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碰瓷
许是因为他打量的目光太过放肆，徐衡冉忍不住回过头，朝茶馆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却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了？”
钱多多注意到她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解。
“没什么，”徐衡冉飞快将目光移向了一旁摊位上的白色手链，“那个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确实不错，这东西多少银子？”
“两位姑娘好眼光，”那摊主一开口就是相当熟练的晋国口音，“这可是我们草原上的珍品，用狼王的狼牙磨成的珠子，最稀有不过了。”
他说是这么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摊位下面还摆着十来串一模一样的手链。
钱多多不耐烦地挥挥手：“多少银子？”
“五两。”
钱多多随手扔过去五两碎银子，又拿过那手链，笑嘻嘻地塞到徐衡冉怀里。
“这东西就当是我送你的，你可不许嫌它寒酸。”
徐衡冉笑了一下，只觉得不愧是钱多多，不管她手上拿了什么东西，都能显得整个人都无比豪气。
大概和她这一身金光闪闪也有关系吧。
这一整条街并不算长，再走几步就到尽头了。
这时候，前头忽然一阵骚动，有一个矮小男子从前方跑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她们。
徐衡冉眼疾手快地拉了它一把，这才没让两人都被撞倒在地上。
只是她们还未站稳，就听见旁边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摊位上的一个白玉瓷瓶应声而落。
什么情况？
还未等她们二人反应过来，摊位后头的老板就开始嚷嚷起来。
“两位姑娘，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啊！我不管，你们得赔银子！”
“赔银子？”钱多多柳眉倒竖，一脸的不服气，“我们刚才明明都没有碰到你的摊位，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明明是那个人忽然冲过去，我们为了躲开他才往这边靠的好不好？”
“大家可都瞧见了，方才只有你们两个站在这里，不是你们弄得，难不成还是我这宝贝自己摔下来的？”
摊主揪住这一点不依不饶，硬是说那东西是他的传家之宝，非要她们赔一万两银子。
钱多多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东西明明就不值这么多银子，怎么好意思要那么多？”
这条街上大多数都是北狄来的商人，背后自然也有北狄的人撑腰，寻常百姓的确不敢在这里太过放肆。
要知道，如今朝廷和北狄议和在即，北狄的商人在京城，自然也会受到优待。
当然，在许多人看来，这种优待毫无必要。
这议和也是因为北狄被晋国给打怕了，所以才主动提出来的。
皇帝颁布这样优待北狄商人的命令，反倒让晋朝的百姓吃了不少亏。
只是这个问题，就算皇帝知道了，也不会太过关心。
眼看着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摊主的语气变得越发咄咄逼人。
“我说，你们两个小姑娘要是再不交银子出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多多当然不肯吃这个亏，眼看着就要发火，却被徐衡冉扯住了衣袖。
徐衡冉朝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们二人的动作迅速又默契，因而并没有人瞧出来。
摊主的态度越发嚣张起来：“二位，你们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钱多多刚想反驳回去，徐衡冉这时候终于开了口。
“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去报官？”
她脸上表情一片平静，既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害怕，平静的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样。
可那摊主此时正与她对视，比谁都更清楚她带给人的压迫感。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忽然觉得，貌似以前无往不利的骗局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怎么可能看的穿？
“这个瓶子，明明早就已经碎掉了，你把它粘好，这样稍有风吹草动，它就会掉下来，对吧？”
徐衡冉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就是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果然让她找到了整件事情的违和之处。
“你用这个办法，应该骗了不少人吧？”
摊主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了这么久的骗术，竟然会被人如此轻易地识破。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你们能证明我是在讹你们的钱？要是没有，就赶紧把银子给交出来。”
反正这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北狄来的商人，就算瞧见他在骗人，也不会帮这两个中原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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