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那些她

“郑总是个什么样的人？”记者采访的第一位对象是云帆服装的实际掌权人张晓华。
张晓华一袭白色长裙，显得颇为柔和，她腹间高高隆起，即将生产。听到记者的声音，她侧头想了想：“她是个好人。”
这么简单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记者满意，记者继续追问：“有没有更详细一些的描述呢？”
张晓华笑道：“我知道你们想听到什么答案。”
作为创立云帆品牌的一员，郑珊大权在握，张晓华却只有云帆服装，随着云帆集团的逐渐壮大，为她鸣不平的不在少数。
“但在我这里，你们不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晓华随即道：“我和郑珊的关系很简单，云帆也只属于她。”
“她和我不一样，她更重视工作和事业，我比较看重家庭，在不需要考虑物质条件时，我想要享受生活。”
记者没想到张晓华这样没有攻击力，显然不太满意，张晓华的助理已经走进来：“张总，时间到了。”她们留给记者的采访时间只有十分钟。
记者遗憾离开，但不气馁，很快来到深海，这里有一位云帆高管：云帆超市的詹琪。
记者从京都而来，从前只见过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詹琪本人。詹琪给她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好像！
詹琪和郑珊好像！
她们二人并不是五官方面相似，让人产生相似想法的原因是气势，年轻的詹琪锋芒毕露，眉眼之间全是野心；而
年长一些的郑珊则更为内敛，但两人都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记者注意到詹琪办公桌十分干净整洁，除开电脑和一些文件，私人物品很少，只在电脑不远处放了一个相框。见詹琪不拒绝，记者扛起相机拍摄，镜头中央出现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人分别是郑珊和詹琪。
记者还惊讶地发现，照片上詹琪青涩胆小，倒是一旁的郑珊凌厉非常。记者对这样的詹琪和郑珊都很陌生。记者本人也没有见过郑珊本人，郑珊很少出席活动和采访，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很是柔和，再无这样锐利一面。
“我从郑总身上学到很多。”詹琪拿起相框递给记者，语气有些怀念：“那时郑总和现在很不一样。”
她简单讲述云帆在深海步步发展，几句话勾勒出云帆以往扩张迅速的画面，记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多数人以为云帆的迅速崛起是郑珊来到京都以后。但詹琪的描述中却并非如此，早在深海郑珊已经布局众多，京都之行反倒让广海深海的云帆进度缓慢，如果郑珊没有去到京都，完全可以操控云帆由南向北迅速扩张。
记者看着相框中的郑珊，那时还不到三十岁的郑珊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气势，比起现在的詹琪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中野心从未遮掩，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渴望，她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记住云帆，了解云帆。
记者明白詹琪现在模样的原因，没
有人能拒绝像郑珊靠拢。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云帆集团步伐变缓，寻求稳定之际，唯有云帆超市和詹琪有着诸多创新和尝试，云帆超市下的云帆物流早已开拓跨国运输，利润丰厚；当然詹琪也有过不少失败尝试，却从未停下脚步。
记者采访并未停止，名单上有云帆高管也有与云帆一线工人，众人回答侧重点各有不同，为记者描绘出云帆内部众多画面，记者却没有听到什么不好言论，所有人都对郑珊推崇备至，似乎这样的人从不会犯错。
记者交稿后引起很大轰动，郑珊则在飞往广海的飞机上看到了这篇报道，她匆匆一扫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标题上就多加关注。
广海医院，郑珊敲门而入，看到病床上的张晓华和不远处的小包裹，她带上笑意：“恭喜呀！”
张晓华抬起头看向风尘仆仆的郑珊，惊讶道：“郑珊！”
郑珊点点头，打量起旁边的小朋友，孩子很乖巧，睁着眼睛辨认这个陌生人。
“她很像你。”郑珊看着粉色的襁褓对张晓华道，随即逗弄着小孩，时不时和张晓华说些轻松话题。
张晓华渐渐变得安静，看着郑珊微笑的侧脸，问出一个问题：“郑珊你，你不想要一个孩子吗？”
身为郑珊的同学和朋友，张晓华也并不了解郑珊的过去，只知道她没有亲人。年轻时或许觉得一切还早，可现在的郑珊已经要迎来三十
五岁的生日，依旧是一个人。
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没有孩子。
张晓华并未提及男朋友或者丈夫，身处高位的她早已明白郑珊身份特别，男人对她来说反倒是个麻烦。
但孩子不一样，和郑珊血脉相融的孩子，起码能让郑珊在这个世界有个亲人。
郑珊面色不变：“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我知道你只对赚钱有兴趣。”张晓华打趣道，又有些担心：“我只是担心你孤独。”
郑珊笑道：“我哪有空孤独。”
这话不假，云帆的事情多如牛毛，张晓华并不接受这个解释：“云帆那么多人，哪里用得上你亲自出马。”
她轻轻握住郑珊的手：“郑珊，我很担心你。”
郑珊反握住她的手：“你一个产妇少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啊，好着呢。”随即翻出照片给她看：“你看，这是滑雪的照片，这是蹦极的照片，这是……”
照片中郑珊十分潇洒肆意，张晓华看了一会却越发沉默，却看到郑珊身边围绕着许许多多的人，却没一个人是从头到尾都在。
郑珊的身边全是陌生人，对她只是过客。
张晓华并未再开口，她看着郑珊十年如一日的侧脸，几乎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距离并未让张晓华对郑珊有过半分陌生，她也看不出郑珊生活有任何不幸或不满，她总是这样完美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是从不会失败的郑珊。
她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
也注定成为多数人难以忘记的过客，她永远不会选择停泊的港湾，她将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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