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来

正是关晴天的父母关平海和李文清。
郑珊认出了关平海，眼瞅着另一个人和李文健有些相似，猜测是关晴天的妈妈，她赶紧站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好。”脸上挂上微笑。
关晴天也从错题里面抬头，看见是外出归家的父母，也顾不上题目：“爸，妈，你们终于回来！”上前接过父母的东西：“你们去省城有没有带点好吃的回来啊！”
“对了，这就是郑珊，妈你是不是没见过。”
关平海放下包袱，也冲着郑珊一笑：“郑珊来了？”
李文清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有些瘦，但很精神，腰板挺直，一看就是个有心气的好姑娘：“你是郑珊吧，听晴了好几次，今天才见到！”
“正好，今天在家吃个饭吧！”
郑珊哪里敢答应：“阿姨太客气了，我这收拾了东西就得回家呢。”
关晴天不依：“你看看几点了。”她伸出胳膊，梅花牌手表上的时针早就指到六点，外面天色也蒙蒙黑。
郑珊还真没注意时间，关晴天揽住她的肩膀：“别走了嘛，我大舅说你学习思路好，还说让你教教我呢！”
一旁的李文健点头：“确实，你想问题的方向很有意思，也能教教晴天。”
关平海和李文清也尽力挽留：“上次还帮我找回了钱包，今天又要教晴天学习，我们就管你一顿饭。”
李文清：“听晴你家在大河村，也离得不近，你就在家里住下，明
天我让晴天骑车送你。”
热情如斯，郑珊只得答应，又从竹筐里翻出韭黄和鸡蛋：“我也不能空手不是，正好碰上点韭黄，您别嫌弃。”
关晴天看向李文清，见她没反对这才接下：“我妈最喜欢韭黄呢！这天气也买不着！”也就上次吃过。
“今天就吃点好的！”李文清也不矫情，收了东西。
关平海和李文健去厨房做饭，李文清坐下和郑珊说话，少不得问起家庭情况，郑珊只说家中没大人，只有她一个，倒也没严防死守，只是说起家里事时适当停顿，面带苦色。
李文清在妇联工作，往日里察言观色。如今哪里看不出郑珊的苦涩，她也没兴趣要用别人的苦难自娱，没再多问。
两人说话时，关晴天时不时跑神，总偷偷去看角落处的包袱，被李文清看在眼里，笑骂：“瞧你那馋猫样！”
眼见两人说得差不多，关晴天自觉和郑珊关系更好一些，也有些放松：“妈，你去省城到底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我都等好几天了，你瞧，我都瘦了。”
李文清面色僵了一下，关晴天怎么瘦地她会不知道？不就是因为父母不满意雷强，难过地每天吃不下饭！
女儿瘦了她怎么不心疼，李文清站起来点点她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在乎那点吃食物，真是长不大。你瞧人家郑珊，还比你小两岁，多稳重。”
郑珊摆手：“没有没有，阿姨别夸我哈哈。
”
李文清被关晴天扯住胳膊，笑着拆了包袱，拿出一包糖给关晴天，得到一声尖叫：“大白兔！”
正是关晴天日日念叨的大白兔奶糖，李文清甚至还买了两斤，就为关晴天过年开心些。
郑珊也有些好奇，大白兔奶糖的名气大得很，在这个时代她还没见过呢。不过她现在是客人，不好多观察，毕竟这东西不便宜，万一逼得人家给她，弄得双方都尴尬。
李文清看看二十岁的关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双眼放光，手舞足蹈；而十八岁的郑珊见端坐在那里，脸上也有好奇，也不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听见是大白兔时的表情也被李文清看在眼里，她看得明白，不是贪婪馋嘴，而是好奇居多。
李文清感叹，这定力，不知比她家晴天强了多少。想起郑珊的生长环境，只能感叹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不是郑珊这么稳得住，她能不能好好长这么大都不一定。
李文清推推关晴天：“你和郑珊分分，晚上一人一颗，可不能吃多了，牙疼。我这边还得写个东西，你们先说会话，等饭好了叫你们！”
“诶。”关晴天笑容满面，带着郑珊又回了自己房间，路上就给郑珊抓了一大把，郑珊躲避不及用双手去接，不远处的李文清见得清楚，倒也没开口反对。
送走了两个孩子，李文清回到厨房，看见关平海正和林文健说着话，她上前赶紧问两句关晴天的情况
。
李文健笑道：“晴天你还不知道？从小就听我的话，我不让她出门她也不说什么。”他在锅里放油：“就是给她上课，她听不进去。”又把最近写卷子的情况和他们说一声。
什么卷子空一半……听得本就疲于赶路的关平海和李文清越发消沉，两人生气于女儿的不清醒，却不对女儿发怒，一致对外。
“那什么姓雷的真是个祸害！”李文清咬牙。
就连有着老好人之称的关平海都面色不善：“雷强小时候就活泛，如今长大了还打起晴天的主意，要不是怕砸老鼠伤到玉瓶，我真想给他个教训。”
李文健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妻子早逝，膝下也没孩子，从来把关晴天当女儿看，如今知道这些也着急：“你和老关不是去省城看看有什么学校？怎么样？”
原来关平海和李文清去到省城南沙市不是学习，而是给关晴天找高中，想要把她丢过去，彻底隔开这对爱情鸟。
关平海摇摇头：“省城的高中不好进，好高中人多得很，一般的学校我也不敢她去，一个人在外面，我和她妈都放心不下。”
李文健倒有主意：“要是高中不错，我就一起去，反正学校也不缺我这一个老师。”
“诶，不能为了晴天一个人耽误学校的学生。”李文清连忙摆手：“大哥，这不好。”
“说到底，还是得晴天自己想明白。”李文清叹气。
往日里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妇
联主任也拿女儿没办法，心里明白指望关晴天想明白是做梦。要是关晴天能自己想明白，也不至于把父母逼得过年前两天去省城找关系，只为把她和雷强隔开。
李文健翻炒着锅中鸡蛋，想起下午时认真学习的郑珊：“我看晴天和郑珊倒说得来，下午郑珊在旁边，晴天倒还学进去一会，到底是两个人学习，有人陪着好一些。你看要不要让郑珊说两句？咱们都是长辈，孩子大了，难免听不进我们的话，要是郑珊劝两句，说不定有效果。”
李文清和关平海没说话，毕竟才和郑珊认识，看得出来和关晴天有话聊，不代表他们就能接受郑珊对关晴天影响太深，而且又是这种大事，万一郑珊嘴不紧，晴天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郑珊到底是外人，这事交给一个外人他们当父母的心中不安稳。
吃饭时，几个长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言笑晏晏，关晴天收到了一包大白兔，又想起曾经给了她一颗大白兔糖的雷强，想要说些雷强的好话，碍于郑珊在，到底没好意思。
关家有电灯，但也都习惯早睡。郑珊洗漱完能看出来李文清对她有些话要说，却没说出口最终只来了一句：“晚上早点睡觉。”她按下疑惑笑着点头，只觉得这个家里平静温馨下有着她不知道的汹涌暗波。
李文清到底没下定决心让郑珊掺和进来，却管不了关晴天自己的倾诉欲，
少女屋中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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