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生与死的边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天晚上兴和镖局的胡镖头和白老三。原来，兴和镖局是山西境内最具实力的镖局，总镖头段不归一身好武艺，擅用一对流星锤，且轻功了得，施展开来快似流星赶月，轻似狸猫上墙，江湖人称“流星飞燕”，同时，他也是山西平遥段家拳的掌门人，因此在北方武林久负盛名。胡镖头是他二徒弟，大徒弟段智兴是他儿子。胡镖头名叫胡绍明，跟随段不归习武已有很多年了，深得段不归武功的真传，使一柄流星蝴蝶剑，为人忠厚稳重，精明能干，所以段不归时长让他出外走镖。

        此次请人走镖的是半个多月前来的两名西北武林大盗，一名叫“假时迁”白原，另外一个叫“千里追风”言庭风，他们都是西北武林中的败类。本来做绿林好汉打家劫舍倒没什么，但是他们跟他们的大哥笑面诸葛秦晏却是采花大盗，祸害了很多良家妇女。后来西北武林同道结成联盟，共同声讨他们，他们在西北待不下去了，竟然投靠了金人，凭着高强的武功，当上了完颜宗望的武术教头，从此在金人的庇护下，作威作福，无恶不作，人所共憎，因此江湖人士曾经多次前去刺杀这三人，但都因为他们狡猾机警而逃过。这次，他们三人奉命去偷宋军淮河一带的兵力布防图，老大秦晏成功偷出了布防图，他们唯恐凭借三人之力很难将兵力布防图带回汴京，因此老二言庭风便和老三白原先行到山西清除兴和镖局代为护送，加之在半路上遇到前来护送布防图的完颜宗望的贴身侍卫，他们更加是有恃无恐。

        兴和镖局总镖头段不归年纪虽然老迈，但是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从来没有忘记过靖康之耻，从来没有忘记过金人是如何所以他欺压中原的老百姓的，所以他誓死不从，不愿为金人做事。然而，当大队大队的金兵把一把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的家人和徒弟颈上时，一家大小和整个镖局的生死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自己死不要紧，但是要这么多人陪他一起死，他不得不屈服于强权之下。

        不难想象，这幅兵力布防图对于宋金双方的重要性，更加不难想象到这条北归之路必然充满了危险与杀机，多少宋军精锐部队以及江湖人士围追堵截，结果也可想而知了，死伤的镖师当然不会少。无奈师傅一家大小的性命都在金人的掌控之下，胡绍明只好敢怒不敢言。

        当听白老三说那镖物竟是一封记载着南宋朝廷淮河沿岸的兵力布防情况的密信，他的心慌了，这还得了！要是让金兵掌握了宋朝长江沿岸的兵力布防情况，那宋室就危在旦夕了，当朝高宗皇帝昏庸无道，满朝文武百官醉生梦死，过着偏安的日子，淮河沿岸防线一旦被金人攻破，宋室估计就保不住了。于是，他趁着白老三和言老二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偷龙转凤，把宝箱中的密信偷出来烧了，把一封他自己改过的淮河沿岸兵力布防图放入宝箱，由此使得宋室江山又一次转危为安。

        那天晚上言庭风等人都知道外面必定有人偷听此镖宝秘密于是不动声色，预先设计好一个暗藏毒箭的铁箱，然后当晚在包间四周埋伏好人马，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独孤觞自投罗网了。胡绍明心想，这下可糟了，来人必然是抗金义士，要来偷夺密信，他岁身在曹营但心在汉，于是暗中嘱咐其他镖师遇到来偷镖物的人不要加以阻拦，假意截杀几招就放他走好了。

        话分两头，当两枝袖箭“呼呼”一声向独孤觞面门打至。眼看避无可避，在劫难逃，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独孤觞脑海里涌现过无数个念头，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有完成那少妇临死前的心愿，他虽然不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但生平从未失信于人。那个远在姑苏的她还等着他回去接她，即便她父母不允许，但他也决不可辜负她。自从姑苏一别已有数年，但是，临行前的依依不舍和她那哀怨的眼神一直令他魂牵梦萦，所以他一定要回去再跟她相见，哪怕再见她一眼就要立即死去也在所不惜。

        现在他还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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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此处，他人急智生，突然张开嘴巴，瞧准方位，一口就咬住两枝袖箭的箭身，箭身上传来的一阵阵腥臭，他大吃一惊，原来箭上还喂了剧毒，喉头感受着箭头上的丝丝冰凉，心中感到万幸要是咬的准头差一点，箭头若是刺破喉头，恐怕立即就要毒发身亡。

        正在庆幸之际，突然听见门外人声嘈杂，有人高声喊道：“有飞贼啊，大家快来抓贼呀！”四面的窗纸上同时映出明晃晃的火把的影子。

        独孤觞大惊，心知自己中了别人的埋伏，便奋起神威，一把抓起旁边的一张石桌，猛向窗外扔去，“砰”一声巨响，窗户被打得粉碎，窗外一群人被石桌砸中，纷纷倒在血泊中。

        独孤觞跳出窗外，猛然间只觉劲风扑面，他伸出右掌与来人对了一掌，“啪”一声，两掌相交，独孤觞乘势退后了一步，来人被独孤觞雄浑无比的九阴真力被击飞了，连番了好几个跟斗才站得稳。刚想张嘴说话，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心里暗想，这人功力怎么那么深厚，在大金国境内好久没有遇上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了，仔细想想近年来的武林人物，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难道是他？听闻近年来中原武林中出现一位冷面杀手，已经有三十余名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和金国将军遭其杀害，杀人时一招致命，见血封喉，。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心惊。

        就这样缓了一缓，已经有十几个金国武士围了上来，个个骁勇异常，手执兵刃，朝独孤觞扑上来。独孤觞施展轻功，在众人的包围下来回游走，他又使出了那种很奇异却十分有效的剑法，无论敌人兵器如何厉害，招式如何变幻多端，独孤觞仍然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平平无奇一剑刺出，却往往可以收到令人意料不到的结果，每一剑刺出便会有一名敌人倒下，这便是为后世所极力推崇、并为之毕生追求的极高深剑术——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是独孤觞在窥探多位死于其剑下的武林高手的武功精深之处和自己独具匠心的思维才得以创出的举世无双的剑法。（此剑法在以后会详加叙述，现暂且放下不提）言归正传，独孤觞以其近乎于无敌的剑法杀得敌人尸横遍地，个个胆颤心惊。其实面对这样的剑法，又有谁会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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