。
“二位大人好雅兴！”许承泽抱拳躬身施礼，二人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向来人，连忙起身相让：“北爷请坐！”
林月汐凝眉打量着二人的神色，见两人气定神闲，倒不像是要事缠身的模样，心中自有一番算计。
曹成北满面狐疑地盯着二人看了许久，王异将棋盘上的子一个一个捡回去，谢青则将茶壶向桌案中央挪了挪，又摸出一只茶碗来倒上茶推到了曹成北面前，道：“知道北爷不喝茶，只是公务在身，不便饮酒，也只得以茶代酒了。”
曹成北转面看了看依旧站在一旁的林月汐和许承泽，刚收放好棋盘的王异直起身，笑道：“二位怎么不坐？”说着便拉出椅子来，“快坐！快坐！”二人相互一看，许承泽微微躬身道：“王大人，我们便不坐了。”
曹成北看了看王异，道：“二位大人有话直说吧，不必绕弯子，省的大家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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