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但依旧风平浪静。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找我……”团团小声嘀咕着,把怀里的虞姝曼抱得更紧。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团团问道：“虞姐姐,你想去哪里吗？”
“嗯？”虞姝曼有些不解。
“反正他们也不要我，我也不会要他们的。”团团有些赌气的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到处走走看看吧。我带了首饰和钱出来，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虞姝曼亲昵的拍了拍团团的手背,“他们不要你,我要。”她想得倒比团团更为长远,“钱总会有花光的时候，我们得开始想办法赚钱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了,但以前都是青猞负责赚钱,她对于钱财之物并不了解。
“不如……我去向缪兰旖学学怎么唱歌？”既然自己之前是在歌舞厅内,那嗓音肯定不错。虽然自己并不会唱歌，但学起来应该也不慢。
团团沉默了一会，有些自责,“我说过要‘包养’你的……”
在听到虞姝曼的轻笑后,她有些面红耳赤,“那我怎么办呀,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从小开始只会调皮捣蛋的她,确实什么都不会。
虞姝曼想了想上一世的团团，开口问道：“你喜不喜欢写故事？”她可是记得团团从小就喜欢缠着她，听她念各类话本。既然从小就喜欢听话本，那对于编写故事应该也有些意思？
这几天内她一直也想着赚钱的事情，前几天也追着缪兰旖打听了之前的工资。工资虽然不是太多，但她和团团两人用着，还是足够的。
“嗯……”在黑暗中的团团红了耳尖，她忸怩了一会才小声道：“其实我……小时候写过故事呀。不过被爸爸妈妈训斥，再之后就没写了。”其实她觉得自个写得还挺好，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不喜欢。
“我把我们两个人的经历写成故事记录下来好不好？”话说着，团团来了兴致，“第一回就写美人救美，一见钟情……”
“嗯？谁对谁一见钟情？”虞姝曼抿了抿唇。
“我对虞姐姐呀……不过不仅仅是一见钟情，”团团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她暧昧的揉搓着虞姝曼的腰线，“还有‘日’久生情了呢。”她故意加重了其中某个关键字的读音。
虞姝曼被团团弄得身体有些发软了，她轻哼一声，“别动手动脚，你小时候写什么故事了？”
团团的动作由揉搓改为轻抚，她眼眸微转，想了好一会才含糊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似乎是小白兔和大白蛇的故事吧。”
虞姝曼身体僵直一瞬，却很快放松下来，“快想想什么内容，我想听听你小时候写了些什么。如果是普通的小白兔和大白蛇的故事，应该不会引来父母的斥责。”
虞姝曼被团团抱在怀里，她身体的僵硬哪里躲得过团团的感觉。她微微凝神，却也只能得出：虞姐姐对她的故事很有兴趣，这个结论。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磕绊着说道：“似乎是大白蛇收养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兔……兔子明明是蛇类的食物，大白蛇却舍不得吃掉小白兔。”
毕竟是很小的时候写下的故事，她已经记不清了。于是连回忆带瞎编，给虞姝曼讲述着“睡前故事”。
……
“时间流逝，在大白蛇悉心照料下，小白兔变为了大白兔。大白蛇认为大白兔大了，应该独立生活。况且，它们并不是同一族类……”
“但大白兔不愿意离开大白蛇，因为它已经喜欢上了它。”
虞姝曼揉了揉眼睛，因为团团舒缓且低沉温柔的语调，她已经染上了几分睡意，“那时候你才多大呢？就知道喜欢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团团紧抱着虞姝曼，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大白兔喜欢大白蛇的感情，就像我喜欢虞姐姐一样。”在看见虞姐姐之前，她的感情无处安放。在看见了虞姐姐之后，她的满腔热情，倾泻而出。
“唔？那最后呢？”虞姝曼想到上一世死亡画面的定格，蜷缩成圈的大白蛇正中，“睡”着一只白兔。那团团小时候写过的故事里面的结局呢？她觉得……团团会用蛇和兔这两个动物，应该不单单是巧合。
似乎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团团没有得到虞姝曼的回应，她有些不高兴的垂下了眼帘。听到了虞姝曼的问话，却还是打起了精神，继续说道：
“大白兔喜欢出去玩，在一次外出玩耍的时候，被猛兽袭击。它被大白蛇保护的很好，所以被猛兽袭击的瞬间，它竟然楞在了原地，不知道逃跑。”
“但好在，大白蛇恰巧找到了大白兔，它将猛兽赶走，却也因此受了伤。雪上加霜的是，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受了伤的大白蛇没办法出去捕食，白兔也抓不来大白蛇能吃的猎物。等到第一场雪降下来的时候，它看着越发虚弱的大白蛇，最终决定献出自己。”它还算是一只肥大的兔子，应该能让大白蛇饱食一顿，安全的度过这个冬天。
大白兔怕大白蛇不愿意吃掉自己，它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后，才满身鲜血的回到了蛇窝。
“你吃掉我吧……不然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大白兔已经没什么力气，但它还是把自己“送”到了大白蛇的嘴边，“吃掉我吧，不然你会死的。”
“你养了我这么久，不也是为了吃掉我吗？”大白兔说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现在你还不吃掉我的话，我就要跟别的兔跑了……”
大白蛇虚弱的抬眸看着满脸泪水的白兔，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你。”
“不然呢？”大白兔一哭就停不下来，“你为什么要养我？还把我养得这么肥？”
大白蛇自然说道：“因为你毛茸茸的一团，很可爱呀。”
虞姝曼因为睡意，脑子已经有些空了。她听着团团的话，小声呢喃的反驳道：“你才不可爱呢，虽然确实很爱哭。”
“嗯，我爱哭，也不可爱……”团团的声音越发轻柔，她诱哄着怀里的人，“那虞姐姐喜欢团团吗？”
……
团团忐忑的等待着虞姝曼的答案，却在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之后，怀里的人完全没有了声音。
这是……
睡着了？
团团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虞姐姐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她似乎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自己，她总是有些不安心。
******
五天过后，虞姝曼已经学会了唱歌，又再次回到了歌舞厅上班。而团团也开始写起了她们两人的故事。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好。
上午八点，缪兰旖敲响了两人的房门。
“缪兰旖？”团团打了一个呵欠，黑眸变得水汪汪，她没什么精神的看了缪兰旖一眼，压低声音，“虞姐姐起码得睡到十点、十一点吧。有事吗？”
缪兰旖原本想说的话在看到团团锁骨处的血痕时，卡壳了一瞬，“你们……每次都这么‘激烈’吗？”
团团闻言挑了挑眉，得意洋洋道：“因为太舒服了呀，虞姐姐偶尔会有些失控。”一瞬之后，她很快恢复正经，“你这么早过来不是打算找我讨论……床上的事情吧？”
缪兰旖瞪了团团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大哥带话过来，阮父阮母已经不再打算管你的婚事了。不过么，为了阮府的名声，希望你和你家虞姐姐在各方面都低调一点。没事最好也别回去了，他们就当阮家大小姐已经远嫁了。”
当然，阮云哲的话委婉很多，但从缪兰旖嘴里出来，就变了一个意思。
即使这样，团团还是惊呼出声，“真的吗？！爸妈同意了？”她不禁低声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得到了父母的“谅解”，自然会变得更为愉快。团团也有些疑惑，“之前爸妈不是死活不肯松口么，怎么突然……”
缪兰旖又瞪了团团一眼，颇为心疼道：“当然是阮大哥帮了忙呀！”最近仅仅战争的善后工作就已经很忙了，但阮云哲还得向阮父阮母求情。小半个下来，可瘦了整整一圈，他的身体才刚痊愈不久呢。缪兰旖见到阮云哲时，可心疼坏了。
团团双眸弯弯，“大哥，我果然没白疼你！”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阮大哥？”她拉长了语调调侃着缪兰旖，“谁是你家阮大哥呀？我可记得我家大哥可就我一个妹妹。”
她见缪兰旖红了耳尖，继续道：“不过大嫂却是缺的，你这么心疼我大哥，不如嫁给他好好照顾他呀？”
“你还是心疼你家虞姐姐去吧！”缪兰旖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离开。
团团笑着关上了房门，扑到了虞姝曼身上，“虞姐姐，爸妈同意我们了！我们下午出去逛逛吧？已经在这里闷了小半个月了！”
“我陪你出去看戏，陪你去吃爱吃的鱼，陪……”
“闭嘴。”虞姝曼冷着脸将身上的人推开，“我要睡觉。”
******
虞姝曼嘴上说着“要睡觉”，但还是经不住团团的撒娇磨蹭。而且她已经睡了六、七个小时，也不怎么困了。
“先去吃鱼吧？”团团将挑好的衣服拿给虞姐姐，“我们今天穿一个色系的衣服呀。”
“先吃鱼，随便逛一逛之后再去听听戏吧？”团团很快做好了今天的安排，“半个月没去，戏班子里应该有了新的戏曲。”
“虞姐姐，你说……我写完我们的故事之后，让戏班去传唱怎么样？”
虞姝曼瞥了团团一眼，“你会被你爸妈打断腿吧。他们不是让你低调一点吗？”
团团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却也乖乖点了头，不再乱想。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手牵着手坐在了吃鱼的饭店内。在侍应生的询问下，团团直接点了三盘不同做法的鱼，点完还催促着，“鱼要鲜呀，上菜速度快一点。”
见侍应生懵着脸走了，团团还蹭到虞姝曼身边，“虞姐姐，三盘鱼够不够吃呀？”
虞姝曼抬手点了点团团的额头，“我是属猫的吗？”
团团愣了一瞬，竟噗嗤噗嗤的笑出声，“虞姐姐，你还会讲笑话了。”
团团其实不怎么爱吃鱼，她囫囵吞枣的吃了饭后，专心致志的帮虞姝曼挑起了鱼刺。一边挑嘴里还总问着：“虞姐姐，鱼好吃吗？”、“虞姐姐，我以后都帮你挑鱼刺好不好呀？”、“虞姐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对于前两个问题，虞姝曼很直接的回答，等到第三个问题时，她总是自然的忽略，当做没有听见。她倒不是故意不回答。
但是“喜欢”这两个字，她总觉得十分陌生。
喜欢团团么？虞姝曼自己问着自己。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吧。
虞姝曼看着低落却依旧认真挑着鱼刺的团团，抿了抿唇，大抵，是喜欢的。
******
缪兰旖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炖了补汤，她提着汤盅，赶到了阮云哲所在的酒店房间门口。
“阮上校，我炖了些汤……您趁热喝了吧？”
阮云哲迟钝了一瞬才起身将门拉开。他看着门外的缪兰旖沉默了一会，“谢谢，我……正好没来得及吃午饭。”
缪兰旖抿了抿唇，关心道：“您本来就休息时间不足，再不好好吃些东西补补身体，怎么撑得下去。到底还是身体更重要……”
阮云哲点了点头，附和道：“缪小姐说得对。”他叹了一口气，“只是还有一个人，总是没能抓住。”
缪兰旖见他愿意跟自己发发牢骚，她更是高兴，声音越发温柔，“只剩下一个人，抓住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您务必注意自己的身体。”她眼眸微转，“您抓住的人里面总有人见过那个人，不如找人将他的脸画出来，张贴到城内各处，他也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了吧。”
“嗯。”阮云哲早已经想到了这个法子，已经吩咐下去了。但见缪兰旖甜笑着的模样，他莫名选择隐瞒了这件事，反而夸奖道：“缪小姐真是聪明，我都没想到呢，你帮了大忙。”
缪兰旖被阮云哲夸了一句，脸都红了，她紧抿着唇瓣，没有再说话。
阮云哲的眉眼却更紧蹙，如果只是一个无处可逃的人，倒没什么。只是那人手里不但有枪，还曾经见过团团，他害怕那人会狗急跳墙伤害到团团。
不过现在团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也整天和虞姝曼一起待在歌舞厅里。但团团那闹腾的性子又怎么会是呆得住的人？他只能尽快抓紧时间，排除掉那个危险。
“团团和虞小姐……最近还好吗？”阮云哲一口气喝了一小半汤才开口问道。
缪兰旖看了阮云哲一眼，才点头道：“挺好的。我传达了阮上校您的话之后，团团高兴坏了……立刻就带着虞小姐出门逛街了。”
“什么？！”阮云哲猛然站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一瞬之后，又腾地坐回了椅子上，“她出门了？”
缪兰旖有些惊讶，她几步上前拍抚着阮云哲的背部和胸口，“她哪里呆得住呀，闷了小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阮云哲一把握住正拍抚着他胸口的缪兰旖的手，“有很大的问题，她们去哪了？你带我们找她们。有急事！”
缪兰旖还来不及脸红，就被阮云哲严肃的语气喊回了神。她也不是忸怩的人，一把反握住阮云哲的手，直接将人拉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风风火火的说道：“团团说中午带虞姝曼去吃鱼，吃完鱼之后随便逛逛，然后去听戏。她们爱去的鱼店我熟悉，离这虽然有些远，但时间应该足够，她们吃饭慢的很。”
阮云哲点了点头，勉力压抑着心下的不安，往鱼店赶去。
紧赶忙赶，还是慢了些。
等到阮云哲和缪兰旖到达鱼店时，从侍应生嘴里得知，一口气吃了三条鱼的两位客人已经结账离开了。侍应生指了一个方向，阮云哲和缪兰旖追了上去。
侍应生看着两人匆忙的背影，愣了一会才说道：“那不是……歌舞厅的缪小姐和海城里年轻有为的阮上校吗？他们两个怎么……”
“街上这么多人，正是适合那人动手的好机会。”阮云哲深吸了一口气，却很快平稳了心绪，“而且我的目标也很大，我们分开找她们。”
阮云哲叮嘱着缪兰旖，“如果你看见了她们，立刻将她们隐蔽的带回歌舞厅。”
“那你……”缪兰旖见阮云哲满脸正色，也不再追问，而是保证道：“我会努力去找，你也保护好自己。”
两人相对点了点头，立刻分开，开始寻找起团团和虞姝曼。
******
虞姝曼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她们。但当她向后看时，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而且街上人来人往，即使有人与她们“同路”，也算不得什么奇怪。但她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
“虞姐姐，怎么了？”团团发现了虞姝曼的心神不宁，“是不是累了？”
虞姝曼垂眸，点了点头，“不如，今天就先回去。明天再出来逛逛吧。”
团团点头，只要虞姐姐说得话，她都会听，“嗯，既然虞姐姐累了，那我们就早点回去。”说完，她看着虞姝曼甜笑着，“是不是因为我昨晚“折腾”虞姐姐“折腾”的太凶了？所以才走了一会就累了？”
虞姝曼瞥了她一眼，团团立刻噤声，却再下一秒后，又觍着脸握紧了虞姝曼的手，“都怪虞姐姐一直说舒服、想要嘛……”
虞姝曼当做没听到，没有回答团团的话。
调侃了虞姐姐，团团的心情变得愉悦，她挽着虞姝曼往前走着，恰巧看见了一家旗袍服饰店。那些旗袍不似虞姐姐在歌舞厅的那些开叉很高，她一眼就看上了摆在门边的那件。
“虞姐姐，你看那件旗袍，好不好看？”
虞姝曼懒懒看了一眼，“还不错。”
团团立刻将人拉了过去，“那我们买下这件吧。”旗袍的开叉停在了膝盖，显得温婉美好，“这件平时也可以穿。”
虞姝曼拗不过她，被她拉进了店里。一问价格，这件旗袍却标出了虞姝曼一个月工资的高价。
“……不用了。”虞姝曼见团团面有不甘，“其实这件旗袍也就一般，不用买。”
团团紧抿了唇瓣，固执道：“我想买给虞姐姐。”
团团转身冲着老板笑了笑，“不知道这件旗袍……可以分期付吗？我先那些钱预定下它，等、等一个月后，我付全额将它买走？你不要把它买给别人成不成？”一个月后，她能够拿到稿费，足够支付这件旗袍的费用。
老板面有难色，却在团团的再三恳求下，答应了。
团团“得寸进尺”道：“那老板先让我家虞姐姐穿上旗袍试试看成吗？”
老板看了看两人，点头答应了。
团团将旗袍和人一起推进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虞姐姐快穿上看看，一定漂亮。”
虞姝曼有些无奈，但也配合着团团，准备换上旗袍。但她的手已经开始解着扣子，团团却还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时，她挑了挑眉，“你出去等。”
团团有些不高兴的紧抿了唇，却还是听了虞姝曼的话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虞姝曼已经换好了旗袍出来。
团团看着虞姝曼，视线完全舍不得移开。她直愣愣的看着虞姝曼，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且站在自己面前的虞姝曼，她竟无意识后退了半步。当她听到虞姝曼的轻笑声后，她猛然红了耳尖。
“虞姐姐真……”漂亮。
夸奖的话还没能说完，身后却猛然传来了熟悉的男人。
“团团，有枪，快躲开！”阮云哲远远见一个男人掏出了枪对准了店里的团团，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吼了出来。
枪？团团愣了一瞬，第一反应是想躲开。但她的面前站着虞姐姐，如果她躲开了，那枪不就会射中虞姐姐了吗？想法一瞬而过，离开了镗口的子弹已经向着团团射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虞姝曼将团团推开，那颗子弹穿透了虞姝曼的胸腔，疼痛瞬间从胸膛扩散到了全身。她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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