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溪石入睡
屋内，茶香四溢，桌上放着二绽白花花银子。
舞魅娘笑容满面的给苏积玉斟茶：“苏姑娘能加入舞渠阁乃是我之幸，这银两你先拿着去用，还望你能编舞一二。”
“好，魅娘放心。”苏积玉颔首笑道，也不矫情，将桌上的二十两银子收入囊中，“我需知道如今的舞渠阁都有哪些舞。”
舞魅娘当下便带着苏积玉去舞斋中，让舞娘们将所有的舞都跳了一遍。
苏积玉时而蹙眉，低头写字，时而莞尔笑。
几个时辰过后，苏积玉将纸张递给舞魅娘，她接过仔细一看，惊讶无比：“苏姑娘你还懂乐曲？”
“略知一二。”苏积玉颔首，“所谓舞，需跟曲子融会贯通，这是十几支舞需要改进的地方。改后，呈现出的效果，定是会更佳。”
舞魅娘再次震撼和钦佩，她果然是捡到宝了！
苏积玉回客栈之时，还带上了几份精致的糕点和茶叶，她在屋内煮茶吃食，看向书院的位置轻叹，李牧笙还得一日才能考完。
在考场的李牧笙此刻念着苏积玉，就怕她被人欺负等。
再翌日，此是最后一天的考试。
李牧笙下笔有神，专心致志的开始做题，丝毫不分神。
曹宗玉在背后定定的望着他好一会儿，直到监考官到了他面前，才匆忙低头做题。
三日后，终于考完。
苏积玉在外边等着，见李牧笙出来，忙上前搀扶住。
不少考生已经是苍白无比，脚步虚浮，浑身都不太好。李牧笙虽比其他人好上那么一些，但也是虚弱的。
苏积玉回客栈后，砍了排骨借用厨房熬煮了汤给李牧笙喝，又煎了药等，他这才缓过来。
考生们都在说自己的答案，有的得意，有的失意。
清水县附近很出名的灵隐寺，李牧笙同苏积玉前往，拜佛后，俩人又在灵隐寺的后山游玩。
“夫君，觉着你考的如何？”她的脚丫拨着潭水，泛起阵阵涟漪。红白相见的鱼儿在潭底翔游，一只如墨小鱼离群，憨头憨脑的浮上水面，亲吻着她的脚丫，引起她咯咯娇笑。
李牧笙望着她那双脚丫，莫名感觉有些燥热，他急忙挪开目光道：“还好。”
“那就说明，有很大的几率能中，毕竟夫君是白鹭书院的第一。”苏积玉停下嬉水的小脚丫，小墨鱼沉入水底不见了，她笑道，长长地睫毛随忽闪的大眼睛而颤动。
有风自山谷来，吹着青青的草丛如波涛-样起伏，点点荧绿是迷离的流萤。潭边的一棵树，开满了粉红色的花簇。清风徐来，花瓣恋在空中不舍，偶有失意落下的便漂满了水潭，落垒了潮岸，落积了临近的青石及人影。
李牧笙伸出手来，捻住一枚小巧的花瓣细细端详，半晌才道:“原来积玉这么相信我，”说话时，李牧笙的眼神略带着宠溺。
“可不是。”苏积玉不见了墨鱼，又忙举着两段白藕般的手臂捉着流萤，绝美的脸脸兴奋地红扑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李牧笙叹口气：“积玉也不怕我一路考取功名，最终变心。”
“你会吗。”苏积玉转过头来盯着李牧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
李牧笙抖手送走花瓣，看它在空中滴溜溜打着转儿，分不清正反，像是认不清的一生。他与苏积玉偎肩，左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道:“自然不会，我定是努力，让积玉一生富贵，无忧。”
李牧笙声音有些嘶哑，他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的眼神锐利，像剑芒，刺过重重的雾霭，刺过高高的山脉，直欲破天!
苏积玉没有感受到李牧笙的异常，她笑道：“好。”
青石、花树、碧潭，还有李牧笙温热如玉的手，苏积玉莫名觉着，若是这般宁静的过下去，也十分不错。
她的眼皮沉重地难以撑开，四肢软软的，被紧捻的流萤抖动几下翅膀,挣脱了束缚它的囚笼，迎着山缝泄下的光，肆意地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山谷内的茫茫弱了些，碧潭显得更加清幽了，花树也愈加明艳了。李牧笙的焦躁却越来越多的布满了白净的面孔上。夜，总归是要过去的。
“夫君。”苏积玉呢喃。
“恩？”
“我有些困了。”
“睡吧，我在。”李牧笙理去她前额的头发，柔柔地道。
“好。”苏积玉的声音渐渐软。
谷前的月光不知何时流尽了，第--缕阳光直直地射下来。李牧笙独自一人坐在青石上，双手还保持着圈揽的姿势。滴琥珀色的水珠悬在他眼前，形状像滴泪。隐约可见，苏积玉还在他怀中沉睡。
朝阳初升，雨露微曦，放眼望去，处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散发着绿衣。
苏积玉睫毛微颤动，缓缓睁开，入眼的便是李牧笙那张如玉俊朗温润的睡颜，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李牧笙恍然醒来，俩人眼神相撞。
“咳。”苏积玉颇有些不自然的挪开，意识到自己是躺在李牧笙怀里，不由惊叹，“咱们是在这溪边睡了一整夜？！”
李牧笙搀着她起身，笑道：“不错，这溪水之地很是荫，倒是清凉至极。”
俩人又上山，至灵隐寺吃早点，随后捐了一两香火钱后，下山。
回城中，路上不少读书人都左右前后走着，有的人脸上挂着兴高采烈，有的则是愁眉苦脸。
李牧笙同苏积玉对视眼，都意识到，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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