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崴脚
向凝看着书柜有些杂乱，她准备整理一下。把大大小小的书理清过后，她突然注意到在书柜边上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
向凝暂停手上的动作，拍了拍书上的灰。这本书是她的小学的赵琪老师借给她看的。当时这本书还没开封。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忘还了。她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害怕赵老师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借无还的人。
就这样，向凝踏上了去赵老师家的路。
路上，她极力地想着赵老师住几楼，但就是想不起来。向凝只能记起赵琪住在比较高的楼层。五楼？还是六楼来着。
向凝突然想到裴任家和赵琪家是上下楼，好像是裴任家在五楼？那赵琪家就在六楼。
向凝有些紧张，在六楼右边那户人家门口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赵琪老师的妈妈。向凝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运气不错，猜对了。
“阿姨，我来找赵老师还书的。”
赵阿姨笑着叫向凝进去，递给了向凝一杯水。
“同学，赵琪她在另外一个城市去了。你把书放这儿，喝杯水吧。”
向凝有些诧异，自己怎么没想到。去年碰到赵琪是在客车上，她还怀着宝宝。
向凝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阿姨。
喝完水之后，向凝和赵阿姨聊了会天。
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向凝与赵阿姨道别。
赵阿姨把向凝送出门去，叫她慢走。向凝礼貌地点点头。
向凝出门后，有些走神，她想是否应该给赵老师发个信息，问候一下，毕竟人家那时候对她很好。
走到五楼的楼梯间时，她一个不留神，踩空了。脚踝生疼，“我去，没这么倒霉吧。”
向凝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但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吱呀——”，向凝抬头去看，太尴尬了吧。那好像是裴任的妈妈……手里提着垃圾袋。
向凝不敢再抬头，只好低着头自己用力站起来。裴任妈妈看了眼她，似乎有点印象，这不是裴任的小学同学吗。
裴任妈妈上前一步，把向凝扶起。
向凝站起来后，连忙道谢。
“谢谢阿姨，谢谢。”
裴任妈妈笑了笑，说:“没事。你是向凝吧？”
向凝有些诧异，“您认得我？”
“哎呀，你不是我们家任任的小学同学吗，成绩蛮好的小姑娘。”通过裴任妈妈这么一说，向凝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成绩不是很好，只上了二中。”向凝回答。
裴任妈妈依旧笑着，“没事没事，二中也不错。”
说完，裴任妈妈看了眼向凝的膝盖。天气热，小姑娘穿的裙子，膝盖破皮了，脚踝有些红肿。
“你要不去我们家坐坐，我给你喷药。”
向凝急忙拒绝，“不，不用了，就是小伤，我回家弄弄就好了。”
裴任妈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小伤也要及时治啊，等你回家了，不得疼的更厉害！”
话落，就喊了声“裴任”。向凝见状也不好拒绝，“那……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裴任妈妈真的好热情……
向凝被扶进了裴任家，家里只有裴任和他妈妈。
裴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叫我有事？”
向凝目光与裴任对上，裴任眼里有些不解。
“你好。”裴任刚要询问，就听见向凝的那句你好。
裴任也点了点头，“你好。”
裴任妈妈拍了拍裴任的肩，“儿子，快去拿云南白药喷雾剂，你同学受伤了。”
裴任闻言才注意到向凝的腿。
裴任去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拿了喷雾剂和创可贴。
向凝见裴任妈妈要为自己弄伤口，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我自己来，谢谢。”
裴任妈妈见状，又不好再多说什么，把喷雾剂递给向凝。
向凝低下头去喷膝盖，耳边的碎发落下来。
好不容易喷完了，裴任递给她一张纸。
“跟着腿在流。”向凝接过，道了声谢。
“创可贴需要吗？”裴任把创可贴放在她面前。
“谢谢。”向凝再次道谢。
怎么感觉今天自己说了无数次谢谢……
一切都打理好后，向凝准备离开，却被裴任妈妈拦下。
“留下来吃个中午饭再走吧。”裴任妈妈笑着挽住向凝的手。
向凝不知所措，只好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阿姨，我父母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向凝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下次我一定陪您吃饭。”
可算把裴任妈妈哄好了，裴任妈妈看见向凝蹦蹦跳跳的下楼，有些担心。
她叫住正要回房间的裴任，“裴任，送送你同学，顺便把垃圾给丢了。”
裴任认命般的点了点头，说“好”。
向凝听见这话，赶忙加快下楼的速度。
脚步声越来越近，向凝有些尴尬，急匆匆的扶着墙，蹦蹦跳跳的向前走。
就在这时裴任叫住向凝。
“向凝等等，我陪你下楼，你不是受伤了？小心点。”说完，裴任伸出一只手，让向凝扶着。
向凝愣住了，这么热的天，裴任还穿外套，就是为了方便她下楼，但又得给他女朋友安全感吧。
裴任见向凝还不把手搭上来，补了句。
“这样会更方便一些，我穿外套了，你不用觉得尴尬。”
向凝也不好意思拒绝，把手小心地搭在他手上。
其实她也不敢多使力，更多的还是她自己使力。
裴任也察觉到了，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送向凝下楼后，裴任正打算买瓶冰雪碧上楼。但看到向凝一瘸一拐地走路时，他突然决定帮帮这个曾经的好友。
“向凝，你要去哪儿？”
身后再次响起裴任的声音，向凝有些诧异。
“我去叫辆车回家。”
裴任没说话，似乎是沉思了会儿。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叫车。”望着裴任奔跑的背影，向凝觉得阳光灿烂，少年也正意气风发。
希望往后的他，不为柴米油盐所折腰，永远放荡不羁。
没一会儿，裴任乘着一辆出租车来了。
“你家长在哪儿？在家吗？”
向凝摇了摇头，“他们去吃酒席了。”
裴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送你回家。”
向凝刚想拒绝，裴任开口。
“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帮帮忙也行。”
向凝“嗯”了声，裴任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扶着向凝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裴任坐进副驾驶。
“你家在哪儿？”裴任朝后座的向凝看去。
“步行街那边。”向凝回答，“就把我下在那儿就行，不远。”
“师傅，走吧。”裴任拿出手机，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
……
“好，挂了。”裴任挂断电话，说了句“向凝，我妈叫你常去玩儿。”
向凝说了声“好”。
师傅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放假了？”一口纯正的方言声响起。
“对啊。”向凝回答。
“我家小女儿还没放假呢，现在还在读书。”师傅又说了句。
“因为我们是毕业班嘛，放假会早些的。”又是向凝开口。
“你们是考大学还是高中啊？”
“我们考高中，叔叔。”向凝看裴任闭上了眼睛，音量小了些。
“哦哦，我看你们俩那么高，以为你们考大学呢。”师傅笑呵呵的说。
向凝的确经常被夸长得高，她现在14岁，身高已经将近一米七五，裴任看上去也有一米八左右。
向凝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小姑娘，你考上了哪所高中啊？”
该死的学业问题又来了，“二中。”
师傅点了点头，“那你们是校友？”
向凝反应过来，解释。
“我们不是校友，我们是小学同学。”这话为什么感觉有问题啊，向凝想。
师傅没再问问题，而是专心开车。现在车流量比较大，交通有些拥堵。
眼看着步行街就要到了，向凝突然有些晕车，但她喝了水，感觉好了些。
家人们，坚持一下就到了……
裴任从后视镜里看了向凝一眼。
问：“你不舒服？晕车？”
向凝:“没事儿，缓一缓就行。”
裴任:“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向凝:“我刚没想到，抱歉。”
裴任：“……”
她怎么老说抱歉，谢谢之类的。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她之前闹矛盾，她觉得尴尬？
裴任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终于到了步行街，师傅看了眼计价器。
“十二。”
裴任拿出手机刚准备付钱，被向凝抢先一步。
“不用了，送我回来已经很麻烦你了。”
裴任只好缩回手。
“师傅，谢谢了。”
裴任关上副驾驶的门，又把向凝扶下车。
向凝摆摆手，让他快回去，怪热的。她自己能走。
裴任只能将她送到小区楼下。
“我家住二楼，我自己能上去的。”
裴任“哦”了声，“走了。”
向凝鼓起勇气叫住他，一字一句地说。
“裴任，今天谢谢你，麻烦了。”
裴任看了她一眼，“我们毕竟是朋友，不用太客气。”
裴任坐上出租车，离开。
向凝朝他的背影笑了笑，自己艰难地上楼了。
裴任正坐在出租车里，一条消息发来。他点开，是向凝给他发了个红包。
他打了个“？”
向凝:“回去的车费，今天谢谢你。”
裴任:“哦。”
第二天同一时间，向凝收到了自动退款。他还是没领红包。
与此同时，那个有关暗恋的博主再次发了个微博。
配图是蔚蓝的天空。
她配文“他说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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