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日记
书店位置位于城镇边缘的郊区。
本来就是比较安静的地方，又因为售卖会的缘故，整个街道都空无一兽。路两旁树木遮住了整条路的，两旁的门户紧闭，显得路中央的书店更为显眼。
她从墙上跳了下来，摇摇欲坠的土墙抖落下几粒沙石。
喊上加米，“走，我们进去看看。”
书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破旧的木门并未维修。她翻弄了下门口的报纸，发现依旧停留在她看过的那几天，居然一直没有更新。
她推开门，木门的吱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整个店里就点了一盏灯，像是很久没刷洗过，被久积的灰尘蒙蔽。吊灯里昏暗的火光都有些摇摇欲坠。
整个书店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朝里面试探地喊了一句，“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那个嗓子如刀割过的老板也不在。
她从几个书架间穿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整个书店只有一个门，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她重新回到门口。
忽然，饭团跳到了她面前的书柜上，“快回来，别乱碰。这东西碰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这就是当时她摸了一下就被骂的书架。
贫穷的柠柠绝不会忘记五币一张的报纸。
她想把饭团抱回来，它往后一避，“汪。”将书架上的一本书拱了出来。
“什么？”岁柠抬头，疑惑地接住马上就要被它弄到地上的那本书。
书的的封面是旧羊皮纸叠的，封皮边缘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上面还有因岁月而斑驳的字迹，纸张像是沾水又被晒干一样，脆的不成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本上是由一张张图画拼成的画集，连成一起，讲了个不算太长的故事。
不过是一个少女短暂又无望的暗恋。
画面中都是用笔画的一个人的侧影和背影。钢笔有些晕染，其中有些图片已经看不清了，她一张张地翻过去，发现画面开始变得混乱，到最后就是一团混乱的线条。
她拿起另一本翻开，是一本日记。
【为什么哥哥可以出去玩，我就不可以，还要每天喝难喝至极的药】
【被关起来的第三天，因为我又偷偷跑出去了，父皇增加了守卫，领头的那个最讨厌了】
【又被抓住了，这次要被关几天呢？】
【啊想出去】
【想出去想出去想出去…】
【想出去啊】
【讨厌他，真讨厌。又被他抓回来了。】
【讨厌他】
【讨厌他】
……
【他今天带我出去了，还看了漂亮的夕阳。今天决定暂时不讨厌他了。】
【姜饼真好吃】
【今天钓到了鱼】
【今天没看到他，失望。】
【今天他也没来。】
【我又被抓住了，不过这次看到他了，在哥哥身后。】
【今天宫里来了好多人，我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小鹿女】
【我们变成好朋友了，听说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她今天穿了漂亮的裙子，等我病好了，我也要穿漂亮裙子给他看。】
【今天见到他了，可惜我跟他搭话，他没理我，我有些难过。不过没关系，毕竟他在工作时间，我能理解。】
【最近喝的药原来越多了。】
【父亲说我的病加重了。】
【听说哥哥的病要好了，我马上就要自由了。】
【哥哥答应我要给他升职，我托哥哥不要告诉他，我要亲自给他一个惊喜。】
【这是最后一次了，马上就自由了，等我自由了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日记在此处戛然而止。
“后面咋样了，这就没了？”
“不知道？”岁柠将日记放回原地。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咳。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书，轻柔地放回了书架上。
“抱歉。”
“没事。”他的嗓音依旧如同刀割一般。
“帮我做一件事，到时候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
“你有通行证对吧，去城外帮我摘一些蔷薇花吧。”
“现在是雪季，没有花，不过我可以把这个给你。”她从背包里拿出通行证，递给了他，“我觉得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摘。”
他慎愣了几秒，双手接过，“谢谢。”
她没给他愣神的时间，笃定地说道：“你就是言乐吧，狼之国最年轻的骑士长。”
“卧槽，居然是他。”
这几天加米没少听过他的名字，声望和能力都配得上年轻有为四个字。据说整个国家一半女人想嫁给他，另一半的女人想嫁给路里的和大皇子的差不多一半一半。而最让他出名的是，他以素食动物的身份，走到了很多肉食动物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加米的幻想有些幻灭，眼前的山羊声音难听，毛发有些打结，上衣的袖子上还沾着一块不知名的灰色污渍，不用凑近就可以闻到浓重的烟草味，与传说中的那个男人没有半毫米相似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抽出那本画册，脸上透露出些许怀念，“我第一次见她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她才这么高。”他稍微在自己腰上比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算了，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矮。”
“那时候我年纪也小，主要工作就是看住她不让她跑，我从来没有见过混的她那么惨的皇子。如果她是个男孩子的话，可能就不需要经历这些了。”
“什么？”加米一脸震惊，“女的？”
“安静点听。”岁柠按住他，让他老实地坐在椅子上。
“咳咳——”他忽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拿起水杯灌了一整杯水。然后站起来，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本书，拍掉上面的灰尘，递给了他们，摆手道：“我嗓子已经不太行了，你们自己看吧。”
岁柠翻开书，这上面讲的是个传说。
狼之国的历史上只记载了一半，另一半被列为禁书，封存起来。
白狼确实是天降王储，但是必是双生子，且只能活一个。
从他们还是胚胎起，博弈就开始了。
这次也算是个奇迹，双生子刚好一男一女，女的身体健康，男的却先天体弱。
不管怎么调理，男崽还是没有一点要恢复健康的样子。直到某天，来了个游医，跟国王说，女孩的血可以续命。国王听后直接震怒，以谋害皇子为原因，直接斩了游医。
最终，看着日渐虚弱的男孩，国王还是于心不忍，尝试的用女孩的血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有用。虽然身体并没有因此调理好，但是至少是活了下来。
后来，由于一次意外，女孩去世了。但是也破除了诅咒。双生子里面的男孩恢复了健康。
加米打了个冷颤，“这个人好狠啊，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岁柠合上书本，缓缓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鹿女在这个故事里担任什么角色？”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将书递给他。
他接过，放到了书架上。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吧。”她目光看着门口的玻璃柜子。
他脚步一顿，伸手拂过柜子上的书“对。”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就觉得柜子上的小东西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她走到柜子前，里面放的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有包装袋，坏掉的杯子，涂满颜料的手帕，绣的很丑的娃娃
“那我们先告辞了。”她拉过整个人马上就要贴在玻璃柜子上的加米。还是饭团比较省心。
对了？饭团呢？
她猛地转头，就看见饭团正在往柜台上跳。如果没记错的话，柜台上应该有他最宝贝的那个茶壶。
“饭团！”她猛地喊了一声。
卜谨言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他伸出爪子想抓住桌子上的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整块布料都在随着他的动作下滑。
桌子上的东西瞬间被桌布带倒，朝着桌子下滚去。岁柠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想起自己仅仅二十几的余额，这得多久才能还的起啊。
刚刚还在书架旁边的男人直接瞬间闪现过去，岁柠只能感觉旁边带过的风声。
他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水壶。
在场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有搞不清状况的饭团，悄咪咪地往放面包的盘子那里凑。
趁他们不注意，一口吞了下去，满足地眯了眯眼。
“饭团！”她的声音满含怒气。
他预感不妙，撒腿就跑。直接带倒了旁边的书架。
乐言稳稳扶住，这次直接黑了脸直接冲上去将乱窜的加米捉住，扔到了岁柠怀里，厉色道：“出去！”
三个人排排站，大眼瞪小眼，身后的房门嘭一声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咒骂。
“这个人真没素质。”加米朝门口呸了一声。
岁柠转头看他。
他有些心虚，摸了摸脑袋，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
“进宫。”岁柠直接离开，饭团立马跟上，想往她肩膀上爬。
岁柠还在生气，故意抖肩，转头一看，加米还愣在原地，“你要在这里睡？”
“哎不是，我们怎么进宫？”他快走两步，追上她们。
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懒洋洋地开口，“这不还有路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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