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曹老板的病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空中还在飞舞着雪花，晚上吴良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寐。
他还在想着昨晚梁拉娣那一抹风情，甚至有些懊恼悔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禽兽不如。
可能是尴尬，今天一天时间两人之间都没有产生过一句交流。
让最近一路顺风顺水的吴良，也不由认真地从头到尾，审视了自己一番行为来。
自己是不是还没当上曹老板，就已经得上曹老板的病。
这样安安静静又过去了半个月，春节来临。
工厂里为了顺利完成当年任务指标，决定不放假。
但这还是阻挡不了，机修厂全体工人对于新年的热情执着。
从大年三十天还没亮开始，所有机修厂大人小孩都起了一个早床。
把机修厂里里外外大扫除了一遍，家家户户门上也贴上春联，挂上***画像，到处看上去都是一片张灯结彩，喜庆景象。
大家伙省吃俭用一年，只为今天一天，不管家里是宽松的还是困难的，在这一天很多家庭全都换上了漂亮衣裳。
从中午下班开始，大家伙就开始留着肚子，准备到了晚上，狠狠吃上一顿好的。
像是平常一片喧哗的食堂，此时也就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吹牛。
彼此之间讨论着今天晚上，自己要包多少饺子，做上多少菜。
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幸福和期盼。
只有吴良这种少数个体户（单身汉）与这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躲在后厨一个角落里，羡慕地看着大家。
最后也是因为大家伙对新年太过盼望，请假人数过多，造成车间人员严重不足。
厂长没有办法，只好通知大家今天提早半天下班。
回到家里，吴良没有选择跟随大流，去街上看闹市，置办年货。
对他来说，空间里鸡鸭鱼肉鸡蛋蔬菜都有，外面市场上面东西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吸引。
反倒是大家伙那股热闹情绪，会触及吴良内心的柔弱地方，让他害怕再与孤独为伴。
另一边，难得大方割上了一斤猪肉的梁拉娣，想到自从吴良来到机修厂以后，自己也没少得到对方救济，决定包好饺子后给吴良也送上一份。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大多数人都很清苦。
能吃上一顿饺子，在平常看来，都是一件非常奢望的事情。
请人吃饺子，也是梁拉娣家里，最高待客规格。
梁拉娣在忙碌着，吴良那边也没闲着。
为了过好新年，吴良也从空间里面取出了一条鲈鱼，准备弄上一道红烧鱼，寓意来年生活富足有余，幸福美满。
这还是吴良第一次吃空间里面的鱼，以前签到来的鱼苗，吴良自从丢河里了后便再也没管过，这次打捞上来的鱼个头还不小，能有个一斤多重。
红烧鱼红烧鱼，主要味道就在红和烧两个方面上。
北方很多地方喜欢炒糖色来染红，南方很多地方喜欢靠酱油来染红。
因为吴良喜欢吃甜食，所以他选择了北方炒糖色这种方法来烹调红烧鱼。
吴良前世做饭也就是个二把手，像炒糖色这种有点技术水平的做法对他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度的。
为了减轻挑战难度，吴良选择了一种水油炒的方法来熬制糖色，把水和糖放在一块用小火慢熬，按照水塘比列2比1比列，用小火一直把锅里糖色熬到褐红色，气泡翻滚就行，
到了这个时候就要趁它不注意，倒一碗水进去再倒出来，留着备用。
等梁拉娣端上饺子，敲吴良家大门的时候，吴良的鱼还在锅里慢炖，就直接把梁拉娣喊了进来，让她在自己这边等等，等红烧鱼做好了端点过去。
把门和窗都关好，梁拉娣就再也没有说话，就站在吴良不远处看着他做饭，不时视线在他脸上和红烧鱼上徘徊。
长这么大，梁拉娣还从来没有做过红烧鱼，也没有见过吴良这种做法。
梁拉娣家祖上三代佃农，都是贫困户，哪里有油舍得来做红烧鱼。
记得那年也是小时候，梁拉娣第一次跟着妈妈学做饭。
每次妈妈做饭都要用棉花球先在菜油上轻轻沾一沾，再在锅底囫囵擦拭一遍，那就算是给菜里放油了。
这样一次两次做下来的鱼，吃在嘴里都是有一股怪味道，让人难以下咽，很不好吃。
像是吴良这种做法，梁拉娣真是增长了见识。
看对方不嫌麻烦，一遍一遍用碗里的红水往鱼身上浇水，和她记忆中的做法完全两样。
更令梁拉娣震惊的是，这样做出来的鱼居然还那么香。
就连吴良自己都禁不住考验，脸上露出一脸陶醉表情说，“真香。”
做好鱼后，吴良转身就把梁拉娣那盒饺子倒在了自己搪瓷缸里，然后又用清水洗了洗，随即就把整条鱼都给它装了进去，只给自己留了点鱼汁。
便对梁拉娣道，“梁拉娣你请我吃饺子，我请你吃鱼，我们看看谁的手艺更好。”
“可是，可是，你把鱼都给我了你吃什么啊！”
就一条鱼，吴良还全都给了自己，梁拉娣很不好意思。
“没事，我吃你煮的饺子，另外还有鸡蛋。”
“噢，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吴良利用自己高瘦的背影遮挡住了梁拉娣视线，从空间里又拿出了几个鸡蛋，也没不好意思，就塞到了梁拉娣手里。
“喂，吴良我发现你真是有好多好东西耶。”
“从第一天般过来的水果罐头，到现在的鱼，中间我就不说了，你说你到底那来那么大本事，弄这么多好吃的。”
“想知道吗？”听到这个很不想听的问题，吴良也没变脸，反而是一脸坏笑看着梁拉娣。
这还不是自然灾害年代，对于现在很多干部来说，就这点年夜饭，若是不考虑人均因素，吴良要说自己第二穷，估计还真没人敢说自己第一穷的。
“想。”一点也不含糊，嘴都张了，机会就在眼前，梁拉娣决定打破砂锅一路问到底。
“嗯，也行，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拿到五十六块钱工资，你也能办到了。”
不开玩笑，财可通神，根据目前经济情况来看，要是梁拉娣真能拿到56块钱工资一个月，那也不需要问吴良这种问题。
“好，我算是记住你了，吴良。”
脑筋突然转过弯来，梁拉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自己真是自作聪明，把别人一个月拿五十六块钱工资的领导干部，拿来和自己这种贫困户比较，真的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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