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纪凝巧看着装腔作势的程汀芷，瞬间眼红落泪，演戏她可是专业的，当她校霸的名号是随便得来的。

        在程汀芷错愕的眼神中，纪凝巧姗姗泪下，委屈着转身，见到迎面来人她边喘边哭诉，语焉不详……

        所有怀疑的目光瞬间对准了程汀芷，大家都在安抚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更有对招待不满者指责程小姐，程汀芷瞬间落入下风。

        宋源白途径此处，见围观者众多便赶了过来。程汀芷一眼就看到了他，她袅娜的向宋源白靠近：“源白，她、她在此闹事……”

        宋源白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纪凝巧。她满脸委屈，原本闪闪发光的杏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的泪痕似在控诉她被人欺负。

        此时，纪凝也看见了他，宋源白竟然和程小姐站在一起，难道他要来找自己算账了？想到此处，纪凝巧不顾周围人的安抚，冲出了人群。

        不装了，逃命要紧。

        当事人走了，围观的人也跟着消散，程汀芷还为来的及得意，宋源白就将她推开：“程师姐，今日太师寿宴，宋某希望你能宽以待人，勿要再生事端。”

        说完，宋源白拂袖离去，只留下程汀芷一人站在原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师弟变了……

        纪凝巧跑回前厅，曹氏已经从府门口回来了。贵客全部落座，太师的寿宴正式开始。程太师胡子花白，眼睛却格外有神。他刚落座，府中的宾客就起身行礼问安。

        待众人礼毕，门下弟子则叩首问安，程太师摆了摆手示意弟子起身。纪丞相并未记在太师门下，本不应该叩首，但是太师的恩情太深，他依然选择了最重的礼。

        “纪杰啊，你多礼了。”程太师将纪丞相招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杰神色激动，言语之间竟带着哽咽：“太师带纪杰犹如亲父，纪杰片刻不曾忘怀。”

        “多大人了，怎还如此伤怀，那是你家的丫头吧？”程太师眼睛瞄到了纪凝巧，大抵是因为别人都沉浸在沉重的师生请之中，只有她在看戏。

        “正是，快来见过师祖。”纪杰立即回头招呼纪凝巧上前来。

        纪凝巧依样像太师行叩拜礼：“纪凝巧见过师祖，愿师祖福寿绵延，桃李常青。”

        程太师眼睛扫过跪地的纪凝巧，一手捋着胡子：“好啊！真是好，纪杰，你有个好女儿。要不是我年纪实太大，定要将这孩子收入门中做关门弟子。”

        听了这话，厅中之人纷纷打量纪凝巧。那感觉不像在看人，而是在参拜天界下凡的文曲星。

        纪丞相神色一紧立即回道：“太师是被这丫头骗了，她整日不务正业，混笨不堪，实在难登大雅。”

        程太师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也不反驳。这时程汀芷走进前厅，程夫人看到她面色一冷：“还不过来。”

        程汀芷面色为难，她望向宋源白，犹豫着走到他身旁。这时同门师兄弟都开始起哄，厅内的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

        除了冷着脸的程夫人，唯有太师眉头紧锁。纪凝巧立在一侧看向人群中的宋源白。他此刻摇着折扇，面无表情，也不在意程汀芷，他也未看向任何人。

        正如他的心里一样，没有任何人。

        纪凝巧侧过头，不再看他们，宋源白此时却看向纪凝巧，嘴角微微发笑。

        程汀芷看见这刺眼的一幕，内心再也无法平静。她快步来到太师面前，重重跪了下去：

        “爹，女儿想求一求您，能否……”她转头深情地盯着宋源白。可宋源白眼里根本没有她，程汀芷红了眼睛，双手紧紧攥拳。

        程夫人立即给婢女使眼色将她扶了起来，旁边的柳大人也岔过话题：“源白，听闻你刚刚高中，师兄还未来得及为你道喜。”

        纪丞相顺着柳大人的话，接着说：“宋师兄真是风采清雅，才学过人，这终身大事也该抓紧办了啊。”

        宋源白看了眼纪丞相，收了扇子似笑非笑道：“劳纪丞相挂心，源白一心为学，暂无他想。”说罢就盯着纪凝巧，就知道催婚，你自己女儿没及笄不知道吗？

        纪杰：呸！休想老牛吃嫩草！

        此话一出，场上再无人提成亲之类的话题。为了缓和气氛，各个学子都趁机像太师展示才学，只为能像纪凝巧一样得到赞赏。

        这时宋源白也上前，将此前罚写太子和公主的二十首诗呈给太师点评。

        太师翻过这二十首诗，起初脸上不见喜色，看到最后一首却放声大笑：“好啊，好啊……”

        众人连忙凑近，莫非还有文曲星下凡被太师发现了？宋源白瞥了一眼，忙笑道：“这首不算，是源白误放进去的，让太师见笑了。”

        这次，众人更好奇了，随便一首诗就能得到太师的称赞，难不成这诗是状元郎写的？太师的门生都纷纷涌上前，谁不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呢。

        纪丞相安耐不住惜才求学之心，忙问：“究竟是何佳作，宋师兄如此宝贝，能否让我们观摩一二啊？”

        宋源白笑而不语，人家是坑爹，你们家是反过来了。他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实非佳作，乃是一位友人的赠诗。”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不可也得可了，众人八卦之心更重了。程汀芷死死咬住嘴唇，直觉告诉她这诗就是纪凝巧写给他的，她倒要看看纪凝巧的文采如何。

        “源白师弟，在座没有外人，你别那么小气，念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也好啊。”程汀芷一起哄，整个师门的人都跟着催。

        宋源白摆了摆手：“既如此，那我就念给大家听听，大家也别深究，图一乐事就好。”

        纪凝巧原本也是吃瓜大军中的一员，没想到听着听着就变了味。宋源白念的是她课堂上写的诗啊，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纪凝巧心虚的四下张望，不巧正迎上了程汀芷不屑的眼神。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在宋源白读完以后，大家都未发现什么。门中的师兄弟都蹙眉深思，看这样子，估计是没听出来哪里值得太师夸赞。

        程汀芷反复在心中念了半天，突然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夫子真美，真不愧是小孩子的文笔，登不上台面。不过这到提醒了她，也许宋源白就吃这套。

        师兄弟想不明白，纪杰也摸不着头脑，几人只能看向太师：“太师，请恕弟子等愚笨，这诗究竟好在哪里啊？”

        太师捋着胡子，笑着摇头：“不可说啊，不可说。不过你们要记得‘大直如屈，大巧如拙’的道理，切勿被事情的表象所蒙蔽。”

        “是，弟子谨遵太师教导。”几人行礼退下。柳大人却躲在一旁偷笑，纪丞相瞄到后内心好奇，看来柳兄这些年没有荒废学问，找时间他得请教一番。

        闹腾久了，太师神色有些倦意。众人依依不舍拜别，只是苦了这些学子，苦等一天，见了面却来不及算卦。

        纪丞相和众位师兄弟话别，宋源白趁机来到纪凝巧面前：

        “叫声师伯来听听？”

        纪凝巧瞪了他一眼，真是谢谢你，还师伯这是人干的事，差点她就社死当场了。

        “乖凝巧，叫一声就把它送你。”宋源白手里拿着一枚白脂玉佩，扇形的树叶，雕琢十分精细。

        “真给我？”纪凝巧有些犹豫，这厮坏的很，还记仇，她实在担心。

        宋源白直接将玉佩挂在她腰上，挂好后拉住她的手：“快叫吧，记住不许摘下来，否则……”

        “师、师伯。”纪凝巧不是害羞，而是纪丞相找来了。

        “宋师兄和小女在谈什么啊？”纪杰一副在开家长会的样子。

        “再谈考试之事，明日国学课考。之后便要重新选课，宋某自然要叮嘱师侄好生复习。”宋源白丝毫不慌，如果不是当事人，纪凝巧真会被他骗过去。

        纪丞相果真信了。

        回到府上纪丞相还在叮嘱她要好好复习，考不好有负太师的期望之类的话。

        纪凝巧直接当成耳旁风了，因为她在的注意的全被玉佩吸引了。这枚少见的银杏叶玉佩，象征着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难道，他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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