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几千年前，灵族暴动，死伤无数，横行已久的灵族世家陷入颓势。
扶桑求见月狐族长，以上界诱之，秘密截取灵脉，献祭全族幼崽，炼得一方灵物，谓之“月狐之灵”。
谁知此时大战已近结束，包括秦若在内的三位大能以金乌、月狐、天狼三处为阵眼，献祭自身设下散灵大阵，三大家族自此消亡。
而由于灵脉断绝，月狐族以南的区域未能被大阵所覆盖，而是在天地变动中裂作一方小岛，自成一界，据守月狐族的秦若也因此在阵中幸存。
失魂落魄的幸存者带着偶然捡到的灵物隐居千年，直至三十年前方才出世。
“这世上的缘法真是奇妙得很，是不是？”扶桑背对着秦若，也不知是在问谁，“如果不是阵心诞生，你定然早已在阵中湮灭，不复存在；又正是因为你活了下来，才能将阵心藏匿千年，甚至养出了神智。”
“而我，若不是先去寻你一遭，说不定能在散灵大阵前启动‘天启’，也就不必在这无聊的凡尘里蹉跎千年了。”
秦若稳步走来，最终停在扶桑面前，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向月亮，冷声道：“京市、栎市，以及这里，曾经的三大家族所在之地，才是你最终布下的所谓阵法，是吗？费那么大心力布下那么多障眼法，有意思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又不是闲得慌，其他那些原本当然也是有用的。”真正面对秦若，扶桑反而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和语气，态度格外端正地解释道，“找了这么久，我一直以为阵心已在当年的混乱中消散了，这才不得不搞得那么复杂。”
“但自从三十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阵心在你手上。”
秦若想起与扶桑的第一次相见。
当年因为种种原因，两人虽然通过金焱相知，却一直未能相见，直到几千年后，竟然才是他们的初见。
金焱、木兰、扶桑、乌淮四人等在岸边，他踏浪而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在树下一脸惫懒的陌生男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小半边脸颊，远远望去，竟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随着他的靠近，那男人突然睁开眼，眸中的光芒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两人在他睁眼的瞬间对上了目光。
扶桑直起身子，仔细打量了秦若许久，待他走近，突然上前一把拥住他。
“若华，我们终于见面了！”他开心道。
秦若这才知道他就是扶桑。
金焱在旁边酸溜溜地调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你们把我置于何地！”
然后强行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揽着一个往回走：“我早说了你俩肯定会一见如故的嘛，扶桑，还不赶紧谢谢我这次强行拉你过来？”
后来扶桑便加入到他们当中，他做事细致，人却有些宅，渐渐地便承担了大部分后勤工作，虽然时不时会有一些存在感，实际见面却不很频繁。
现在想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若华，”扶桑上前一步，定定地盯着秦若的眼睛，“我筹谋千年，所想所行皆在你之前，你无论如何总归是胜不过我的。”
“既然已成定局，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
秦若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问他：“去哪儿？”
“上界。”
“那儿有什么？”
“自由。”
“自由，”秦若重复一遍，“为了你一个人的自由，便可以让全世界都为你陪葬吗？”
“原来你也是无趣之人。”扶桑的神情陡然冷淡下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要什么，难道还要考虑其他人吗？”
秦若了然地垂下了眸。
“是我识人不清，这么多年来，竟没看出你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笑意地扯了扯嘴角，“你刚刚说得对，你蓄谋已久，我自然是胜不过你的。”
“可你的对面，不只有我。”
·
栎市城郊，金焱带着二十来个灵族，一脸严肃地围坐成一圈。
半天以前，秦若风风火火地带着他们赶到这里，刚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嘱咐他们留下便匆匆离开，随后才一边赶路一边通过电话简单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我判断有误，栎市和小桃村才是真正的阵眼，其他都不过是障眼法。”他的语速很快，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沉静，叫人不至于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赶到焦躁，“稍后我会打电话通知乌淮，你也赶紧联系木兰他们，不用再管手上的阵眼，以最快速度赶往栎市和小桃村。”
“分散在其他地方的人手也全都调派过来，现在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守好这两个地方。”
“这两处与我们从前拆解的那些不同，记住不要让人靠近，以免提前激发它，待阵法爆发时，全力镇压，明白吗？”
知道金焱不精于阵法，又临时传授了一些应对的方法。
“明白。”信息量太大，金焱一时无法完全消化，只能囫囵记在心底，他利落地答应下来，顿了顿，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去见他。”
“他？”
“扶桑。”
电话挂断后，金焱按照秦若的指示联系了各方人马，又指挥在场的灵族列阵守住阵眼，一通忙乱过后，终于能够安静下来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
扶桑……天启的幕后大boss，竟是扶桑吗？
虽然扶桑一直执着地将秦若视作唯一的知己，实际上跟他相处最多的还是金焱。
灵脉大战以来，金乌族灭，金焱孑然一身，统共也就剩下了三两旧友。
只是秦若负伤隐居，乌淮古板老旧，唯有扶桑，虽然不爱出门，倒能容忍他的话痨好动。
于是每次游玩归来，他总会找到扶桑，同他讲讲一路的见闻，扶桑往往也都很给面子，偶尔还会露出几分向往的神情，只是每当金焱提出载他一起时，又总会干脆地拒绝。
直到后来遇见木兰，找他的频率才渐渐变得少了。
金焱望向被他们围在当中的阵眼，就连他都能感受到其中越来越强烈的灵气波动。
若华说，要等阵法爆发。
阵法爆发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他想起千年前，他站在后山上，亲眼看着偌大的金乌族灰飞烟灭的景象。
恍惚间，迎面突然涌来一股强烈的灵气，将他整个打得倒飞出去。
“金焱哥！”身旁的灵族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猛然回神，顶着汹涌的灵气，超常发挥地捏出了一个完整的术法。
其余反应快的灵族见状也赶紧跟上，稀稀落落的几道术法汇在一起，勉强将疯狂喷涌的灵气拢在了当中。
·
小桃村里，乌淮正带着人加固村外的阵法。
小桃村外常年设有阻隔灵气的阵法，与那些食人噬血的大阵不同，这种阵法只需用些自然灵物便可维持很长时间，相应的，当然也抵挡不住大阵的威力。
这阵法乃至整个小桃村都是乌淮亲手打造的，自是了如指掌，他带着人小心地调整着，打算将阵法的范围缩小到阵眼周围，集中力量抵挡大阵爆发。
不久前接到秦若的电话时，乌淮简直惊怒交加，待看到枯木附近死灰复燃的plus版阵眼，更是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秦若安慰他：“是扶桑，我们自然防备不了，不必懊恼。”
乌淮沉默了许久。
然后招呼留守的村民将未成年的小崽子们送去小楼。
“乌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豹姨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乌爷爷，是不是快要世界末日了？”
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不到千岁的年轻灵族，生来就在村子里躺着，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却也从他的举动中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意味，一个个惶惶然地围在他的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他。
“好了，好了，不过是以防万一先送崽子们出去避一避，免得咱们照料不过来。”乌淮抬手止住他们的喧闹，“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前头顶着呢，都别慌，按我说的做，守好我们的家，你们豹姨马上就带人回来了。”
然后冷静地指挥他们行动起来。
他神情镇定，语气果断，每一个指令都简短而有力，村民们听了，虽然依旧满心慌乱，也都能抹着眼泪各司其职地完成指令。
随着他们的动作，笼罩全村的灵气罩渐渐凝实、缩小，最终稳定在了一方帐篷大小，将阵眼牢牢罩在当中。
忙得泪水化作汗水的村民们松了一口气，脱力地瘫坐下来。
“去去去，别给我挤在一起！”乌淮迈着步，一脚一脚踹在他们的屁股上，脚动将他们挪了位置。
然后才喘着粗气，坐在了他们的最前方。
刚一落定，灵气罩内华光大绽，瞬间喷涌出大股的灵气，几十个村民忙活半天的阵法在剧烈的波动中显得薄弱极了，肉眼可见地疯狂颤抖着，眼看就要被灵气冲破。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村民们吓得僵了，绝望地捂住了眼睛。
乌淮却目光沉静，眼疾手快地捏出一道加固术法，重重拍在灵气罩上。
“泰山印，都学过吧？像我这样拍上去！”他大声吼道。
惊慌的村民们陆续回过神，生疏地捏出术法，小心地拍在灵气罩上。
灵气罩轻轻颤了颤，终于重新恢复了稳定，将阵眼牢牢地锁在当中。
https://www.lingdianksw8.com/30441/30441852/6425254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om。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