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明月

此时的郑珊正在京都第一高楼，俯瞰夜景，桌边对面已经有人落座的模样，和她一起吃晚饭的人是于成安，刚刚话说到一半突然要下去接人，不用猜，来人一定是他念叨许久的何悠悠。
到底有些距离，郑珊并不能看清女孩面容，仅能看清她大概穿着。京都正是最冷的时候，说句哈气成冰也不为过，郑珊隐约看到她穿了一身纱裙。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套棉裤，尽管室内有空调有地暖，该冷还是冷。郑珊胡思乱想着，索性坐下歇息，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一轻一重，正是于成安和何悠悠。
于成安十分主动：“郑珊，就是我和你说的何悠悠。”说着又对何悠悠介绍：“悠悠，这就是云帆的郑珊郑总。”
郑珊又站起身看向女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个清新脱俗的美人。虽然穿得少脸上有些被冻红，但也为她添了一抹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见郑珊看她，何悠悠仿佛被吓到一般僵持不说话，郑珊一挑眉：这是准备让她开口？
郑珊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认识人，被介绍了太多人，饶是她记性好也记不住，现在这个陌生人想让她主动示好？
郑珊不会自降身价，于成安觉得不妙：“悠悠，怎么呆住了？”他轻轻撞着她胳膊，有些亲昵。
何悠悠这才反应过来，开口便是抱歉：“郑姐姐，对不起，我第一次看见你觉得太惊讶了，
你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吧？”
郑珊本来还想和她握个手，听见这话，半点兴致也无：“那你可就猜错了，我这个人还挺重视细节。”
“就像你喊我郑姐姐这事，我觉得不太好，你喊我郑总就好。”说完径直落座，丝毫不在乎于成安难看面色。
可笑，平易近人是高位者的心甘情愿，何悠悠和她素未谋面，张嘴便是阴阳怪气，郑珊反击显得掉价，倒不如撇清关系。
于成安脸色越发难看。一是郑珊半分面子不给，惹得他下不来台；二是往日活泼机灵的何悠悠今天突然掉链子。此外还有些后悔，他之前竟然还在郑珊面前说两个人有点像，如今看来哪里像了！
一个宛如空中明月，冰冷皎洁，一个宛如街边小灯，暖人心扉。各有各的美好，不能相提并论。
只是往日暖心的街灯，如今惹的人心情不佳。
何悠悠不是个笨人，不然也不会和于成安诸多交集，她敏感察觉到于成安心情转变，心中慌乱。
知道今天来见郑珊，那个传说中的云帆女老板。知道郑珊三十岁左右，早将郑珊归到丑女嫁不出去的行列，之前看过郑珊的访谈也不相信她本人容貌，只觉得那是化妆原因。
三十岁的郑珊怎么能和二十岁的她比，可何悠悠进来时只看到郑珊背影就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而见到郑珊面容后，突然意识到年龄不是她的利器，反倒成为贬低自己的
一把刀。
郑珊身上是时光淬炼的淡然不惊，不是世间繁琐装饰就可以轻易压过；而何悠悠精致妆容，用力过度的服装更像个跳梁小丑。
慌乱占据了何悠悠的大脑，她下意识用起以前的方式，却不料郑珊当场打脸，于成安也有些羞恼。
于成安和何悠悠一起坐下，桌上陷入尴尬，幸好服务员来得及时。几人点餐后才渐渐说话，敏感的何悠悠发现，于成安不记得她不吃香菜，却知道郑珊最爱哪道菜，就连辣度甜度都了如指掌。
何悠悠突然有些迷茫，前些日子的努力真的有用吗？
点完餐后，于成安也收整心思，郑珊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实力超群。何必拿她和孩子一样的悠悠相比呢，这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郑珊，听说云帆电影已经在筹备第二部电影了？你觉得悠悠怎么样？”今天约郑珊出来就是因为知道云帆电影卖得很不错，肯定会继续拍下去。
郑珊听了于成安的话，也将目光放在何悠悠脸上，她看得极为仔细，眉毛、眼睛、鼻子……
坦白来说，郑珊的眼神并不可怕，只是单纯的打量。何悠悠要轻轻咬着舌尖才能压抑住躲避的动作，尽管如此她也不敢看郑珊，而是微微垂眼，看向郑珊面前餐具。
那眼神中不是轻视不是瞧不起，更像看无生命物件的眼神，单纯的评估值不值钱，在郑珊眼中，何悠悠似乎都算不上一个人一样。
终
于，郑珊挪开眼睛，何悠悠赶紧松了口气，听到郑珊评价：“你知道的，我觉得美各有千秋，什么样的女孩子在我眼里都是极美。”
“云帆影视和电影都归项云志管，我不参与。”郑珊轻轻抿了一口气泡水，觉得味道一般，皱眉咽下继续道：“她长得还不错，至于其他的你要和项云志去谈。”
何悠悠还以为没了希望，自从知道于成安有路子，她一直纠缠努力，如今遇到大火电影背后的公司老板，她如何能不激动。她不顾一起去拉于成安的袖子，想让他求情。
于成安却大笑起来：“好好好，你郑总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对吧？”
“富贵闲人，我十分享受。”郑珊神情放松，明明身姿端正，却让人瞧出她的轻松，这样的她自有一番肆意风流。
于成安情不自禁地看向她，忘记想要说什么。就连何悠悠也抬起眼睛看着郑珊，心中闪过羡慕：这位云帆郑总可真不一样！
餐品一件件摆上来，他们没有在包厢内，坐在观景窗附近，视野极佳，但也有不少熟人过来打招呼。何悠悠再次发现找于成安说话的人反倒不如找郑珊的人多。
那些人对郑珊言语中多有尊重，甚至有位刚刚抽完烟的老板过来说话时发现烟味引得郑珊皱眉，甚至当场脱掉外套，客套得几近谄媚。
郑珊神情自始至终未曾有过大的变化，言语自然打发众人。何悠悠插不上话，
只能安静用餐，耳朵却一直竖起，从不曾错过一句。
“云帆服装…云帆地产…云帆物业…”那么多产业，何悠悠听得咂舌，越发拘谨，直到郑珊吃完去洗手间这才敢冲于成安发问。
“于哥哥，那位郑总很厉害吗？”
她声音细腻甜美，最是让于成安喜爱的那种，总能激发他浓厚的保护欲。在这个时候男人总喜欢吹牛，似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次听到问题的于成安给出的答案不像以往。
“她确实很厉害。”声音中满是复杂，何悠悠自衬在揣摩人心上颇有心得，也不能读懂于成安的复杂心境。
“有的人成功属于时势造英雄，有的人则属于创造时代的英雄。”
“郑珊不是创造时代的传说人物，但她却是精准把握机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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