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张若玉求救

“姑娘，皇后那边已经有了动作，庾苑姑姑带了几个嬷嬷查的，听说查到了不少东西。”

        长远宫院里，楚玉慈挽起袖子，手里拿着一把小铁锹，正亲自给花盆松土。

        旁边的采云手里正捧着一株花苗，看楚玉慈要动手，连忙劝阻：“姑娘！这粗活怎么能让您来？脏！”

        采云急了，这位姑娘从小养的金贵，进宫来就格外见不得脏污，这回怎么亲自给花盆松土？

        将手里的花苗放到一旁，采云一把将楚玉慈手里的锄头给接了过来。

        楚玉慈看她这幅严阵以待的模样，觉得好笑，也没跟她抢，蹲在一旁给花苗舒展着枝叶。

        崔应雪不食人间烟火，可楚玉慈不同，她年纪小时，就在马背上跟着叔伯去过猎场，六岁时就能拿着自己特质的小弓射下来一只小雀。

        她虽然是衍国公府出身，但并不如旁的姑娘那般娇气，她更喜欢亲力亲为。

        正巧这时，元青进来，面色瞧着有几分焦急。

        “姑娘，桓明王来了。”

        楚玉慈现如今连“桓明王”这三个字都不能听，一听就心慌。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楚玉慈脸上的笑消失的干干净净，身子僵硬：“他怎么来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闲？成日往这宫里一趟趟的跑？

        元青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语气比平时更急促了几分：“奴婢瞧着桓明王身后跟着几位公公，眼熟，其中一位像是陛下身边的，姑娘，咱们还是抓紧更衣？”

        桓明王如今就在外边等着，主儿这身行头怎么能见客？

        楚玉慈也顾不得多问，急忙进门，采云和元青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给她收拾妥当。

        但哪怕如此，陈臧也在外面等了小一刻钟。

        元青略显忐忑将人迎了进来，陈臧进门时，神色看不出不对。

        屋内，楚玉慈坐的笔直，正襟危坐，一瞬间几乎回到了她年幼时在学堂的时候，面对教书的夫子，就是这般感觉。

        不，在此时的楚玉慈看来，陈臧，比夫子可怕。

        扯了扯唇角，楚玉慈硬生生拉出来一个笑，客客气气的发问：“桓明王今日来长远宫，有何要事？”

        桓明王看了一眼她拘谨的坐姿，随后在她对面坐下，端了茶抿了一口，神色淡漠：“要不是进来之前本王瞧了一眼挂着的长远宫的牌子，还以为来错了殿。”

        楚玉慈听的莫名其妙，在心里寻思了会儿，仍旧不明白他的用意，只能讪讪笑了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打着哈哈：“桓明王这是与臣女打哑谜呢！”

        采云和元青在一旁很快也跟着笑起来，试图炒热气氛，好不显得那般尴尬。

        陈臧缓缓攥着杯子，指腹在杯壁摩挲了会儿，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们主仆三人。

        这位崔姑娘，似乎每次见他都很紧张？他长得不到小儿止啼那一类吧？

        楚玉慈被他盯得干笑都笑不下去，只能没话找话：“桓明王说笑了，这不是长远宫还能是哪？”

        陈臧将手中茶盏重新放回了桌面，语气意味深长：“看崔姑娘这幅做贼心虚的架势，要不是本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哪里敢相信这是长远宫？”

        楚玉慈：“……”

        磨了磨后槽牙，楚玉慈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心口的火气，合着这位是拐弯抹角在说她行为不端？

        视线在陈臧身上扫了一圈，楚玉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小肚鸡肠，不就是让他在殿外等了一会儿？至于这么损她吗？

        偏偏她还真拿他没办法，这才多久？他手里就攥了她几个把柄……

        “王爷教训的对，是臣女过于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

        陈臧看着楚玉慈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心里不服，却还是不得不迫于情势低头的模样觉得颇为好笑。

        干咳一声，以袖遮面，陈臧将面上神色收敛起来，眼底笑意也压了回去。

        身后的杨方将自家主子的恶趣味悉数看在了眼里，一时有些纳闷。

        没事欺负人小姑娘干什么？这崔姑娘看着性子怯弱的很，一看就被崔家保护的严实，是温室里的娇花，万一要是把人给逗哭了，可怎么收场？

        幸好，陈臧并没有再继续让崔家姑娘下不来台，说起了正事。

        “本王这次来是想问崔秀女几件事，关于那乌蠡……”

        他话才说到一半，便看见外边又进来了人，是个小宫女，一脸的忐忑，两腿都在发抖。

        元青变了脸色，行了一礼过去，那小宫女在元青耳边说了些什么，元青脸色颇有些耐人寻味。

        重新回到楚玉慈身旁，元青附在她耳边将事说了出来。

        楚玉慈眼神变了变，忽然冲旁边的陈臧笑的一脸狡黠：“殿下若是不着急，大可在这坐坐……”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压的有些凌乱的袖子，随后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便听到外边传来另一道女声。

        “崔妹妹……”声音凄婉彷徨，听着煞是可怜。

        很快，崔应雪的嗓音茫然出声：“张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长远宫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臧眸子微暗，很快明白过来来人身份。

        这次进宫的几位秀女姓张的可不多，想来外边这位便是张太师的嫡孙女张若玉。

        屏风外，张若玉提了提裙角就要跪下去，楚玉慈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

        “张姐姐有什么事你直说便可，不必行如此大礼，若是叫外人看见，误会了可怎么办？”

        张若玉怎么也跪不下去，心里恼恨，这崔应雪看着身子孱弱，力气可不小。

        想来她这病也是七分假三分真，不过是装出来博人眼球的罢了。

        见实在跪不下去，她也不再勉强，站直了身子死死抓着崔应雪的手，眼里迅速蓄满了泪。

        “崔妹妹，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可得救救姐姐……”

        楚玉慈一脸懵懂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张姐姐，您莫不是一时糊涂做了那杀头的错事？若真如此，我可帮不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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