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几人吃完一顿午晚饭，就挥手道别各自回家了。
原本橘子还想约下半场，听说月亮要在天黑前回家，无语地吐槽了一通离谱的门禁时间，也就干脆歇了心思。
月亮再一次没能控制住自己吃撑了，挺着小肚子回到家，打算赶紧窝进房间瘫倒，一推门却看见了客厅里正对大门坐着的秦若。
“木头！”月亮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你今天不忙呀？”
“嗯。”一小时前就坐在这里守门待狐的秦若神情淡定地应了一声，“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月亮想起今天的收获，笑得眯起了眼睛。
秦若点点头，问出了关键问题：“那电视剧呢？看得开心吗？”
“啊？”月亮愣住，这才想起电话里说漏嘴的事情，“开，开心呀。”
顺便干脆利落地听从了橙子的建议，把朋友推了出去：“是橙子姐给我放的！”
秦若早有预料，暗自头疼于小姑娘不知为何净交一些粉丝朋友，难保什么时候会给她灌输一些陈年琐事、圈内乱象，影响自己树立了千年的形象。
面上却还是沉稳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问道：“看到哪儿了？”
月亮怎么可能跟他讲自己看的是单人cut，含含糊糊地敷衍了一句：“就看了几个片段啦，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月亮不敢直视秦若的眼睛，目光闪烁地游离在他的脖子以下，突然在他的手上停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不久前看过的画面。
一袭黑衣、长发飞扬的庄主手持一柄玉笛，神情自若地穿行在刀光剑影当中，看似脆弱的玉笛一出手，便是一声无力反抗的哀嚎。
“那就好，也没什么好看的。”属于庄主的声音还在说着，“那些角色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成天打打杀杀，好像只有杀人才能达到目的一样。有这时间还不如和朋友去外面……”
“才没有，庄主杀的都是坏人！”月亮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步，激烈反驳，“庄主明明又帅又厉害，就算杀人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激动的声音响彻整间客厅。
彻底反应过来的月亮和秦若迷茫对视。
“你说得对。”半晌，秦若终于找回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我回书房，你要……一起吗？”
“好。”月亮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变回原形蹿到秦若肩上，用尾巴将自己整个裹住，“走吧走吧！”
·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地到达目的地，飞机将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机位，为了确保您的安全……”
转眼就到了演唱会这天，月亮几人订了当天的早班机，上飞机后看了会云打了个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
月亮暗自感慨了一番人类的聪明才智，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座位。
为了实现瞒天过海看演唱会的计划，月亮在几天前找上了乌淮，用之前在小楼里的最后一个要求换取了乌爷爷的担保，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月亮看着身旁睡了一路，哪怕听到落地播报声也兀自岿然不动的乌淮，小心地戳了几下：“乌爷爷，我们到了。”
“嗯？”乌淮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皱着眉头连声抱怨，“你们这群小崽子可真会折腾人，非要大早上的坐飞机，我这把老骨头哟！”
“我都跟你说了不用跟过来的嘛。”
“哟呵，你还嫌弃起我来了。”乌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厉害得很，光跟我说上一声就打算跑这么大老远去，还不许我告诉若华，万一出点什么事我难道能飞过来啊？”
“能有什么事嘛。”月亮噘着嘴反驳，“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自己也会找木头的。”
“你最好是。”乌淮不信地切了一声。
两人跟着空姐的引导下了飞机，在行李提取处和橙子几人会合，加上飞机上遇到的其他粉丝姐妹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地找了个早餐店聚众嗦粉。
早餐店老板娘一看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即热情地接纳了这群远道而来的顾客，有条不紊地给她们点单，还有余力同她们唠上几句。
“你们也是来看演唱会的吧？我这几天招待了不知道多少波，到一个航班来一批到一个航班来一批，诶呦哟，一个个都俊得很！”
粉丝们被她逗得哈哈直乐，问道：“那我们是不是最好看的？”
“那必须的！”老板娘答得不假思索。
“说得好！”橘子带头鼓起了掌，“老板娘，我就喜欢您这么实诚的！”
“我做生意三十多年了，能说假话吗？”老板娘迅速接上，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耽搁地从后厨端出餐点送到她们桌上，“特别是你们座儿这姑娘，啧啧，嫩得都能掐出水了！”
“可不是！”橘子连连点头，冲着月亮恶狠狠地虚空挠了一下，“简直想把她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抢过来！”
月亮完全没被吓到，笑眯眯地朝她晃了晃脑袋。
由于飞机餐的口味实在过于别致，大家都已经饿了大半个上午，拿到早餐后纷纷安静下来低头干饭，一时之间场面颇为壮观。
“超级好吃！”离开的时候，橘子还不忘朝老板娘竖了个大拇指，“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来，老板娘要记得我们哦。”
“好嘞！”老板娘满口答应，犹豫了一下，低声提醒了一句，“你们这演唱会，是不是会看到很晚？夜里在外面千万注意安全啊。”
“听说最近失踪了好几个小姑娘小伙子，不管真的假的，小心点总没错。”
·
离开机场后，几人打了两辆车径直奔向体育场。
“乌爷爷，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吗？”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月亮苦着脸看向阴魂不散的乌淮。
“嗯哼。”乌淮靠在后座上，闭着眼老神在在地哼了一声。
“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月亮的。”副驾上的橙子也跟着回过头来，“而且我们只有五张演唱会门票，您就算想一直跟着也进不了场啊，要不然我们给您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
“用不着你们管，我找若华给我安排。”
“乌爷爷！”月亮大惊，“你答应过替我保密的。”
“我没说要告诉他啊。”
“那要是木头问你为什么会来呢？”月亮这回有了经验，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你肯定会把我说出去的！”
“不许去找他！”小姑娘气得脸颊鼓鼓，拽着乌淮的胳膊泄愤般地摇来晃去。
“行行行！”乌淮被她晃得头晕，“我自己找地方歇着，等你们玩好了喊我，行了吧？”
·
下车后，乌淮果然言而有信地朝体育场的反方向晃悠过去，大概是打算找个地方趴下来打盹。
橙子陪着月亮一起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小声感慨：“月亮，我可算知道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了……”
“姐！月亮！”另一辆车上的橘子三人也到了，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撑在额头上遮阳，快步赶来跟她们会合，“这天也太热了，真不愧是热带城市！”
之前在机场和车上还不觉得，刚一推开车门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在阳光下站上一会，更是仿佛要被烈日灼伤。
几人顾不得欣赏风景，匆匆选定一块阴凉处，打开了各自的行李箱。
月亮满脸惊奇地看着几人从箱子里取出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眨眼间就撑开了几张小椅子，然后在面前铺上一层野餐布，分门别类地摆上自制的周边。
杏子撑着伞在周围拍了几张照，发上了微博：
「秦若vc站：秦若0831演唱会亲爱的美人们，今年的vc小摊正式开业咯！地点：海市中心体育场西北角售票亭旁，凭超话10级以上微博账号即可领取，一人一份，先到先得哦~[图片][图片]」
然后赶紧收了伞拉上傻乎乎站在太阳底下的月亮一起躲进阴凉处。
“这些，都要送给大家吗？”月亮在杏子的带领下一起帮忙整理小摊上的物资，看着满地精致的小物件和热得满头大汗的vc四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橘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悄悄摸出一只小风扇躲到后面偷懒，“千金难买我高兴！”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杏子弯着眼睛在月亮头上别了一只小红花发卡，“大概是人类奇怪的满足感作祟吧。”
“交友不慎，舍命陪君子咯。”李子蹲在一边，强迫症般地试图摆正每一件物品。
正低头认真清点的橙子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毛，紧张地张望了一圈：“好好的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没过多久，第一批先头部队就已经赶到。为首的短发姑娘看上去跟橙子几人很熟悉，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橙子姐！橘子杏子李子姐！我又来和你们做邻居啦！”
几个姑娘嘻嘻哈哈地放下背包占据了旁边的位置，先拎了几个小袋子过来送给她们：“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姐姐们，我们还需要出示微博吗？”
“看在各位妹妹这么上道的份上，随便挑吧！”橘子大手一挥。
几人各自领了一份周边，回到隔壁整理自己的东西，趁着粉丝大部队还没赶到，跟橙子她们聊了会天。
“你们都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昨天到的时候简直原地热昏！回去查了查，这个温度居然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你敢信？心疼本地居民！”
“对了，你们带风扇没？还有藿香正气水！我们昨天晚上趁夜紧急采购了一波，保证管够！”
短发姑娘看着文气，实则是个和橘子不相上下的话痨，两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聊了一波，月亮听得累了，搬着凳子打算转移阵地。
“嚯！”短发姑娘这才发现角落里的月亮，夸张地蹦了起来，“这小姐姐是？”
“这是我们团新来的忙内！”橘子揽着月亮的肩膀把她按回原位，热情介绍，“叫……”
橘子卡了一下，眼神示意月亮自己想个名字。
“呃……团子？”
“团子？这也太不vc了吧！”短发姑娘吐槽了一句。
“水果馅儿的！”月亮振振有词。
“好吧，”短发姑娘在包里掏了一圈，往月亮手里递了个小盒子，“看来我的消息滞后了，漏了你的礼物，就把这个补给你吧！”
“对了，还有这个。”过了一会又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纹身贴，不容拒绝地往每个人脸上贴了一张，满意地直点头，“这才有演唱会的氛围嘛！”
三人聊个天的功夫，两边的小摊都忙碌起来，月亮揣着新得的礼物，上前给橙子帮忙。
来来往往的粉丝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月亮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处只剩下快乐的秘境，连风中的气息都带着一丝甜味。
就好像给木头接机那天一样。
等人潮散去，会场广播开始提醒大家排队入场，忙碌了半天的vc四人才松了一口气，嘱咐只带了个小包的月亮留下看摊子，去寄存处存放行李。
经过一下午深入学习的月亮顺利接待了几个晚到的粉丝，哼着小调绕着摊位转起了圈。
“你好，是在这里领周边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月亮回过头，只看到一个裹着长袖戴着帽子口罩的身影。
月亮被这位不怕热的女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回应道：“对的，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微博账号吗？”
帽子女应了一声，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月亮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确认过等级后指着地上的东西告诉她：“好啦，你自己拿吧，不过你来得有点晚，有的可能没有了，下次可以早点来哦。”
帽子女蹲下身拿了几件，正当月亮准备跟她告别的时候，突然开口：“我想要你这个发卡。”
“啊？”月亮愣了一下。
“我想要你这个发卡。”她看着月亮的头顶又重复了一遍。
月亮这才反应过来，摸摸自己头顶的发卡，摸索着取下来别在她的帽子上：“好吧，我这个给你，下次记得早一点来哦。”
她点点头，转身走进了体育场。
·
离开小摊后，帽子女一路背离人潮，翻越了几道栏杆和警戒线，走到一处格外安静的地方。
不远处一道门前守着几名黑衣的安保人员，女人往下压了压帽子，无声地躲在角落。
过了一会，大门从内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边望向远处一边举着手机不知说些什么。
傍晚不算明亮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而俊朗的轮廓。
女人不知激动还是紧张地颤了一下，猛地从角落冲了出去，露在帽子和口罩外的小半张脸微微扭曲，朝着不远处的身影扑去。
秦若动作一顿，敏锐地看向女人扑来的方向，皱着眉往旁边避开。
身后的安保人员慢了一步，纷纷冲上来控制住状若疯狂的女人。
“阿若，阿若……”女人被牢牢制住，尖着嗓子呼喊着，“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去这是怎么跑进来的！”屋里的红姐听到动静匆匆跑了出来，“小若你快进去，这儿我来处理。”
说着冲秦若挥挥手，就打算招呼安保把人带走。
“等等。”秦若挂了电话，在女人惊喜的目光中上前一步，伸手摘下女人帽子上的发卡，举在眼前来回看了一圈。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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