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水
皇太后？
如意的小脑袋瓜子快要打结了，宫里到底有几个“太后”啊？
皇太后：“好大的胆子，我这宫里是你能随便闯进来的吗？”
086内心捧哏：就是！简直无法无天！皇太后不必客气，放开手弄她！
如意老实道歉，“对不起，我在找我爸爸妈妈，你是这个地方的主人？那你有见过他们吗？”
皇太后：“……”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慎得慌。
默默搓掉鸡皮疙瘩，皇太后又说：“这里人多着呢，我怎么知道你爸妈长什么样？”
“我爸爸有这么高，这么胖，戴眼镜，唔，脸上没有胡子。我妈妈矮一点，大概是这么高吧，瘦瘦的，长得很漂亮，笑起来跟我一样这两边有窝窝。”如意一通连说带比划，很认真地问，“你见过他们吗？”
“可能见过吧。”皇太后淡淡地说。
如意一听她说“可能”，顿时就急了，巴巴小跑过去，仰着小脸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在哪里？”
皇太后“呵”了一下，“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奶奶！求您了！快告诉我吧！”如意的软绵绵地哀求道。
皇太后似是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行吧，你要是肯帮我一个忙，我就答应帮你好好想想。”
“奶奶你尽管说！”如意握紧小拳头，眼神坚定。
皇太后一指池子，“我有条鱼掉池子里了，你帮我捞上来。”
086：【……】
这么蠢的理由你都能想到我真是——
“哪一条啊？”
如意居然还真跑到池子边去看了！
086：【………】
服了！
“你再靠近点看，就金色的那条。”
如意便扒住池塘边的岩石，小心往下挪了几步，踩在一块布满青苔的泥土上。
虽然是在自己宫里，皇太后还是先四处张望了一番，才悄悄走到如意身后，一抬脚在如意脚后跟狠踢了一下，如意一个不稳，滑进了池子里。
“啊——咕噜咕噜！”
小手在水面扑腾了几下，沉重的锦缎吸饱水，把如意带着沉了下去，几息之间便没了动静，衣服缓缓地飘了上来。
086和皇太后脸上俱是一喜。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水面动了，紧接着一只小脑袋“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小嘴“噗”地滋出一口水来，大张着吸气呼气。如意全身只剩一条红肚兜兜，两条嫩藕似的雪白胳膊有规律地拍打水面，隐约可见小胖腿在水下一蹬一蹬的。
086和皇太后脸上俱是一麻。
池子里的锦鲤四下逃开，如意划动手脚追上去，时而蛙泳，时而狗刨。
皇太后看得牙都酸了，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
“我在门口站一早上了，从未见过什么孩子进来，姐姐可是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烦请妹妹替我找找，那可是太皇太后的小贵人，要出了什么岔子非打死我不可！”
听着声音像是往这边来了，此时逃走是最不明智的，皇太后慌忙往前朝如意伸手，“快上来！”
却不料这一动刚好踩在如意之前站的青苔上，脚下一滑，刚“诶”了一声就掉进池子里去了。
“噗通！！”
这回的动静整个园子都听见了，刚才说话的两个宫女白着脸跑过来，见一大一小在池子里扑腾。
“快咕噜——救——咕噜噜！”
皇太后身上那些翡翠珠宝拿下来过秤，起码也有个十几斤，特别是头上那顶嵌宝金冠，当中那颗宝石足有如意拳头那么大。在这些宝贝的加持下，皇太后沉得飞快。
086直摇头，唉，又损我一员大将！
好在这两个宫女都是会水的，没一会儿就把皇太后她老人家捞上来了。
此事震动后宫，玟帝都赶回来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皇太后的长康宫上下都没饶过，一个个胆战心惊，有事的仔细干活，没事的都搁院子里跪着，祈求皇太后千万别死。
太医院的御医们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灶台上的药罐子一直咕嘟个没完。
如意倒是没什么大碍，被宫女用衣服裹着抱回来，除了有些冷得发抖。御医看过，灌了两碗汤药下去，不一会儿便发了汗，中午还吃了一大碗饭菜和半块桂花馅儿的饼子。
这一上午可把她给累坏了。
剩下半块拿在手里慢慢嚼，下了饭桌，如意挨挨蹭蹭到太皇太后身边，撒着娇问：“可以让大长公主进来了吗？”
太皇太后正躺在榻上假寐，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行。”
如意没法儿，爬下床去走到门口。
端平公主正跪在院子中间，蔫头蔫脑的。
如意回头看看太皇太后，确认她闭着眼睛，一溜小跑快速冲到端平公主身旁。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端平公主推了推她，“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里晒得很！”
如意眨巴眨巴眼睛，“那要叫你什么？”
端平公主笑道：“乖，叫声娘来听听！”
娘不就是妈妈？可我已经有妈妈了呀！
如意刚要拒绝，就听房里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再多跪两个时辰，晚饭也不必吃了！”
端平公主：“……”
如意乍舌，这么远都能听见吗？
不过大人真的好奇怪，我明明不是公主的女儿，她却总想让我当她女儿，而她的妈妈却不想让我当她的女儿，哎呀，好乱！
086：【这有什么乱的，太皇太后不想让她女儿当你妈，就是为了吸你的阳气啊！太熟了不好下手！】
【哼！又骗我！这次我才不会上当！】
“你不要再惹你妈妈生气啦！等下又要罚你！”如意说。
端平公主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才多大？这么老气横秋的。”
“你饿不饿呀？我还有半个饼。”
“噫，都是口水，我才不吃咧！”
太皇太后说不许端平公主吃晚饭，小厨房就真没敢煮她的，跪了大半天的端平公主腿脚发软，再一次被人扛上轿子。临走前放话：我明日还要来！
等如意吃完饭，太皇太后才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意一一说了。
听到皇太后说“鱼掉进池子里去了”的时候，太皇太后还愣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胧纱觑着太皇太后脸色，说：“这位怕是起了杀心，只是没来由的，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孩儿下手？”
太皇太后冷笑道：“当初选她就是看她蠢，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蠢。”
“不知等她醒来又要如何狡辩了。”
这话倒提醒太皇太后了，她叮嘱如意道：“如果别人再问你今天的事，就说不记得了，知道吗？”
“大长公主也不可以吗？”
“尤其是她！”
如意乖巧点头，“好吧。”
“还有，以后碰到皇太后，离她远点儿。”
那不行！如意摇头，“我还要她告诉我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胧纱忍不住笑出声，被太皇太后瞪了回去。
太皇太后看着如意，想了想问：“先前我听林夫人讲，你一直说父母在皇宫，是谁告诉你的？”
086：【！】
“是大哥哥告诉我的！”
086：【那个……】
“哪个大哥哥？”
“就是……”
于是历史性的一幕又再重演，不过太皇太后可没这么好糊弄过去。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说给我听听。”
086：【最好还是不要……】
欲言又止的话全被如意无视，这话题再说下去就很危险了，会违反………诶？不对，违反不就正好吗？
突然想到宿主擅自透露系统身份和任务内容的后果，086整个系统都兴奋了起来。
说吧！多说点！
如意不负所望，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大哥哥说，我必须完成很多任务，才能够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开始，嗯，他还说我是什么国的公主，有个皇帝哥哥，还说我的家在皇宫里。”
小孩的话虽然说得颠三倒四，但意思明了，主仆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惊愕。
“什么任务？”太皇太后又问。
如意掰着指头数，“嗯，开始是说要银子，找马车去皇城，然后还有……还让我推二公主，把她弄哭，不过我没有！还有就是……认宗宗？”
胧纱：“认宗宗？”认宗宗是什么鬼？
086急死，【认个鬼的宗宗，是认祖归宗你个笨蛋！】
“啊！对，是‘认祖归宗’！”如意欢呼道。
其余两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说，还真有人在背后指使？目的是什么？如意只是一个女孩儿，若对方真有心布这么大一个局，用男孩儿反而还合理些。而且那些环节少了哪个都不行，若不是孔明在世，谁能掐算精准到这个地步？不然想让一个五岁女孩在各个关键节点随机应变，几乎是天方夜谭。
除非……
太皇太后：“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大哥哥一、直跟着你？”
“是啊！”
“那现、现在呢？”太皇太后觉得有些上不来气，抚着胸口。
如意用力点头，“也在啊，刚刚还在跟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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