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本性暴露

【画外音再次强调：训练兵们的时间偷偷前进了5年。他们和欧若拉一样，外表都是15，6岁。】

        很长时间以来，阿明都是磕艾笠cp的。外表不够男子汉的他，内心也比军营里的其他男人们都要更加细腻，体贴。他看的到三笠的一厢情愿，看的明白艾伦的榆木脑袋不解风情。自以为是大人的他，时常也会去鼓励三笠不要放弃，劝告艾伦多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人身上一点——

        最近一阵子，他见证了艾伦持续性的魂不守舍。他以为这是艾伦得知了墙外世界的真相后的正常表现，而没有多想。但直到眼下，他发现艾伦有意背着他，去对那个认识才不过几个月的女人嘘寒问暖搂搂抱抱，他才终于弄明白：

        艾伦，他若无其事的就，背叛了三笠！

        肯尼，欧若拉，艾伦，阿明，组成的四人破坏小组在破坏盐行的外围安保设施，纵火离开后，有段等待大部队跟进的短暂休整期。那段时间里艾伦一直赖在那个女人身边不走，直到埃尔文他们率主力赶到，他才依依不舍的和人吻别。

        当时阿明的血压就上来了，在和艾伦被安置进一架马车后，他捏紧拳头，狠狠照艾伦脸上来了一下，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三笠的感情。

        “……”

        被打拳的第一瞬间，艾伦是很懵的，不知道阿明对自己突然生出的怨气从何而来。听到阿明随后的质问，他沉默了。

        这事，他真的解释不清。

        他是想跟三笠坦白说：“米卡莎，我真的一直都很讨厌你”，两清谁也不欠谁。但是欧若拉不允许他这么做。她要求他尽量去对三笠温柔，去留住三笠对他的忠诚与一往情深。

        那种行为是真的很渣，很下流。是欧若拉宠他甚至求他，他才不情不愿去跟三笠虚与委蛇的。可他不能把真相告诉阿明，那会损坏欧若拉的光辉形象——就在不久前，他去安慰因为砍杀了无辜群众，而情绪很低落的欧若拉时，欧若拉耳提面命的告诉他千万、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在由人类所构建起的从小到两人，大到整个世界的社会关系网中，良好的名声是一张无价的通行令牌……

        所以，不能让阿明知道他吊着三笠，是欧若拉出的馊主意。想清之后，艾伦像坏人一样，歪嘴邪笑：

        “阿明。三笠她是个女人，生理的缺陷导致她没有能力去思考太多是与否，对与错，也是让她有了借口，免于担负那种比山都要沉重的责任。但我们，没有借口。”

        “你所谓的责任，就是欺骗一个女孩的感情吗！”

        “阿明，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事实不可改变：我的身上有始祖巨人。我的安危甚至比欧若拉和团长都要重要。所以我需要一个阿克曼的贴身保护——能匀出手来的阿克曼，只有三笠一人。和三笠说再多也是没用的，让她衷心于我的方法就是‘维持现状’。让她对我仍心存幻想。”

        “你混蛋！”

        欧若拉曾透过始祖巨人的眼睛，目睹了三笠砍下艾伦脑袋的瞬间。所以她对三笠的恶意，是浓到要滴下来的。

        就连不喜欢三笠的艾伦，都不能接受欧若拉的坏心思。要欧若拉用一大堆“男人”，“责任”，“整个世界”，“过去，现在，未来”的托词，以及最最重要的艾伦对她的爱，才最终哄骗艾伦接受她对三笠的安排。但阿明可不爱艾伦，在他的心中，三笠和艾伦都是一样重要的偷摸大吉（朋友）。在亲口问出艾伦的心意后，他的怒意更无法忍耐，竟直接将艾伦打出马车——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兄弟阋墙？”

        因为把罗德丢给了宪兵们，而又抢夺到了奈尔的缘故。埃尔文相信宪兵会选择沉迷抢劫而不是继续追击，所以车队的行进速度比走快不了多少（7km/h）。艾伦就算被打出了马车，也只是头摔的有点晕，并无大碍。

        车队里最关心艾伦状况的，当然是两位女性阿克曼，不过其中一位被使唤出去在外周警戒了，能来查看情况的，只能是导致兄弟阋墙祸罪的根源——欧若拉。

        “……”

        “没什么事若拉。我觉得阿明馊主意出得不对，但他坚称这是拯救兵团的唯一方法。我说不过他所以跟他扭打了起来，但刚才在战斗时我用力太多了，所以这次没打赢他……”

        对于艾伦的信口开河，阿明有心想驳斥，三番五次张嘴但还是没能发声。

        他完全认同欧若拉要解放全世界的宏大理想，也不觉得欧若拉是什么勾饮了艾伦的“祸水”。他不接受的事实是：“艾伦在泡到了欧若拉的情况下，还在吊着三笠的海王行径”。

        艾伦隐瞒住了欧若拉的负面新闻。阿明不知真相，所以他想说的话，其实是要向欧若拉揭露艾伦“本色”。但这样，真的好吗？在谁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贸然的就把好友朝三暮四的真相，告诉他的红颜们？

        “笨蛋。我没有负罪感……”

        出息的艾伦两头骗。情绪没有稳定下来的欧若拉也对他的谎言没多想，也信以为真。

        他们特别行动队杀人放火时，欧若拉作战很不积极。为了能帮助她完成任务，减轻对调查兵团的负罪感，爱情的力量驱使着艾伦忍着反胃流着血泪，先她一步，斩杀了那些本该由阿克曼-欧若拉来清理的角色。要说负罪感，砍人砍的已经熟能生巧的欧若拉其实并没有几分，反倒是自作主张的艾伦，事后因为负罪感偷偷吐了一地。

        “我可以上来坐坐吗？”

        捡起艾伦，欧若拉把一只脚搭载板车的后沿上问道。到这一步了阿明怎么拒绝？只能心里叹气的同时，递上一只手拉两人上车。调查兵团的马车不是有专门座椅的车厢结构，而是拉货的板车外额外加装一层拱形防雨棚。坐起来远不如马背舒服。但欧若拉是不嫌弃，上车后顺势就坐下了。防雨棚隔绝了四周的视线，所以这个时候她能看着艾伦一脸当妈一样的宠溺。旁观者阿明忽然想起来有这回事：

        她跟埃尔文团长也是眉来眼去的来着。

        等等，她和艾伦到底谁是海王？是谁在瞒着谁？

        想起一位叫恩格斯的大贤者所著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的内容，阿明有点呼吸急促。这几个人，这几个偷偷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多精彩的几个人，不会在搞什么“群偶制”婚姻吧？

        她说过随着私有制的瓦解，财富不需要再以纽带为单位进行传承，所以家庭也会很快随之瓦解的来着！！

        “阿明。现在几个当事人里，我只剩下你还没谈过了。有时间听听我的想法吗？”

        “谈，谈什么？”

        “谈谈你之前的计策。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是强烈反对的。最后同意，也不是出于理性计较得失的角度，而只是出于一些感性的原因；埃尔文团长是同意了没错，但他知道我的顾虑，他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忽视我的反对意见的。阿明你很聪慧，但因为阅历原因不够慎重。我们对你寄予厚望，所以对你的指导，也会是事无巨细的。”

        不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她和艾伦的奸情，要来灭自己口的吗？

        阿明把心放下。如果是为了人类的话，他愿意承担责任。

        “您，请说。”

        阿明的眼神和情绪，都没那么赤子，显然是有心事。对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看法。是因为看到艾伦跟自己太亲昵了，心生嫉妒了吗？

        如果阿明把自己视作情敌的话，那自己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但仔细看艾伦和阿明之间的小眼神微表情，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种不三不四的关系。

        「三？什么三？三笠？啊？」

        艾伦拿三根手指，搁欧若拉身后和她“打架”。欧若拉解读了一会儿更疑惑了。阿明因为三笠的问题魂不守舍？阿明还跟三笠有什么拉扯吗？艾伦的青梅和竹马不对付了？

        儿女情长欧若拉并不想管。她重新审视了阿明的情绪，觉得他就算对自己有意见，也只有一点点。能听进去自己的忠言。咳嗽一声，她正色：

        “阿明。‘玛利亚盐行’是墙内影响力数一数二的大盐行，它的选址自然是坐落在富人区之中的。富人的主体是食利的剥削阶级，可能是有土地的贵族；也可能是没土地的富豪。但总体来说，刚刚死于我们烧杀行动的‘群众’，他们是迟早要被我们审判的‘阶级敌人’以及‘阶级敌人的走狗’。在已知他们是‘敌人’的前提下，你觉得，我为何反对现在就提前审判他们的罪孽呢？”

        “敌，敌人……？”

        不止是阿明，连艾伦都震惊了。他们真没有觉得在火光刀剑中哭嚎的妇孺们，会是“敌人”。

        “不带感情，用更准确的话来说：其中有一些‘敌人’，而绝大多数是敌人的‘家眷’，‘仆从’们。”

        “是因为家属和仆人是无辜的……”

        “你真的觉得他们无辜，没有做过恶么？”

        那应该还是作恶多端罪不容诛吧？

        阿明和艾伦都这么想到。

        有钱人的走狗太狠毒了。倒是欧若拉说的“阶级敌人”大贵族大富豪他们本人，他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彬彬有礼的。

        以前欧若拉说他们是剥削阶级，每一丝优雅后面都意味着万千劳工农奴的血汗，他们感触还不深。直到现在目睹了这些大富豪大贵族们建的淫窟，他们才有对“剥削阶级”，而不是从属于他们的“狗腿”的恶，有了一点点的体会。

        “说到底，成为剥削阶级的附庸，是普通百姓所向往的上升渠道。而参军报国可不是。所以，普通百姓会对‘剥削阶级的附庸’有共情。

        同样的道理，我，你们，我们所有人都走的是‘军人’的晋升路线。所以我们跟‘剥削阶级的附庸’没有共情。他们死就死了，别死我们的人就好——

        所以将心比心，你们也该知道。在占我们的群众基础70以上的人，想法和我们相通而又完全相反：你们军人牺牲就牺牲了，可别害‘我们’呀。”

        阿明看艾伦的表情，而艾伦早已经被欧若拉说教过，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次没有咬牙切齿。他只低着头，不应答。

        “总的来说，是这些最愚钝，最势利，最市侩，最唯利是图，最令我们讨厌的普通人，构建起了我们的整个社会。脱离了他们，难道要我们自己种地，自己织衣，自己造纸，自己养殖骡马牛羊鸡鸭？我们用自己很少的‘劳动时间’，强买强卖了他们生命中的几乎全部‘劳动时间’。所以，尊重并顺从他们的感受，既是出于‘道义’上对‘公正’的追求；也同样是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我们是没时间自己种地的。”

        “嗯，我知道……”

        艾伦先回应道。

        阿明倒也间接听艾伦转述过欧若拉的话。他对此一直有疑惑，看到欧若拉表情是在鼓励他提问，而不是“懂了没有”，他咽了口水，紧张的说道：

        “但是，取悦他们的话，那我们这些不愚钝，不势力，不市侩，不唯利是图的人的生存空间，又在哪里呢？”

        “……”

        欧若拉倒不是不能立刻给阿明答案。但说来并不轻松。她斜着眼看车后的景色，又去看同样带着疑惑的艾伦。也不顾及阿明就在一旁了，她抱住艾伦，然后才能开口：

        “在几百年后的未来，我们的社会物质极大极丰富。那时候不再需要合不来的人一起协作，才能生产生活所必须的物资。到那个时代，人们可以因为共同的理想，或者爱好，或者价值观，而形成不同的社群（munity）。别人在别人的圈子里耍坏，我们在我们的圈子里生活，互不干扰，眼不见为净。”

        “那当下和不远的将来呢？”

        阿明的问题还有点尖锐。欧若拉也不想去想起这回事，她闭上眼睛，下巴抵紧艾伦的肩膀，一会儿才松开：

        “那就，可能，仍然会，有一些辛苦。‘我们’毕竟是少数，‘我们’没资格，也不可能都成为统治阶级。卑鄙始终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卑鄙者’因为利益对的上，就能联合起来，为利益而战，排挤‘我们’。

        而我们‘理想主义者’，却往往不能容许对理想的一丁点玷污，不容许对现实的一丁点妥协。所以‘我们自己’内部，反而会持续性的党同伐异，有时，甚至会去联合真正的‘敌人’……”

        多少因为艾伦的缘故，欧若拉一直不太在状态，沉浸了几次，也没能进入她早已能熟练扮演的【完全伪装态】。说话断断续续，但倒也留下了充分的时间，让艾伦和阿明去理解她的话，

        “在我已知的历史里，还不存在一个政权，能为‘我们’理想主义者塑造理想国。实际上，抱着建立理想国信念的人，往往还会营造‘理想的地狱’……”

        【注：之前欧若拉的设定可能有人已经忘了，重提一下

        三种状态：“完全为状态”，“常态”，“完全松懈”

        完全伪装态：应敌或处于戒备状态时的状态，完全冷静。没有时间限制，但会给精神带来疲惫。所以虽然可以长期保持，但一旦有机会，哪怕几分钟，欧若拉也会松懈；

        常态：没有感到危险时的欧若拉的一般状态。会嬉笑怒骂插科打诨，但不会出现剧烈情感波动；

        破防/完全松懈：甚至连“常态”，都不是欧若拉本来的性格，而只是后天习得的“完全戒备状态的预备状态”。在感到安全或者生理/心理的极端疲惫时，欧若拉会完全放松自己。此时和常人无异，有血有肉、爱憎分明。】

        “……”

        片刻沉寂，阿明又问道：

        “欧若拉，你觉得我们也只是在重复历史吗？”

        说这个，欧若拉可就不困了。乐观的笑容回到了她的嘴角，她拽着阿明艾伦一起，猛拍他们的肩膀，然后右手握掌指在胸口答道：

        “取决于你如何定义‘重复’一词。我们确实不可能在有生之年，拿鞭子驱赶着我们的人民跑步进入下一个生产力阶段。但，我也不认为我们会原地踏步。因为和外面那些人的悲剧不同，我们有两大法宝。其一是无限能源的巨人之力，我们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向自然界索取能源的科技发展史。有了无限资源，就能解决几乎所有的人类社会内部的矛盾……”

        “可以打断一下吗？请问巨人之力和无限能源是怎么挂上等号的？”

        “是因为有我。原因之二，就是因为有我。”

        欧若拉不装了，摊牌了，看艾伦的眼神从钦慕，变成了贪婪：

        “普通人只知道用巨人之力杀杀人，踩踩大地。但我知道该怎么正确的运用巨人之力。社会主义电气化……我知道要怎么实现它！到时候，乌里扬诺夫都要给我鼓掌，推举我而不是斯妲琳做第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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