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将千手爱子的药丸交给部下，泉奈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们一定不要浪费，争取早日研究出药丸的成分并进行复制。
被赋予重任的宇智波欲言又止。他悄悄跟身边的同伴交换眼神，两人暗地里用胳膊肘拐来拐去。身体已经康复的泉奈拿起最近没处理的公文看了半晌，对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实在忍无可忍。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是、是……那位千——啊、那位爱子的小姐的事……”
发了一半的音节因同伴通红的写轮眼被迫咽回肚子里，遭受肘击的宇智波揉着自己的腰心有抱怨，却碍于同伴的身份什么都不敢说。
“她怎么了？”
“爱子小姐的情况……有些不太好。”这段时间负责照顾爱子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她几乎不怎么吃东西——最近做的味噌汤、烤鱼、寿司每次都用不了多少。再这么下去恐怕……”
“啧，麻烦的千手。”
见上司眉头紧皱，春奈眼神瞄向身旁的千火，示意他赶紧想想办法。
千火翻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恋人。
“我去看看。”
抛下面面相觑的下属，泉奈离开前突然回头，让他们两人在自己回来前把所有公文分门别类好。春奈和千火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公文，沉重地应声“是”。
走过昏暗的缘侧，泉奈轻手轻脚地来到爱子居住的房间门前。族里饲养的忍猫正趴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晃着尾巴，见来人是熟悉的宇智波，抬起的眼皮又耸拉下来。
泉奈想了想，决定变成猫的模样再进去。
——说不定能直接偷师药丸的制作方法。
纯黑的泉奈猫抬起爪子努力将障子门扒拉开来一条缝。爱子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偏头朝门口的方向看来。
“宇智波的族地……养了这么多猫吗？”
爱子惊讶地喃喃，话里透出来的信息却让泉奈猫眯起双眼。
虽然宇智波大多会和忍猫签订契约，但没有几只忍猫会闲着没事就到族长家里转悠——更何况这边离他和尼桑的住处很近，除了跟他签订过契约的以及负责监视的忍猫以外，基本不可能出现别的猫。
会是鹰派来刺探消息的人吗？还是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千手爱子……
泉奈觉得自己或许要好好整顿一下族里的某些人了。
“要吃点东西吗？”爱子将食盘端到门口，“今天是豆皮寿司呢。”
泉奈猫低头。
精致的瓷盘上摆放着三只小巧的寿司。想起春奈白日里忧愁的模样，泉奈猜测千手爱子恐怕一口都没吃。
忽然，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见猫咪黑色的眼瞳紧紧盯住自己的手，爱子下意识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尾巴毛都炸开来的猫咪挤开障子门钻进房间里，不停地冲她叫，仿佛在质问她怎么会受伤。
爱子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
“真不可思议。”她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黑猫的头，“我明明是千手的人，你们却关心我为什么会受伤……”
“如果能活着看见哥哥实现理想就好了啊。”
要是让千手白毛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在他跟尼桑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他们两族真能结盟才有鬼了！
一爪子拍开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泉奈猫顾不上保持距离，一口咬住爱子的衣袖，让她好好交代自己受伤的原因。
爱子眨眨眼，绯色双瞳满是疑惑。
“你好像泉奈啊。”她歪着头打量龇牙咧嘴的黑猫，“好像扉间以前随口提起来的固执又容易生气的泉奈哦。”
“是我的错觉吗……？”
泉奈猫心道不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咬住她的衣袖不放。
“看来是我多想了。”见黑猫没有松口的迹象，爱子忽然将他抱起来。身体骤然悬空的不适让泉奈猫下意识挣扎，但紧接而来的香软怀抱让他浑身僵硬，完全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爪子往哪里放比较好。
爱子眼底划过笑意，抱着猫坐到木质的几案前。
她松开手，露出自己手上的伤口，然后利用几案上放着的苦无将其划开。
鲜血从发黑的伤口处缓缓流出。滴答、滴答。血珠子落进瓷白的碗里，直到碗内三分之二盛满，爱子才用绷带绑住。
她熟练地吞下一枚止血药丸，然后趴在几案上缓解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泉奈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毫无血色嘴唇，目光又落到爱子犹如稻草般毫无光泽的干枯发尾上。
难怪……难怪那个药丸能促进伤口愈合。
泉奈当然排斥这种近乎把人当药用的方法——哪怕那所谓的“药人”是千手也一样。如果最开始他知道药丸是这么做出来的，恐怕……
不、不，他多半还是会在爱子平淡的目光中咽下去吧。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黑猫跳上几案，尾巴尖左右摇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爱子撑起身体，在猫咪的注视下从身旁掏出一袋星星形状的金平糖，全部倒进碗中，然后盖上盖子利用烛火慢慢加热。
再打开盖子时，金平糖已经完全融化，甜腻的香味掩盖了血液原有的腥气。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点自己和扉间是双胞胎的实感。”一边搅拌一边放入些许对身体有益的药草，爱子突然感慨，“尽管忍术方面我比不过他，但要论如何完美利用自己……他绝对比不过我。”
泉奈猫尾巴不受控制地大幅度甩动。
“不过他现在好像很生气。”爱子撑住半边脸，绯色双瞳满是笑意，“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急躁到了极点——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被他迁怒。”
“生气的扉间还是很可怕的……不过没有哥哥可怕。”
“‘都是阿尼甲你教出来的好妹妹——’他大概会吼哥哥吧。真是的，只不过比我早出生半小时而已，谁要做妹妹呀。”
“你也不用担心，在没看到哥哥和斑谈判前我是不会死的……”
泉奈猫轻手轻脚地跳下几案。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已经熟睡的爱子，又瞥眼仍然放在门口的三枚豆皮寿司，走到院子里解除变身术，快速走回自己的办公间。
满脸愁苦的下属还在整理小山似的公文。见泉奈回来了，他们两人垂头丧气，做好加班加点干活的准备。
然而泉奈坐下后，目光略过千火，停在春奈身上若有所思。
被盯得背脊发凉的春奈顿觉不妙，正准备主动交代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爱子的一切信息，就听见泉奈说：“我都知道了，接下来你专门负责照顾千手爱子——现在就去。”
春奈和千火交换眼神，低声应是，身影从房间内消失。
“千火——”泉奈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怎么不知道宇智波族地多了很多猫？”
“这、这个嘛……”
“算了。”
泉奈拿起公文，叹口气。
“既然她治好了我的伤，那就这样吧。”
“你去转告所有人，这次尼桑和千手柱间的谈判不允许任何人插手阻止。”
想起那些服用药丸后伤势好转的族人，泉奈闭上眼。
这次就当自己不知道吧，反正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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