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伸手摸他后脑勺

叶晨预估了一下，没有三十个亿，绝对下不来。

        他自嘲地笑了，你现在身上连三千元钱也拿出来，哪来的三十个亿啊？

        怪不得郭主任要笑你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晨胸中有了开发计划，就决定到村民家中去看看。

        既然来当村助，想要开发这个山村，就要了解村里情况，体察民情。

        正好也问一下，谁家有房可租？

        叶晨冒着酷暑，拎着一只小包，弯着腰，流着汗，在村里的山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看见路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屋，墙皮剥落，屋瓦残缺不全。

        门开着，叶晨走进去：

        “屋里有人吗？”

        里屋发出悉悉瑟瑟一阵声音后，门开了，走出一个老妇，满脸皱纹：

        “你是谁呀？”

        叶晨说：

        “我是村里新来的村助，来看看你们。”

        老妇仄着头说：

        “哈？村助？”

        这家人家真可谓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副烧饭的小灶，一张吃饭的方桌，什么也没有。地面是高低不平的泥地坪，高凸的部分被踩得光滑可鉴。

        “你们家几个人？”

        叶晨走到里屋门口，见里面那张双人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动不动。

        屋子里扑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叶晨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就转身问老妇：

        “这是你老伴吧？他有病？”

        这家人家是被老人的病拖穷的吧？

        老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问：

        “你是谁家的儿子？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你？”

        叶晨见里边脏得插不进脚，又没有地方可以坐，就到饭桌边掇了一张条凳，顿在里屋的门口。

        条凳上满是灰尘，他也不擦一下，一屁股坐上去。泥地有些坑洼，条凳的一只脚一滑，侧翻下来。

        叶晨冷不丁往后一仰，划着手，“哎呀呀”地叫一声，狠狠地跌了个仰八叉。

        “哎唷唷，这孩子，摔痛了没有？”

        老妇有些难为情地上来要扶叶晨：

        “这地不平，一直没钱铺一下砖。”

        叶晨的后脑勺撞在门槛上，痛得有些发麻。

        但他还是一骨碌爬起来，没有拍身上的泥土，也没有擦手上的灰尘，就把条凳顿好，小心地坐下。

        “我是村助，来为村里办事的。”

        叶晨亲切地说：

        “你老伴生的什么病？怎么不弄到医院里去看啊？”

        老妇犹豫着没有回答，叶晨便起身到床边去看老人。

        老人两眼像死鱼珠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叶晨忍住扑鼻的异味，弯腰去看他的脸色，伸手摸他的后脑勺，再搭他的脉搏。

        他直起身对老妇说：

        “他是轻度中风，只是躺得久，拖坏了身体，我能给他治疗。”

        老妇不相信，以为他是骗子。家里已经这么穷，哪还有钱被游医郎中骗啊？

        正在这时，床上的老人嘴里呜呜有声地说起来，却不知说什么。

        老妇以为叶晨弄痛了老人，病情反而重了，脸上的皱纹扭动起来：

        “我家老金本来就痛苦，你又把弄痛了，你你，你要赔我们钱。”

        叶晨一惊，赶紧解释：

        “老妈妈，不是我弄痛他的，他可能是想说，让我给他治，但口齿不清。”

        老妇更加生气：

        “你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怎么给他治病？你是不是想骗钱啊？”

        “我可跟你说，我们家被他的病拖得家徒四壁，身无分文。你还能骗到钱吗？快走吧，不要白费时间了。”

        叶晨跺着脚说：

        “老妈妈，我不要一分钱，我真的能给他做针疗，只是我没把针盒带在身上。”

        现在说不要钱，等会又要钱，她家根本拿不出来。

        老妇穷极了，就格外害怕，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郭主任，我们家里来了一个骗子，说是要给老金治病。”

        老妇看上去老，说起话来还是蛮利索的：

        “老金的病连医院也看不好，他两手空空，诊箱也没有，能治病吗？”

        “你快让治保主任，把他抓到派出所去。”

        叶晨急得直咂嘴，身上热汗直冒：

        “哎呀，怎么又这样啊？”

        手机里传来郭佳慧的声音：

        “好，你不要让他走掉，我让老王带人来抓他。”

        叶晨不顾一切地抓过老妇手里的手机，大声说：

        “郭主任，是我，叶晨，不是骗子。”

        “我真的能给老金治病，只是我没把针盒带在身上。”

        “啊？又是你。”

        郭佳慧惊讶地说：

        “叶晨，你又不是学医的，怎么能给人治病啊？”

        “你才来村里一两天，就尽给我惹事，你到底想不想呆下去啊？”

        叶晨镇静地说：

        “郭主任，我没有张晓英的电话，也没有摩托车，走回去拿针盒，时间太长，也太累。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我给老金治一下试试。”

        “张晓英应该有我宿舍门上的钥匙。”

        郭佳慧沉默了一下，说：

        “好，我帮你去拿，要是治不好，你就滚蛋吧！”

        “我怕你在村里呆下去，天天给我惹事，太麻烦了。”

        挂了电话，叶晨站在那里等待。

        老妇像不认识地看着他，还是摇头皱眉，脸泛不屑，嘴里嘟哝：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啊？”

        一会儿，郭佳慧骑了踏板车赶到。

        她把一个长方形的针盒拿过来：

        “是不是这个盒子？”

        叶晨接过针盒说：

        “是的，郭主任，辛苦你了。”

        郭佳慧担心地说；

        “你能不能扎针啊？这针灸能治中风吗？”

        叶晨打开针盒，从里面拿出八针银针，边做扎针的准备，边解释：

        “我从小跟着爷爷学的，我爷爷是乌灵山区有名的老中医。”

        他把七根针衔在嘴里，一根针执在手中，转到老金的头边，要给他头部扎针。

        老妇一看，急了，上来阻止他说；

        “你干什么？扎他头部，要扎死他啊？”

        叶晨说：

        “扎针是扎不坏人的，最多没有效果罢了。”

        “我给他头部和胸部的八个穴位分别扎一针，然后带功捻针，才能融解他脑部的血栓，疏通他麻痹的神经。”

        郭佳慧对老妇说：

        “赵亚琳，你就让他试一下吧。我也知道，针灸是扎不死人的。”

        “他要是能治病，那我们村就韬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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