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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事件再发


  从囚室被救出已经过了好几天,身上的伤也被救治的差不多,可总是感觉身子疲乏,独自待在别院中,按理说东方秀应该是开心的,可是她却怎么也放松不了。楼晚歌的人迟迟不来找她,皇都中的人又都对她虎视眈眈,还有南阁那边——担忧、害怕和恐惧充满了她的心间,让她喘不过气来。
入夜,凉风习习,不知为何,窗户在风吹下吱呀吱呀的响着,让本就睡不安生的东方秀惊醒过来,看着半开的窗户在风中摇晃着,起身去关上了窗。却在转身那一刹那被吓的踉跄了一步: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很聪明!金莺的红拂女之位看来是做不成了,接下来你要坐上红拂女之位,就得看你怎么表演了。”
“这我知道。那另外两件事呢?我娘呢?你们可有找到我娘?”东方秀急切的问道。
“东方姑娘,你没有任何资格谈条件,你要记得,你的命和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你最好乖乖听话。至于你的娘嘛,等你成为了红拂女,就自然会告诉你了。”黑衣人冷漠道。
“我为何要听你们的话?你们不告诉我我娘在哪,我要如何让信任你们?大不了,我不听你们的话,我自己也能救出我娘!”东方秀怒道,她知道,她就是从一个狼窝掉进了另一个虎口,楼晚歌根本就没安好心救她,就是要利用她,那三个条件根本就是幌子。
“不听话,可以!”黑衣人说着就衣袖一辉,在强大的内力下,窗户尽数打开,方才东方秀关窗户时没注意外面,这会她才看到,院子中横七竖八的躺了多具尸体,从衣着看,也不止一批人,她吃惊不已,捂住害怕恐惧的心脏,身子沿着桌子慢慢滑下,咽了口口水道:“这,他们是——”
“你以为你被五皇子藏在这别院中,就能逃离一切了吗?不妨告诉你,方才,金莺已经被救走了,依她对你的仇恨嘛,以后你的日子不会好过。而且要不是我们的保护,南阁的人,流夜的人,墨砂的人,哪一个都能让你死在此处。你还不明白吗?”
东方秀愣住,原来在不经意间,她已经结下了那么多仇恨?南阁的人自然是觉得她没了利用价值抛之弃之杀之,北辰和北沉夜他们因为先前寒雪阁她催动血灵一事,加上朝野争斗,也当然是除之而后快为好。至于北流云,能保护的又能有多少呢?一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不自主的流下来,原本以为逃脱了金莺之手会好些,结果面对的是更为强大的对手。
“怎么?你已别无选择,只有听话,命才会留着,劝你一句,明日一早动身,回靖文公家去吧,做你该做的事,老这么躲着,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东方秀心里满是绝望,命运一次次逼迫她,让她一次次屈从,可一想到北流云,一想到父亲和母亲,她也只有忍着。收回了眼泪,抬眼道:“好,我听你们的话,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都给你们,你们只要帮我救出我娘。”
“这就对了。”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段红纱扔在她面前,正是红拂女的武器赤烟绫:“记着,你是红拂女,主子救你让你生是一回事,你自己怎么做也是一回事。想想那些需要你的人,想想你年老的父亲和下落不明的母亲。”说罢就飞身离开了,主子让他适当劝慰东方秀,他想方才那话应当能起到些许作用吧。
缓缓抚上赤烟绫,收回的眼泪又如决堤般掉落,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以往的画面:她是靖文公家的独女,是“皇都第一美人”,受尽万人景仰宠爱和富贵荣华,她是江湖上人见怕的冷面杀手红拂女,武功高强,不惧一切,可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呢?变得想过街老鼠一般,人见人恨,人人喊打,谁都可以欺负!
又想起刚才黑衣人说的话,觉得不对劲极了:楼晚歌的人为什么要安慰她?是看她可怜吗?还是楼晚歌要求的?楼晚歌到底要做什么?救她,威胁她,又害她,什么事都做遍了,如今又来劝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都不重要了,之前因为一直为海密做事,私心觉得对不起北流云和红拂,才一直受制于人,甚至连小小的金莺,都可以随意摆布她欺负她,但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本是个随心随性,高傲洒脱之人。可现在不同了,她现在不为任何人而活,她要坚强起来,要学会独当一面,守护所爱之人,夺回应有的一切!
“夫、夫子,不好了,不好了!”文馆学堂中,一丝儿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刚好照耀在每位对未来充满着期待的年轻学子脸上,大家都在为了功成名就埋头刻苦温习,小侍从忽的踉跄跑进来,满脸惊恐的跪在夫子案下,倒是打破了这份沉静。
“何事如此慌张?”夫子移开手中的书本问道。
“小的,小的……今日一早文馆中有人发现有三位才子失踪,就差了奴才们去寻找,可这一上午都没寻见人,可就在方才,我们找到了那三人——的尸体!”侍从说话时将头埋的更低了,浑身颤抖,恐惧清晰可见。
夫子也是一惊,急忙起身问:“在何处发现的?可有叫了仵作所的人来?”
“在,在后湖。已有人去禀了仵作所,这会应该在来的路上。”
“后湖?又是后湖?”一听见这处,学堂内顿时喧闹起来,都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
“确定是后湖?那不是都维死的地方吗?”
“对啊对啊,难不成是同一人所为?”
“是岳达,肯定是他,上次都维的事就是他的手笔。”有人笃定道。
“不会吧,岳达可是国师大人亲自赦免的,不会是他吧。”也有人反驳。
“够了!”夫子一声怒喝:“你们是读书人,管这么多血腥之事作甚,好些读书。”又转向那侍从:“马上去禀告司刑府,再差人去皇宫,守好文馆,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三位才子命丧文馆,且都是身份不低之人,此事所造成的轩然,远远比想象的要大的多,加上之前一案,文馆已有四人丧命,兹事体大,整个文馆乃至皇都,都有了不好的传言。
事发当天,一辆尊贵马车幽幽驶入皇宫大门,在晨昏长街门口停住,车上下来两位翩然公子,一位身着墨色衣裳,一位身着湖蓝长袍,皆腰挂佩玉香囊,行动间气质卓然,气宇非凡。宫人识得,此二人正是四皇子与胞弟六皇子!
两人下了马车,深深的望了一眼晨昏长街,走过这条长街,就算是真正进了皇宫宫闱,换作他日,无论是上朝还是进宫议事,两人一定没有丝毫犹豫纠结的走过这条长街,可今日,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他们母妃,本是应该高兴激动的,可不知怎的,他们却开始害怕慌乱起来。自从母妃被禁足,他们二人也再是没了少年天真之气,之后种种,勾心斗角,谋划算计,都只是为了再见一见母妃,放母妃出深宫而已。如今可见面了,他们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驻足良久,二人相视一笑,还是踏入了长街,朝着月露宫而去。
皇宫月露宫,是皇帝之前最宠爱的妃子文贵妃,也就是北辰和北暮清生母的宫殿,自从文贵妃被废,宫门被锁,这么些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宫探望,这次因为落暑大宴,北辰和北暮清二人终于得以见自己母妃一面。
走至宫门面前,领路太监将那陈旧落灰的门锁打开,将两扇绯红大门推开,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无数种回忆和思绪都涌上心来,往时的月露宫,是两兄弟童年最好的回忆,那时他们母妃是后宫妃嫔之首,月露宫也自然是富丽堂皇,华贵热闹,两兄弟就在这宫中嬉笑打闹,听母妃唠叨讲故事,好不欢喜祥和,可现在,经年无人来往,满地尘埃,树木花草全部枯萎,俨然一座废宫,他们心中隐隐心疼,无法想象,他们的母妃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
收回心绪,两兄弟还是长吸了口气,满脸堆起笑容推开了文贵妃寝殿大门,毕竟他们母妃从小教导他们,要笑脸迎人,要乐观坚强,母妃见他们,也是希望他们两是开心的吧!寝殿内,只见文贵妃静静的呆坐在书桌前,正看着书桌上的一副字出神着,虽然被废多年,文贵妃却还是如往常一般,梳洗干净,一身整齐的素衣,简单的两支素簪,妆容到位,丝毫没有半点废妃的萎靡样子,还是如常的端庄优雅。也是,文贵妃从小生在书香之家,是名门闺秀,哪怕是落在任何环境,也得照顾到自己的仪容,从不妥协,从不低人一等,要活出自己独有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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