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废墟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在食堂用餐。
安全区的任务分配让所有人基本都物尽其用，所以食物区的人都很会做饭，菜系丰富，味道极佳。
而且作为外出任务人员，他们有特权，不仅不用排队，还能享受八折的积分优惠。
王君也开了个包间，一群人在房间内聊天用餐，很快大家都熟络起来。
洛四钏向他们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年龄等一些基础的东西，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普通的性格有些拘谨的女大学生。
小鱼他们听到洛四钏才21岁都很惊讶：“你这么年轻的吗？被入侵前应该还在读大学？”
洛四钏笑着和他们继续聊天，很快也得知了其他人的身份。
一顿饭过后，大家的关系突飞猛进。
很快，第二天，一行人前往城门口准备离开安全区。
洛四钏换上了纯黑的战斗服，宽松的t恤和装满刀具的工装裤，以及一件宽大的黑外套。
走之前，余菡特地给她送来了一个黑色耳夹：“戴在耳朵上能和你的队友们联系。”
洛四钏接过戴在了耳朵上，礼貌地道谢：“谢谢。”
余菡也笑：“平安归来。”
洛四钏点头：“我会的。”
小鱼站在城门口对洛四钏招手：“小钏！该走了！”
洛四钏急忙道：“来了。”她扭头和余菡道别后跑向城门口。
高桥和表世界的地铁构造很像，都是铁质轨道上架起的列车。
只是这座高桥是唯一安全区能通向入侵区的地方。
据小鱼解释说，以前安全区刚刚建立，入侵区和安全区之间还有很大一片空地，那个时候还不是虚空。
所以在城墙外，异梦病人们经常和怪物们发生血腥的厮杀争斗。
最后是一位神明，动用能力直接扭曲了空间，把安全区隔离了出去，让安全区和入侵区之间成了一片虚空。
那位神明隔离安全区的本意是想让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在虚空之中自生自灭，却没想到人类有着极强的意志力，硬生生建立高桥，重新连接了入侵区和安全区，并且通过高桥前往入侵区屠杀怪物。
洛四钏跟着小鱼他们一起上了车。
内部构造的确和表世界的地铁一模一样。
洛四钏坐在座椅上，静静等待发车。
连最闹腾的卫子也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在为接下来的极度警惕状态做准备。
压抑的气氛在车厢中蔓延开来。
洛四钏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小型枪支，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洛枫竹。
每当她要独自办一些事情，身边没有哥哥的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寻找一些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事物。
枪、刀。
离开洛枫竹，她的思想总是以难以遏制的暴戾形式呈现。
如果把她比作一只伪装猫的疯狗，那洛枫竹就是拴住她的项圈。
可现在这根项圈不在了……
洛四钏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轰——”一声响。
列车发动了。
列车缓缓驶离安全区。
它进入虚空，上了高桥。
如同一艘穿梭于两个世界的时空船。
窗外的景色变化了，露出了虚空的面貌。
云雾在窗外飘荡，列车缓缓向怪物们的聚集地前进。
进入光怪陆离的入侵区。
入侵区里也有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停靠列车的入侵区的唯一一个车站，入侵区a区。
一开始这里也并不安全，怪物横行。
高桥刚刚建立的时候，很多怪物都来破坏这里的桥。
后来异梦病人们联合起来，杀了a区的好几个3s级别的高等级怪物，用它们的血洒在高桥站的附近，用以威慑。
果然在那以后，高桥站附近的怪物少了很多，而且等级也很低。
只要神明们不插手，高桥基本就不会被毁。
列车缓缓停靠。
车门打开，一行人下了车。
卫子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工。”
王君也手里拿着电子地图：“我们往南走，差不多中午就能到u区。”他收好地图，招呼大家：“走吧，先去搜刮一辆车。”
洛四钏听了却有些不太明白。
入侵区还会有车这种人类事物存在吗？
等洛四钏完全进入了入侵区，她才明白王君也说的话。
入侵区内部，和遭受了入侵后的空荡荡的人类城市基本没有两样。
建筑荒废，空无人烟。
像是一座被人类遗忘在末日之中的摩登之城。
小鱼见洛四钏看呆了，跟她解释道：
“入侵区就是这样的，严格来说这里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怪物们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虚空，很久以前，这些高维生物居住在独立空间「神之间」里。”
“现在那里是权帝的居所。”
“自从怪物们开始入侵人类世界后，神明间的最高神——权帝，就清理了一块虚空之地用来给怪物们居住，神明们则是继续住在各自的神之间里。给怪物们居住的虚空之地，就是现在你看到的入侵区。”
“被清理出来的虚空之地有了实体，但这实体是从人类世界移过来的。也就是说，在人类世界，遭受了过高程度入侵的地方就会变成一片虚空，但它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被等比例转移到了入侵区来。”
洛四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表世界会对入侵程度高的地方进行封锁。
原来不是因为害怕有人进入遭受二次入侵，而是因为那块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虚无，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王君也带着他们在一片废墟中穿梭，洛四钏一直听话地跟在他们后面，尽量紧跟着他们前进。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辆无人的红色轿车。
王君也的能力是机械操控，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车控制了，一行人上了车，在王君也的驾驶下快速在荒废的城市建筑群中穿梭。
洛四钏坐在副驾驶位置，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昏暗阴沉的天空下，无人的废墟城市压抑又阴森。
无论是空荡荡的街道，还是已经破败的建筑，都告诉洛四钏一个事实——
欢迎来到光怪陆离的入侵区。
如王君也所说，在中午前他们成功到了u区。
期间由于大部分时候是在a区活动，所以遇到的怪物很少，就算有遇到，也都是级别很低的，大多被架着枪的欧阳几枪下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
他们一路平安到了u区。
王君也先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安全街道停了车，让大家先吃点东西休息下。
洛四钏拿出一个在食堂买的面包，抱着啃了起来。
就在这时，欧阳忽然出声：“老大。”
欧阳利落地卸掉狙击枪，面色平静：“有东西来了。”
王君也神色一变：“多少级？”
欧阳把狙击枪套进黑色枪袋里：“三百米外，五只炎魔，五百米外，一只烟鬼。”
洛四钏吞掉面包，静静地等着王君也的安排。
之前苏锐欲给她看的资料上面写了欧阳的能力，是入侵波动预测，靠近他一千米的入侵波动他都能检测到。
同时，他还有射击天赋，只要开了枪基本就不会有失误。
王君也只是迟疑片刻就立马做出了决定：“走！”
欧阳却又说：“老大，这车不能要了。”
“那只烟鬼的烟雾锁定了这辆车。”
坐在洛四钏身旁的小鱼给她解释说：“烟鬼，2s，可以探测到一定范围内的生命波动，可以用烟雾锁定对方四周的任一无生命体征的物体，保持好几个小时的位置监测。”
“炎魔是s，但经常群体出动，一群炎魔很难缠，遇上了最好躲开。”
王君也立刻下令：“收拾好东西，准备弃车。”
他给一架散弹枪装上子弹：“我们马上要有一场追逐战了。”
洛四钏跟着下了车，一群人快速离开了汽车附近，在城市街道上缓跑前行。
就在他们跑了一段时间过后，欧阳忽然又出声说：“前面有只小鬼。”
所有人立即举起枪支，警惕前方。
一声怪物压抑的吼声出现，一只通体黑色，皮毛表层长着锐利尖刺而且体型如同一辆轿车的怪物忽然从街道拐角跳出！
那只小鬼动作迅速地扑向最右侧的洛四钏！
“小钏！”其余人都紧张地喊出声。
洛四钏冷静地拿起枪，瞄准小鬼的头，快速且精准地一枪爆头！
小鬼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这一扑因为这一枪而歪了，洛四钏快速后退躲到了小鱼身旁。
欧阳几人立即补枪，很快那只小鬼就完全死了。
王君也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洛四钏：“做得很好，射击的准头也很好。”
洛四钏只是笑：“队长把我夸大了，只是碰巧而已。”
一行人过了这个小插曲后继续赶路。
但洛四钏没有经历过超长距离的缓跑训练，在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落在了队伍后方。
卫子注意到了，立即停下说：“小钏还没专门训练过缓跑，大家先休息下吧。”
说完，他又看向欧阳：“欧阳，有什么怪吗？”
欧阳摇摇头：“只有些a级的小怪。”
王君也一声令下：“那就先到最近的店里歇会儿吧。”
他们目前已经在近郊区的位置了，街道的店铺都不是市中心那种高大的建筑群，而是比较小型的独栋建筑。
他们推开一间杂货铺的门，进去稍作歇息。
洛四钏走进去难免感到讶异，因为里面和表世界的普通杂货铺的布局一模一样。
这让她有一种回到了现实世界的错觉。
卫子看见她有些呆滞的神情，笑着说：“是不是很像表世界？”
洛四钏回过神，笑着点点头。
卫子随意走到一个货架旁边，拿了一包口香糖拆开吃了一片：“可以吃的哦。”
洛四钏惊讶地看着他。
小鱼解释说：“这里完完全全就是把表世界的建筑搬过来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完好的，是可以吃的。只不过还是要看保质期才行，像面包那种就不能随便吃了。”
卫子：“说起来，安全区里的食物也有很多是我们带回去的。外出任务赚的多，可不仅是因为任务本身的积分赏赐。”
“我们在外面击杀的怪物有额外积分，带回去的东西也能兑换成积分。”
说着，他拿起一包糖：“像这种，差不多就值20积分。”
小鱼笑着说：“所以多出几次外出任务，基本上就能做个安全区的大富翁了。”
洛四钏想了想问到：“那是不是有很多人出了几次外出任务赚到了足够的积分就不再出任务了的呢？”
小鱼沉思片刻，解释说：“倒是的确有这种。”
卫子却说：“但其实那种人很少。”
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欧阳。
洛四钏没有忽略他的眼神，心中暗自有了一个想法。
洛四钏假装没有注意，只是问道：“为什么？一直出外出任务不是很危险吗？”
小鱼笑了：“你不应该猜到了吗？”
“我们这些一直在坚持出任务的，大多都不是为了那些数额巨大的积分。”
“而是因为我们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卫子也说：“她说的对。像你一样，哪怕知道很危险，也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在才刚刚进入安全区没多久的时候就出外出任务，不就是想回去见你的家人吗？”
“我们也是一样的。”
“只是那么久了，一开始的想法也变了一点。”
“是啊，”小鱼说，“一开始大家都是想回家。”
“但现在嘛……”
小鱼脸上露出了一种有些落寞的笑。
她说，
“能在这里战斗，能守护留在那个世界的人，就已经很好了。”
“知道自己在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不是已经很知足了吗？”
洛四钏沉默了。
……她在保护洛枫竹吗？
他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王君也和欧阳就靠着门口闭眼假寐。
忽然，欧阳猛地睁开双眼。
从始至终都语气平静面容冷淡的他第一次在洛四钏面前露出了堪称失态的神情。
他的语气严肃，洛四钏甚至觉得他的声线有些颤抖：
“警惕。”
“我感觉到了「公主」的入侵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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