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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许恩深迟迟没回宋城则贴心发来的贴吧截图,因为岑砚病了。

        岑砚大概是真应了蒋寅鸢的说法,一时没练身体素质就“不太行”,从仆射山回来他就跟许恩深开始在诺顿打卡健身,没成想第三天运动后没注意保暖,受了风,起初还只是嗓子疼,到昨晚上课回来就略略觉出不太妙了。

        岑砚到家便吃了片退烧药缩进被窝,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直到药效发作才勉强睡着。

        再醒来,看下时间,8:40。

        “醒啦?”酥酥柔柔的烟嗓从身侧飘来,还带着睡意,“病了也不叫我。”

        说着,一条胳膊青藤一样爬过来,驾轻就熟地摸摸他的额头,又往下探进颈窝里摸摸,体温正常,然后就没了下文。

        岑砚抽出左胳膊,握住她的手。

        许恩深嘴皮子嗫嚅:“粥在锅里,你自己去喝,我再睡一下。”

        岑砚轻手轻脚地从两床被子下面挪出来,快速洗了澡喝了粥刷了牙,又重新翻回床上,借机钻进她的被子里。

        蒋寅鸢偏在此时打来电话,岑砚不得不捂住听筒移到床另一边,接下。

        “嗯。”

        “今儿不来了?”

        岑砚扭头看了眼还在睡的许恩深,哑声道:“不过去了。”

        “……病了?”

        “嗯,有点感冒。”

        “啧啧,简直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用我去看看你么?”

        “不用,她在。”

        蒋寅鸢沉默三秒,“机不可失,你抓紧,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岑砚:“……”

        挂掉电话,他刚转身,胸口冷不防被一根指头戳住,“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你装病?”

        岑砚无可奈何地笑,“你觉得呢?”

        “谅你也不敢。”

        “怎么发现我病了?”

        许恩深收起小“手刀”,“昨晚十点不到,家里停电,我就过来问问你,叫你你也不吱声,就发现了呗……”

        “停电?”

        “嗯,但你这里有,也不欠费,电卡里好多钱呢。”

        “一会儿我过去给你看看……”岑砚顿了片刻,第一次将心中埋了很久的想法问出来,“许恩深,你要不……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许恩深半晌没回,就在岑砚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又迷糊过去的时候,她突然从他怀里仰起头,眯了眯她的大眼,“我们现在跟同居有区别么?”

        岑砚语结,“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吧,比如昨晚如果你家没有停电,是不是就不会发现我病了?”

        “我那里停电我第一时间想到来找你,而你生病你却第一时间想要瞒着我,就算你怕我担心,但归根结底还是你在瞒着我,这次是生病,下次是别的什么呢?跟我住在哪里没有关系是不是?所以……”

        “所以什么?”

        许恩深笑得狡黠,“我觉得你是饱暖思□□啊岑老师!”

        岑砚简直啼笑皆非,正要再开口,许恩深的手机嗡嗡震起来,她翻手从床头桌上捞过来,是宋城则。

        “我的姐,你看没看我给你发的帖子啊,这火都烧到你家房顶了!你可得抓牢我小舅啊!”

        许恩深好奇地点开链接,岑砚也凑过来,越往下翻他的脸色越沉。

        “宋城则。”

        “哎……嗯?小舅?!你……你你你……怎么……”岑砚的鼻音隔着话筒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宋城则下意识瞄了眼时间,暴君竟然也有春宵苦短不早朝的一天么?!

        “……你怎么还在床上……”宋城则嚅嚅,还是跟许恩深在一起……

        “岑老师病啦!”许恩深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音,忍着笑给他解释。

        “病了?!要紧不要紧啊!”

        “下周起,把上课地点改到实验室。”病猫也是虎,岑砚寡着脸打断俩人的对话,“另外私信给管理员,商量下把帖子处理掉。”

        听出岑砚压制的不高兴,许恩深挂掉电话,支肘撑起脑袋,柔声道,“我知道你讨厌炒作,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公关团队在韩国控制娱乐圈舆论的那一套,在学校论坛并不适用,强硬的删帖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甚至更不可控的讨论。”

        “如果老师这个职业都过度娱乐化明星化,学生还有心思去搞学术么?!”

        “现在人人都是自媒体,就算学校论坛可控,双微一抖那些平台你怎么解决?岑老师,你别忘了你女朋友老本行是做什么的……”说起老本行,许恩深自嘲一笑,“当然,我也没做多好,不然也不会平白丢了饭碗。”

        “那请问女朋友有什么建议?”

        “不妨听听我姥儿她老人家的教导:正确引导、成风化人、澄清谬误、明辨是非。”

        岑砚当即想到她那段扑朔迷离的经历,也撑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如果你是我,你会做什么?”

        “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可供指摘之处,脸是父母赐予的,让教育资源归位更是无可厚非,如果你非要把这个帖子定义为‘负面’,那最直接的做法无非是你自己发声,或者请官方发声,把这个你看不惯的风气往正途上引导,毕竟教书跟育人都是教师的本责所在。”

        岑砚忖度片刻,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我女朋友真是人间清醒,一股清流。”

        “那你打算怎么做?”

        “张院既然有脸甩锅,他就得卖脸负责。”

        距离帖子发出近十二小时,原帖下置顶的头条评论赫然换做一个带着证件照头像id为“张劲疾”发出的小作文,通篇主旨大意为:首先是感谢诸位学子对心理系及系里年轻教师的关注和厚爱。在当今社会的快节奏下,心理健康问题逐渐成为人们必须正视的一大重要课题云云,心理系相关领导意识到同学们对该课题的求知欲,现正在积极与学校研究沟通,酌情开设相关讲座。最后提及,每一个院系都有自己的明星教师,希望同学们好好珍惜,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取得佳绩。

        很快,现身说法的“张劲疾”就被心理系的同学验明正身,评论区瞬间就被前来膜拜自家院长的回复攻陷。

        一夜之间,默默无闻的心理系就出圈了,不仅“别人家的院长”火了,连带穆厚茹这些系里的学术大神的牛逼背景都被翻了出来,求课件催讲座的呼声跟着水涨船高。

        当这些变化悄然发生的时候,岑砚跟许恩深在中環刚吃完饭。

        “下去逛逛,消消食。”

        岑砚有意无意地拉着她逛到了奢侈品区,并专挑首饰区流连。

        瞅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许恩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是要买什么嘛?”

        岑砚云淡风轻道,“我轻易不逛街,今儿来都来了,那就把我转正后的信物提前选一下。”

        许恩深顿时了然他要买什么,脚上使劲往后扥,“那还早呢,你别闹啊。”

        “我提前戴上,也好挡挡宵小之徒对我产生的非分之想。”

        事实证明,尽管许恩深不怎么情愿,但俩人的审美还是出奇一致,在萧邦店里选中一组对戒。

        在sa小哥艳羡的目光中,岑砚很愉悦地付了钱。

        “先生还需要再挑选一下么?给您包起来。”

        岑砚朝他笑着婉拒,将尺寸刚刚好的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然后笑吟吟地朝她伸出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有sa小哥杵在一旁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许恩深也不好当众落他的面子,红着耳朵尖跟他做了套完整的交换戒指的过程。

        “那就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

        岑砚心满意足地跟许恩深手牵手走出店铺,整个人神气得像头被顺了毛的公狮子。

        许恩深小声嘀咕,“幼稚不幼稚啊!”

        俩人回到车里,许恩深便掏出盒子要收起戒指。

        “不好看么?”

        许恩深无语道,“你信不信,按照你现在的知名度,你戴戒指亮相的第二天就会被人扒出戒指品牌,没准第三天咱俩的恋情就被扒个底儿掉。”

        “……那去学校的时候再摘。”某人做出最大让步。

        回家途中,岑砚接到了郑俊仁打来的电话。

        “既望,demo出来了,导演有些细节不太满意,你有时间过来一趟么?”

        岑砚略略想了下时间,捂住话筒问许恩深,“明天有课么?”

        许恩深回他,“上午有隋老师的课。”

        岑砚点点头,跟郑俊仁继续讲,“明天下午到可以么?”

        “来得及,见面说。”郑俊仁正要挂掉电话,突然被岑砚叫住。

        “哥,我可能带个人过去给你见见。”

        这似乎是岑砚第一次喊他哥,郑俊仁愣了下,旋即笑了,“那早点来。”

        收起电话,岑砚问许恩深,“明天下课后,跟我去趟首尔吧?”

        许恩深眼睛撇到一边,“是不是还要见什么长辈?”

        岑砚一副“你又知道了”的兴味表情看着她。

        许恩深带着点得意,“我听见你叫‘哥’,哲珉总这么喊你。”

        “是经纪公司的社长。”

        许恩深嗲嗲地学了一声他叫哥的发音,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不得不说,你做后辈的时候有点可爱。”

        岑砚啼笑皆非。

        许恩深突然正襟危坐起来,“时间这么紧,准备什么礼物啊?”

        岑砚很直接,“不需要,做前辈的难道不该给后辈准备见面礼么?”

        “……”

        岑砚其实是想到了那条一言难尽的奢牌围巾,话在舌尖滚了又滚,看似很随意道,“说到礼物,开学前,你外婆还托教授给我带了条围巾。”

        “围巾?”许恩深埋头略一琢磨,“是不是炭灰色羊绒的?”

        “难道是你借外婆的名义送的?”岑砚心里冒出一点点小窃喜。

        “我是有多无聊,要送你礼物不能直接送么……”话一出口,许恩深脑中突然一闪念,他送过自己这么多次礼物,于情于理,且不论礼物的轻重,他其实应该很想收到一次回赠吧,念及至此,许恩深不好意思地撇开眼,撅着嘴坦白,“真是外婆送的……去年底陪她逛街的时候,她说要给老师选条围巾,我哪儿知道她是要送的人不是她老师是我老师啊……”

        岑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许恩深更心虚了,“我挑的也没那么老吧,何况你还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嗯。”这声轻描淡写的“嗯”字多少传递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意思。

        许恩深有点急,“你别不信嘛!”

        没想到岑砚却笑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看你跟‘李既望’的聊天背景就知道了。”

        “聊天背景”四个字如大锤一样给许恩深抡傻了,她怔怔地看着岑砚熟练地倒车入库,解开安全带,大脑里被弹幕一样的“他怎么知道”五个字刷屏占据。

        岑砚倾身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怎么了?”

        “你看见了?”她还想要脸啊!

        岑砚被她破防又绝望的表情逗笑,“下车。”

        许恩深死死拖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春节回来,我带哲珉去你家吃饭,你手机放在餐桌上,熄灭前还停留在我们私聊的小窗里。”瞅着许恩深逐渐失去高光的眼,岑砚乐不可支。

        许恩深的脑袋羞愤又无力地顶在岑砚的胳膊上,牛一样钻了钻。

        “若不是‘偷窥’到你的心意,我也不会那么草率地决定向你表白。”笑她幼稚的举动,岑砚宽慰性地拍拍她的头,“你不要回去准备下明天的行李么?”

        “……嗯……”

        既然她跟“李既望”的聊天都能被他不小心看到,那就不能排除他看到自己给他的备注可能,趁还没被揭穿,许恩深很有求生欲地把岑砚的备注从“岑老板”改成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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