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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酱油(七)


第二天一大早,初秋微凉的晨风从微敞的窗中窜进室内,偃笑起身梳洗,刚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隔夜的冷茶举杯欲饮,只是在杯沿离薄唇只有寸许的时候,门外便有宫人来唤。

        偃笑犹豫了会儿是先喝茶还是先开门,眨吧眨吧眼还是放下了杯子——因着偃笑自己的要求,他这屋里并没有安排宫人侍候,所以只能他自己去开门了。

        开门便见一面白无须面容阴柔年约二十有余的男子站在门外,脸上是内敛的含蓄浅笑,双手交握于身前宽大的袖子遮在上头——是个熟人,阎钰身旁近侍的管事大太监李安平。

        李安平见了来开门的偃笑先微微欠身问了一声安,偃笑点头算作回礼。李安平便接着开口道:“北博的初秋晨时已有些微凉,偃先生起得可早了。”跟在阎钰身边自然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一些事,比如这偃笑其实是阎钰幼年流落在外时的老师,阎钰对他很敬重。

        偃笑笑着道:“今天我已经起得迟了。倒是李管事不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

        李安平朝后侧了身,露出了刚才策被他挡在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小太监低着头双手端着托盘,上头放了一个酒壶和一盏小酒杯,见机往前踏了一小步还是落后李安平半步的距离。

        李安平说:“陛下念着偃先生一直生活在南方刚来北博怕您不适应,便差了杂家给您送这御赐的贡酒,给您调养身子。”

        偃笑侧身给那小太监让门让他进去放东西,嘴上则说:“多谢陛下挂怀,偃笑惶恐。”

        李安平笑笑并不接话,只等小太监放好了东西出来,他才说:“杂家在这儿同偃先生话家常耽误了许久,怕回去迟了陛下怪罪就不多呆了,还请偃先生记得饮酒。”末了又添了一句:“晨起后空腹喝最好。”

        偃笑看着两人走远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便转身回了屋,看看桌上一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隔夜茶,一个是御赐的佳酿,最后伸手还是把酒壶够了过来。

        哎,毕竟也是教了那么多年的学生,虽然有些话已经说出来了,但她的一片好意还是不能不领的。

        浅酌一口,入口香醇却不辣口,味道挺好的。

        而外头已经走远的李安平和小太监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小太监往李安平凑近了些,小声的问:“李总管咱们刚刚给那甚么偃笑送的不是……那东西么,为什么您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李安平笑眯着眼将手里的拂尘提了提轻敲了下那小太监的头,一脸高深莫测:“你还小,不懂。他是特别的,陛下赐他‘浮尘’就可以说明一切。”

        小太监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但见李安平那样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

        朝堂上正上早朝的阎钰不知在想什么思绪频频飘远走神,好不容易熬到早朝结束她直接奔向御书房,李安平刚好侍立在门口。

        阎钰问:“几个时辰了?”

        李安平:“已有两个时辰了。”

        阎钰在原地踟蹰,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纠结和犹豫。李安平见了,心里叹了口气,却躬身对阎钰道:“陛下今天的折子还没批,不如先入殿稍歇一会儿,奴婢让宫人沏杯花茶来罢?”

        阎钰听了抬眼看了他一下,却不再于原地踟蹰纠结,进了殿内去批阅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李安平则在外间听候传召。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李安平入内对阎钰禀报,说穆希欲见圣颜。阎钰皱眉——穆希当初就被安排在偃笑落脚的另一边偏殿,离得不算远,但那两人却该是并不知道彼此方位的。只是因为有阎钰的特赦穆希只要不是去什么特殊的地方,行动是没有被限制的。这是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安平表情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那穆希公子去了偃先生的屋里,这会儿估计……是为了偃先生的事来找陛下的……”

        阎钰眼神闪了闪,不再继续批阅奏折,带着李安平去了偃笑暂居的偏殿。

        在快要到偏殿的时候阎钰突然止步不前,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想后悔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只是几番挣扎后阎钰终还是领了李安平走了进去,只是出乎意料的她没有看到神情暴怒的穆希,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本应该被砸毁的东西被砸毁。她心里疑惑,却又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期望,或许还有后悔的机会?

        步伐不自觉加快,只是入内就看到穆希独自一人坐在院中那棵老桂花树下,一阵风掠过便落了一阵金色的桂花雨,桂花落在穆希头上、身上他却好似全无所觉,只低着头好像在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等阎钰他们靠近了,他又很自然地就把东西塞进了怀里,他未起身迎接只是抬头看向走近的阎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开口:“你来了。”

        跟在一旁的李安平见状有些不满穆希的态度,却也未出声,只是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阎钰嗯了声,问:“你恨我吗?”

        穆希眼中嘲讽一闪而过,嘴里却说着:“草民惶恐,草民不敢。”

        阎钰眼神亮了些,带着些许希翼:“那他……”话未说完就见穆希倾自起身往屋里走去。

        “我有话和你说,还请陛下入内。”

        阎钰留下李安平在外听候差遣,自己跟在穆希身后往里走。

        室内靠窗的地方置了长书桌,一抹墨绿的身影坐在书桌后。那人单手支着额角,头略微低垂似闭目养神,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掌下还压着一本被翻开的书,那模样俨然是看书累了正在小憩。被打开的窗外阳光透过枝叶撒了进来,落在坐于桌后闭目小憩的人身上,宁静安详。

        阎钰放轻了声音问:“他睡着了?”

        穆希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晦暗:“他走了。”你来了,但是他走了。

        如遭五雷轰顶阎钰顿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明明一切的结果都是她亲手造成,可现在这种仿佛心在瞬间碎裂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穆希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异常,从身上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阎钰手中,“这是老师写的,我想你会有兴趣看一看的。”

        阎钰木楞楞地接过信,打开信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红了眼眶。

        穆希说:“老师从一开始的意图就是让我来助你,他知你艰难所以希望我能做你的良相辅佐你。你方才问我恨你吗?发生了这事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不,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老师的遗愿,所以我不能。我会入这朝堂尽我所学辅佐你,我会化作你手中利剑为你开疆拓土,护你此生安然。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阎钰没有说话,她还在看那封信。

        信上是写给穆希的,内容不多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信上熟悉的笔迹写着的内容简言意骇——让穆希留下帮她。而穆希说的要求静默了许久之后阎钰答应了他,然后穆希就向她提出了请求要求批复他带偃笑遗体出宫回砂州春杨村,并说这也是偃笑临终前的意思。

        阎钰没有不答应的权利,因为她没有再留下偃笑遗体的资格。她吩咐了一应事宜准备妥当后,穆希带着偃笑火化后的骨灰踏上了去往砂州的路——北博到砂州距离实在太远,即便现在已经初秋天气凉爽了些,可遥远的路程一个不慎尸体就可能*。

        人走了,却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下。

        阎钰看着这间偃笑曾经住过几日的屋子,一切摆设都还是他走之前的样子,她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他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最后她在偃笑坐过的书桌上的一本书里找到了一个东西,一个普通的却很有些年份的男子用以束发装饰的玉扣。阎钰把东西拿在手中看了许久最后却捧着这东西蹲下#身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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