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帮凶
季颜优雅的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开口说道。
“陆小姐，没有当事人的同意，我们是不会对患者实施催眠疗法的，这么做，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明白了，你这么说……就是有了？！”
陆深深冷笑了一下，她没有猜错，贺尧年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有脑瘤，也不相信她失忆了！
季颜依旧浅笑，并不多解释。
“季医生，催眠真的可以恢复记忆吗？”
“因人而异。”
“我想催眠恢复记忆，可以吗？”
“陆小姐，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要用什么方法来治疗患者的心理疾病，是要在检查测试之后因病制宜的。催眠确实可以帮助恢复记忆，但也并不适用于所有人。陆小姐，你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自然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回复你，是否可以用催眠来帮你恢复记忆。”
“那要怎么检查测试？我想恢复记忆，哪怕就只有一天也行！”
“我可以试一下，那先请陆小姐去做个脑部CT扫描吧。”
看着护士将陆深深带出办公室，季颜再次拨打了晏清的电话。
可是，电话那边一直响了很久，就像她对晏清的感情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季颜难掩失望的苦笑了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晏清的名字，喃喃自语了一句。
“亲爱的，这将是你最后悔错过的一次来电！
画面一转，陆深深已经心怀忐忑的躺在了人体工程学豪华躺椅床上。
季颜一边看着陆深深的脑部CT片子，一边与陆深深聊着她失忆的原因。
“从CT上来看，这块阴影确实压到了你的脑补神经元。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这块阴影伤到了你的记忆神经，那无论什么办法，都很难再让你恢复受损的记忆。就算要修复受损神经元，也要先将阴影摘除才可以尝试。可是……”
“我知道，医生说了，我的胶质瘤没有办法手术摘除！”
陆深深失望的回了季颜一句。
“确实如此，这个位置神经元交错复杂，确实没有办法贸然手术摘除。”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最好的情况就是，这块阴影并没有伤到你的记忆神经，你之所以失忆，是因为神经元受到压迫，而非受损。”
对于这一点，晏清没有跟她说过，陆深深也不清楚。
“那……要怎么知道是哪种情况呢？
“我可以为陆小姐催眠试一下，但初次尝试，无法做到马上恢复记忆。只是简单的测试一下，可以吗？”
“可以！”
“陆小姐先放松下来，把眼睛闭起来，跟着我说的做……”
有了陆深深的配合，季颜很快就把她带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看着平静的陆深深，季颜心中微动：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呀！
失忆的人很多，长期的、短暂的都有。
可又有谁，能像陆深深一样，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过往，却只有她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季颜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她有什么资格怜悯陆深深，就是这个“可怜”的姑娘，抢走了她爱了八年的晏清！
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祟，季颜第一次没有听从晏清的话，尝试诱导陆深深回忆起她深埋在心底的过往。
“……场面很混乱，你在躲避，你看到地上有一把枪，你把它……捡了起来！”
“不要乱跑！后面有人！”
陆深深在季颜的诱导下，开始慢慢回忆起三年前发生在枫城连云港的那场混战。
即便是在深度睡眠中，陆深深依然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光洁的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慢慢举起枪，要杀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向他扣动了扳机……”
“啊！”
陆深深一声惊叫，整个人快速从躺椅上弹坐了起来。
她弓着腰身，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季颜，也被陆深深吓得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
她从开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没有外部干扰的情况下，直接从催眠中惊醒过来？
“季医生，我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你的记忆神经可能已经受损，这种情况，催眠是没有办法帮你恢复记忆的！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季颜很快恢复了镇定，语气依旧和缓平静。
陆深深怅然若失的站起身，甚至没有顾得上跟季颜打一声招呼，就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诊所。
季颜满腹狐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接到了晏清拨回来的电话。
“刚才有一场手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清，你挡了我的财路，要怎么补偿我？”
“你说吧，说的过去，我都可以。”
晏清虽然不知道季颜指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季颜从来不说无用的话，不做无用的事。
所以，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的心肝宝贝刚才来我这里了，她想让我帮她做催眠，恢复记忆。”
“深深？那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这不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吗？！”
季颜的话说的很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这其中的酸楚。
“阿颜，谢谢你！”
晏清的语气，明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阿颜……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了！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恢复记忆？那段记忆，到底是会影响到她，还是会影响到你？”
季颜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而且，大多都是她根据晏清说的话，一点点猜测出来的。
她并不觉得，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到现在，还会对陆深深造什么影响。
大难不死，已是万幸。
陆深深要做的是面对和疏导，而非逃避和遮掩。
晏清也没有想到，季颜会忽然这样问。
他难掩愕然的倒抽了一口气后，又重重的呼了出去。
“这个很重要吗？”
“我这个‘帮凶’，总有知道真相的资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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