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快乐蹭饭
“田沼，你的那位新朋友呢？”
夏目贵志从书店出来，只看到田沼要一人，而黑泽阵却不见踪影，顿时奇怪地问道。
“他有事，先和他的哥哥回去了。”他说话的时候，田沼要正好看完黑泽阵的短信，收起手机，回头笑了笑，“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夏目贵志轻轻点头，从檐下阴影处走到阳光底下，浅金色的头发和浅色的衣服几乎与日光融为一体，在近视散光人眼里如同蒙着一圈圣光。
比如源赖光。
“那个圣光少年看着有点眼熟。”源赖光眯着眼，和身边的黑泽阵说道，“他是田沼小伙的另一个朋友？”
他有轻微的散光——二十米之外看谁都是一团涣散的光影。不过只要把灵力集中到眼部，就能暂时解决这一问题。
他推测这是复活的后遗症，没怎么注意或者被困扰过，直到今天见到夏目。
“是啊，他叫夏目贵志。”黑泽阵发完短信，将手机收进口袋，“据说他也能见到妖怪……普通的、寻常人无法接触的那种小妖怪，田沼则因为父亲是僧侣的原因，可以但也只能见到妖怪们模糊的轮廓。当然，大妖们其实不在限制之列。”
源赖光若有所思：“这样啊……有趣。”
“走吧。”
兄弟俩说话间，杀生丸牵着两只恢复人身的小崽子走出巷子，随口说道。
小犬妖们一人一边紧紧抓住老祖宗的手，半藏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害怕地偷瞄他们，头顶的耳朵好好掩到了帽子底下。
杀生丸看出他们情绪有异，考虑到黑泽阵和源赖光是兄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估计对它们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无奈地将他们往后边揽了揽。
略微思考过后，他主动说道：“今天多谢二位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源赖光正勾着黑泽阵肩膀低声交谈，闻言，转过身去，并不意外地笑了一下。
“知道你客气，没想到这么客气，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他晚上的蹭饭计划有了，对中午饭倒是不那么在意，直接把选择权交给黑泽阵，“阿阵，你想吃什么？”
黑泽阵也不与他客气：“我想吃……火锅，华夏火锅！”
“这个天气吃火锅正好。”源赖光毫不犹豫地同意，“杀生丸，你家这俩小崽子能吃辣吗？”
“他们不能，我可以。”杀生丸顺手拍拍他们的脑袋，“点个鸳鸯锅，两全其美。”
“ok！”
两人一大妖愉快地达成共识，小犬妖们听到有好吃的也高兴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不远处的美食街。
中午的日光明媚灿烂，照得天地通明。穿着一身银灰色外套的青年沉默地步出阴影，沐浴在暖金的光线下，微微扬头，露出被兜帽遮住的眉眼。
“源……赖光。”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很快淹没在飞驰而过的车流中。
……
“说吧，你俩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靠窗的四人座上冒出一股中辣鸳鸯锅汤底的香味。番茄汤酸爽，麻辣锅冲鼻，二者交缠融洽，温暖又热烈。
源赖光把涮好的羊肉片夹给黑泽阵，见对面的两个小犬妖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公筷，便换了一双筷子，从番茄锅给他们也夹了几片羊肉，漫不经心地问道。
个头相对较高的那个将羊肉扒进口中，美滋滋地说：“我和弟弟想去见妈妈，但这个时候的妈妈还不认识我们，又住在神社里，我们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神社的符水，就被打回原形了。”
黑泽阵夹肉的手一顿：“什么叫……这个时候的妈妈还不认识你们？”
“唔……”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小脸纠结地皱成一团，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看向杀生丸。
彼时，杀生丸正在等辣锅里的鱼丸熟，听到这话，眼神黯了黯。
“思生和念生的身世比较复杂——他们是我弟弟的一个人类女人的孩子，而那个女人，其实是从现在穿越到五百年后的人。”杀生丸轻抚孩子们的头发，解释的话语虽然简单，却拐了好几个弯。
源赖光和黑泽阵同时战术后仰，露出了疑惑之色。
杀生丸见状，嘴角扬起极小的弧度，淡淡的笑意里带了点怀念的味道。
“我弟弟是半妖，叫犬夜叉。他的妻子准确来说算是穿越者，同时还是他上一个恋人巫女桔梗的转世，名为日暮戈薇……”
杀生丸以一个弯弯绕绕的开头开始了讲述，语气平静得甚至称得上冷淡，叙事时用的也多是平铺直叙的白描手法，将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说成了茶余饭后的闲暇琐事。
但眉宇间的怅然骗不了人。
穿越后的日暮戈薇与犬夜叉结合，并继承了前世的事业，成为一名巫女，四处救助被妖怪鱼肉的人们，是个杰出的除妖师。
“……日暮戈薇寿终于八十五岁，犬夜叉选择与她同心共命，将自己的妖力和寿数分给了他们的两个孩子。”
鱼丸熟了，杀生丸捞起几颗放进酱料碗，继续道：“思生和念生的体质极不稳定，虽然得了父亲的寿命，拥有了与真正的妖怪几近相同的寿数，但他们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时不时就会陷入沉睡，所以一直维持着孩童的模样和心性。”
听完整个故事，源赖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黑泽阵则明白了思生刚才说的话。
“你们的妈妈现在还没穿越吗？”他问。
“没有，妈妈今年才十五岁，还有一年时间她才会穿回去遇到爸爸。”念生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夹着羊肉在芝麻酱里滚了两圈，裹上厚厚的酱料后塞进嘴里，“她还不认得我们呢，我们也只是偶尔偷偷去看她一眼。”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藏不住语气中的思念。
命运让他们早早失去了父母，却也在未来为他们埋下重逢的机会，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还是幸运的。
“你们的妈妈叫日暮戈薇，又住在神社，那应该是在日暮神社吧？”
助妖为乐久了，源赖光多少有了点恻隐之心，想了想，他提议道：“那地方妖怪确实不好进，越强的妖怪越不能轻易靠近。这样好了，下回你们再想去见妈妈，叫上我，有我在，你们可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两只小崽子瞬间眼睛发亮，帽子下的耳朵都直直地支棱起来，异口同声问：“真的吗？”
“当然。”源赖光说着，扫了杀生丸一眼。
“……多谢。”杀生丸冲他颔首，委婉地回应道：“下回想在哪里吃饭，提前告诉我。”
一边带孩子，一边请客，稳妥。
成功获得长期“饭票”，源赖光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
蹭过火锅，源赖光与黑泽阵家都没回，马不停蹄地赶向玉藻前在八原买的房子，以帮忙处理为由打发晚饭前的空余时间。
大概是想中午请客的钱赚回来，杀生丸带着俩孩子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几乎是前后脚进了玉藻前家的大门。玉藻前提着菜刀来开门时，还被门外整整齐齐的一行人惊了一下。
“稀客啊。”上下打量杀生丸一番，玉藻前微笑着侧身让开，“进来吧，到客厅和斑坐一会儿。茶几旁边有瓜子花生等小零嘴，斑知道位置，让它给你们拿。”
“谢谢！”
源赖光道谢的同时“哧溜”一下窜进去，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蹭饭的热情。
看着他的背影，黑泽阵与杀生丸的眼中都泛起笑意，玉藻前则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彼时，斑趴在电视机正对面的沙发的正中央，身前是拉近后的茶几，几个瓷盘装了各色零食点心和它带来的七辻屋的馒头。
源赖光他们进来时，它正躺得四仰八叉，除了脑袋别向电视屏幕的方向，四肢各忙各的，两只爪子捏花生，两只爪子抱馒头。
突出一个惬意。
“哟，来了？”看到源赖光三人，斑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爪子顺势一弹，花生壳顿时飞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坐吧，把这儿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千万别跟玉藻前客气。”
“你确实是一点都不客气……”玉藻前的吐槽才出口，就见源赖光一个箭步坐到它身边，眼角一抽，“嗯，你也是。”
“吃饭……哦不，填饱肚子是所有生物的第一大本能。和进食有关的事都是大事，当然得格外重视。”
源赖光的目光扫过屏幕，发现电视上放的是男练习生选秀节目，立刻抓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边磕边看了起来。
“重视可以，但至于刚吃完午饭就急吼吼过来等晚饭吗？”玉藻前吸了吸鼻子，“你们中午吃的还是火锅。”
杀生丸点头，理直气壮地为源赖光说话：“对啊，吃火锅容易饿，早点来不是很正常？”
玉藻前挑了挑眉，微微笑道：“根据科学研究表明，人在饥饿的时候只会有一种烦恼，但吃饱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说明很多烦恼都是吃饱了撑的。”
“说得好。”后面进来的黑泽阵闻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灵魂反问：“那你现在在烦恼什么？”
源赖光抖了抖腿，笑道：“烦恼他为什么吃饱了撑的烦恼我们来得早。”
玉藻前：“……”
你们搁这儿用魔法打败魔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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