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
顾夫人岑文，生下女儿，也就是言荏苒。
只是岑文身体不太好，产后大出血，送去紧急抢救。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女儿死了，小小的身子都是凉的，在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没了气。
岑文受不了这个打击，一蹶不振，精神恍惚，一度濒临崩溃边缘。
顾江山与岑文虽是家族联姻，但两人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结婚后，夫妻恩爱。
顾江山不忍岑文一直沉浸在女儿夭折的伤心事中，便与两家长辈商量了一下，移居国外，带着岑文远离伤心之地。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但岑文的心结依旧没有打开，虽然去到了国外，对岑文的情况好了许多，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时好时坏的，有时候梦境和现实分割不开。
甚至有一段时间，将梦境当成现实来过，把别人家的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趁着看护一时走开，将别人家的孩子抱回了家，导致人家那家人找不到孩子以为被拐卖报警，查了监控找到了顾家。
好在顾家有名望，有地位，否则真被人当成拐卖贩子。
这也是，顾江山和顾寒父子俩，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敢告诉岑文的原因。
他们的直觉虽然没有错，但谁也不敢赌不起，毕竟在真正的结果没出来之前，言荏苒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妹妹，这一点，是谁也不能保证的。
若是倒也罢了，可万一弄错了，那对岑文来说，定然是灭顶之灾，会让她彻底的崩溃。
所以，父子俩谁也不敢赌，应该说，他们赌不起。
……
咖啡厅。
“四杯美式咖啡。”
顾寒对侍应生说。
“三杯美式，一杯香草奶茶。”季应时及时打断，然后对顾寒说：“荏苒不喝咖啡。”
顾寒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季应时说的。
喝的很快便送了过来，人手一杯。
只是，谁也没有喝，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息，在四人中流转。
这般的气氛一直维持了很久，顾江山最终先开了口，“我可以叫你荏苒吗？”
言荏苒点点头。
顾江山眼睛一亮，她愿意他叫她荏苒，这说明，她不是很排斥他们。
“你的经历，顾寒都给我说了，很抱歉，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受委屈了。”
言荏苒摇摇头，“在几年前我过的还是很好的，虽然后来的确跌落了尘埃，但至少也让我成长了，论起来，称不上什么委屈。”
只不过是经历罢了。
顾江山低下头。
“我听顾医生说，是他一直坚持找我？”
顾江山点头，长出了口气，说道：“是，若非顾寒这些年的坚持，恐怕也不会有今天，当年你妈妈，呃，我是说我夫人生下孩子后大出血，当时的医疗条件和现在完全不同。”
言荏苒点头，毕竟二十五年前，医疗环境和条件，皆没有现在的发达。
见她理解，顾江山接着说道：“我夫人大出血，所有的医生都去抢救，那时候你的情况各项指标皆正常，就留在了病房里，由值班护士看顾，可没想到……”
“没想到妈妈抢救过来后，爸爸回到病房，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浑身冰凉，死去多时。”顾寒拍拍顾江山的肩膀，主动接话。
顾江山抹了把脸，点点头，“是，刚出生的小孩几乎都一个模样，当时谁也没有多想，就以为是，是我们的女儿……”
“那年我四岁，放学后跟着佣人去医院看望妈妈，我看到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从妈妈的病房里出来……”
后来如何，言荏苒几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以为，那个夭折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夫人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崩溃，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情况也依旧时好时坏。”
顾江山长长的出了口气，“几年前，顾寒要回国从医，他告诉我，要调查清楚当年他所看到的那个女人，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终是查到了，而且，事实证明，他没有错……”
“荏苒，你怪我们吗？”
当年如果不是他们粗心，把刚出生的她交给护士，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言荏苒摇摇头，“现在说怪不怪还早，结果还未出来，等结果出来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她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在结果尚未出来之前，谁也说不准，是也就罢了，可若是不是呢？
经历了这么多，她比谁都神悟世事无常这四个字。
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能保证。
“这……”
“爸，荏苒说得对。”然后顾寒对顾江山低声说：“爸，荏苒说的很对，您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虽然我们能肯定她就是我们顾家的人，但结果没出来之前，说再多都是空话，而且，结果出来最终表明她是，我们也要给她时间去接受，您现在太着急了。”
顾江山点点头，是，他的确是有些着急了。
张嘴准备说些什么，言荏苒的手机突然响了。
“干爸？”
何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荏苒，你现在忙吗？”
“我不忙，怎么了干爸？”
“不忙就好，晚上回家来吃饭吧，你干妈……”
何爸的话还未说完，何妈就将电话抢了过去，“荏苒啊，干妈今天去市场买了一些很新鲜的排骨，晚上回来吃饭，干妈给你做糖醋小排。”
“是啊，荏苒快回来吃吧，我跟你说，咱妈从上午就开始准备了，那会儿我就想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时间，可咱爸咱妈不同意，这二老也真是的，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就准备了那么早……”何舒的声音头拿过手机，传到言荏苒的耳朵里。
她笑笑，“好，晚上我回去吃饭。”
何妈高兴坏了，“成，我们等你，好了，不耽误你了，先挂了。”
“好。”
言荏苒挂了电话，发现三个男人皆在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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